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了骨头的树,生出了一只小鸟。
小鸟飞上了天空,歌唱着。
“我的母亲她宰了我,
我的父亲他吃了我,
我的妹妹小玛莲啊,
她拣起我所有的骨头,
包在一条绸手巾里头,
埋在那棵杜松子树下。
克威,克威,我变成只
多么美丽的小鸟啦!”
很久没有一下子说那么长的话,蓝斯遇的喉咙生疼,声音沙哑,他就像是将死之人一样,发出了最后的呐喊,“我变成只多么美丽的小鸟啦!”
席慕盯着他,感觉到嘴唇干燥,忍不住舔了一下下唇。
蓝斯遇看着他伸出了舌头,身体朝他靠近了一点点。
距离的拉近太过微小,席慕并没有发现。“这个故事的发展……”他艰难地开口,“有点不太符合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尾。”
蓝斯遇还在盯着他的嘴唇,“好像是有后续的。”
“是什么?”席慕好奇。“是那种传统的幸福快乐的结局吗?”这个故事要怎么得到幸福快乐的结局,真是见鬼了!
“我忘记了。”蓝斯遇回答得理所当然。
席慕又舔了舔嘴唇。
“你嘴唇很干吗?”蓝斯遇对他本人感到好奇。
席慕总不能说自己被一个童话故事给吓坏了吧。
蓝斯遇凑过去,提建议,“要我帮你舔吗?”
席慕终于成功被他吓到了,他整个人往后倾倒,差点带着椅子摔了下去。
要不是蓝斯遇的眼神太过单纯,他都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故意在耍流氓,毕竟康复院里面,多的是这样的变态。
蓝斯遇丝毫察觉不到他的慌张,继续说:“小动物之间都是会互相帮忙的。”
席慕没有想到自己除了被医院派来塑造他的童真以外,还要教育这个少年基本的人类社会的基础知识。“但是我们都是人,不是什么小动物。尤其我还是一个成年人,生于相对保守的东方,舔舐嘴唇这种事情不是一般关系的人可以做的。”席慕爬了起来。
在他站起来,身体靠近蓝斯遇的时候,蓝斯遇一句话脱口而出。
“Butyou'remydoctor.”
席慕一愣。
他为什么突然说英语?
“これは一種の親密な関係だ。”
席慕愣愣地看着他。
“Bienquetunelepensespas.”
“жалетьужепоздно.”
席慕跟蓝斯遇大眼瞪小眼。
“怎么了?”蓝斯遇看着半天没有说话的席慕。
席慕问他:“你猜我听懂了哪一句话?”
“我说的是人话,医生应该都会听得懂。”蓝斯遇对他寄予厚望。
“咳。”席慕咳嗽一声,然后看着手里的书,“不如还是来聊童话故事吧,杜松子树下的故事是吧?我回去以后会上网查了下,等我看完了结尾以后,我会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