王寅一冷笑,抬起头对苗旭说:“他知道如果直接让我们离婚,我会爆炸,他不敢触碰这个底线。”
大老虎撑起身体,蹲在地上望着自己的父亲,说道:“你找人偷偷跟踪苗旭,还拍下他的照片,天底下有哪个正常人会监视自己的家人。你扪心自问,有把苗旭当成是我的配偶吗,你有尊重他吗?”
老虎喘息着,说:“你明明知道他是我选择的人,还这么做,又有想过尊重我吗。你觉得随便丢点钱在这里,别人就不会寒心?”
王寅一越说,王焱越生气,从对面冲过来,冲着自己的儿子吼:“我都是为你好!”他用爪子指着苗旭,“你找了个这样的警察,我可以不管,但我不能由着你们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胡来。”
王焱噌地亮出锋利的爪子,显示出被儿子指责让他气急了:“每天不干正事,天天琢磨做饭,没有一点出息!”
王寅一直接从公司一线退下来,整天在家里带孩子就不说了,上次竟然把家里的厨师都挖走,让厨师教他做饭,王焱越看越不顺眼,总觉得儿子这份吊儿郎当有苗旭的功劳,所以几番试探。
王寅一气笑了,低下头,爪子扒在地上,狠狠地压下去,喉咙里滚出嘶吼,说道:“我们在好好生活,在你眼里就是胡来。你凭什么说苗旭,他比你想的要好成千上万倍。”
哪个儿子不希望父母能接受自己选择的配偶?可王焱不仅不接受,反而还想插手他们的生活。
王寅一喉咙里的声音越来越大,王焱同样压迫上来。两只老虎,慢慢贴近,露出牙齿,眼见着就要再次对吼起来。
此时苗旭上前一步,突然抱住王寅一的头,把他的脑袋掰过来,仔细端详着他脸上的伤痕。
刚才王寅一用人形进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三个创口贴,后来变成了老虎,在动作间创口贴不知不觉掉下来两个,只剩一个将将勾在脸颊上,露出另外两道暗红的伤痕。伤口这几天好了许多,结了疤,呈现出一种黑红,看起来反倒比以前可怕。
苗旭轻轻地抚摸老虎脸上的伤疤,动作温柔。
王寅一见他这样,不再吭声,小心翼翼地将下巴搁在他的手掌心,轻轻地蹭了蹭。
王焱看着他们这样,慢慢地收回爪子。
苗旭扭过头,对王焱说:“那天他回来,脸上带着伤,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我明白这是他父亲造成的,不敢多说什么,怕给你们的关系火上浇油。”
“但我真的好心疼呀。”苗旭摸着老虎的下巴与侧脸,苦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心疼呢?破相了啊,他平时那么注意形象,连衣服都不肯沾上一点灰。那天半边脸红通通地回来,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吗?他偏偏还怕我担心,故意装成没事的样子。”
王寅一听他这么说,开口想辩解,被苗旭点在嘴巴上,示意不要说话。
“家门口的台阶上,还有他的衣服上都有血渍,那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不流血,他肯定是站在门外弄干净脸,才敢进门。”
大老虎低下头,他忘了苗旭观察力强,早知道应该离家远的时候就把脸处理一下。
苗旭对王焱说:“也许在你的心中,我们这些后辈非常不识好歹,需要教育,你可能对我很不满意,但是我真的是想和王寅一组成家庭,认真地生活。”
苗旭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信封,说:“你总想让王寅一回去吃饭,不惜用各种各样的方式,但我想说,欢迎你到我们那儿去吃饭。不仅是王寅一,我也会做饭,大言不惭地说,我做的比他做的好吃,只要你肯去,我们两个都会下厨。”
王焱沉默着,盯着王寅一脸上的疤痕,哼了一声:“谁稀罕你们做饭。”
苗旭笑了笑,说:“哪一天你想去了,我们随时欢迎你。”他想一想,继续说,“还有招招,他在幼儿园里画画得了奖,你不想看一看奖状吗?”
王焱沉默在那里不说话,王寅一也收敛了气焰,静静地看着苗旭,金色的瞳孔里仿佛蕴藏着无限的温柔,几乎要把苗旭给淹没。
王焱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不管监视苗旭,还是管教王寅一,都让他觉得没意思。
他起身掉头走了几步,对苗旭说:“转过头去。”
苗旭愣了一下才明白他要做什么,连忙背过身,接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王焱变回人形,板着脸站在那里。
他看着女婿——啊呸,儿子和儿媳妇,横眉冷对,凶巴巴地说:“我才不稀罕你们,都滚远点。”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想起什么,调转回来拿起桌上的信封,凶恶地说:“别想拿我的钱。”说完拉开包间的门扬长而去。
外面的熊雄见王老爷子出来,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接着替两个人再次关上门。
白裕目送王焱离开,实在忍不住,询问熊雄:“他们在里面到底干什么?”
熊雄面无表情地说:“少儿不宜。”
白裕:“?”
包间里只剩下王寅一和苗旭,一人一虎望着王焱离开的方向,苗旭主动说:“你爸爸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王寅一哼了一声,说道:“他才不会服软,一定要把台阶送到他脚下,低声下气地求他,他才会顺着下来。”
苗旭笑了,果然不愧是父子,两个人个性有点微妙的相像。
苗旭偏头看着老虎,老虎也凝视着苗旭,他们互相对视着,房间里一片安静。突然老虎动了,苗旭也跟着张开双臂,老虎扑进苗旭的怀里,苗旭一把抱住大老虎。
老虎把脑袋放在苗旭的肩窝里蹭,苗旭搂着老虎的身体,放开了撸老虎背上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