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魏城主的七方秘境,又怎会不知?”有修士不解。
魏城主实在无能为力,他看了看那又恢复成正常通道的秘境入口,恍然如梦般说:“此乃偶然所得,在此之前八百多年也未出现过这等奇怪现象,我只知道这秘境的主人当是媚骨天成,同千万年前灭门的合-欢宗有些渊源,他的眼乃深紫色,有迷人心智,惑人情-欲的力量,但只对心术不正的人有效,如你我看这法宝,便没有害处。”
此间的合-欢宗早已没有传承,坊间的合-欢宗大部分都是新兴门派,和千万年前正统的合-欢宗并非同一个,更加没有正统的威力。
乍然听见这颗眼珠可能是千万年前合-欢老祖留下来的东西,众人便一阵哗然。
旁观至此的修罗门中人有位手持拂尘的道友东施上前一步,思索道:“魏城主,如若我们从外面进不去,那魔修又是如何进去的?”
魏城主抿了抿唇,眼里沉痛:“当是有魔修夺舍,我们境界不够,看不出来。”
夺舍之后,非亲近之人不能看出异样。
“那也就是说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魏城主踱步半晌,点头:“若是有人能发现我的传送阵便能从里面出来,那是我亲自开的一个小通道,魔修就算堵住了这大出口,也不可能提前知道我那里面的小出口。只是……”
只是魏城主实在是了解自己的小儿子魏九郎,他莫说见到魔修了,就是看见大能斗法都能吓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天生胆小如鼠,遇到那杀人不眨眼的魔修定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魏城主闭了闭眼睛,心道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错了,不该放任九郎无所事事不学无术,不然等他坐化了,九郎的其他兄弟也有各自的事务要忙,谁能真的帮得了他?
城中上下长老虽也是看着九郎长大,可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力量,等想要用的时候别人不得空可如何是好?
只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永远不会辜负自己。
好比现在,倘若从小便对魏遗施以严厉教诲,锻其筋骨,练其心智,让他即便害怕也给我咬牙坚持,现在就应当是找到了他留下的传送阵,带领所有人离开秘境,逃出生天!
魏城主下定决定等这次事件后,定要好好暴打九郎一顿,让他开始苦修,再如何的耍赖叫苦吊儿郎当也没有用,他是不会再任由魏遗这小混蛋自由散漫的发展下去。
这小混蛋常常还叫嚣自己未来是要保护小芽哥哥,魏城主当初听了,还觉得挺有意思,这两人也算是难兄难弟,互不嫌弃了,他那小混蛋要保护一个比之凡人都不如的顾北芽,那简直绰绰有余啊!顾北芽要哄一个其实根本毫无修炼天赋的小混蛋也简直再轻松不过。
哪知世事无常,修真界最不缺的便是奇迹。
魏城主的少城主若这次危机过去再不努力起来,再不拼命,怕是日后想要抓一抓顾北芽的衣摆都抓不到。
魏城主思绪繁琐,还未救出七方秘境中的魏九郎,便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准备逼其自强。
只不过和魏城主想的不太一样,这回他那位胆小如鼠的小混蛋才没有被魔修吓得抱头鼠窜,头脑一片空白,反倒是被一位柳姓小友断了一臂,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大颗大颗掉出来却没有再叫唤一声。
——他一定是魔修!
少城主胸腔内的心跳过快,呼吸都要因为过于紧张而停下,他好不容易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将自己藏起来,谁知道刚藏起来便听见了外面轰隆隆地崩山摧般的巨响!
魏九郎捂着自己的右臂,紧紧闭着眼睛,根本不敢回头看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只是浑身抖个不停,感觉快要死了。
等等,他仿佛是的确快要死了……
魏九郎悄悄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了看自己血肉模糊的右臂,当即差点儿没有恶心的吐出来!
只见他那从衣袖里露出的手掌早已腐烂,每一个洞都像是被虫子钻过一样,能够看见肉条软软的垂下,露出里面发黑的骨头与断掉的筋脉。
白色的衣袖更是黏糊糊的粘在他血淋淋的手臂上,他无法将袖子掀开去看自己袖中的情况,却能猜测里面的状况定是不会比手掌好太多。
而这一切全是拜那个柳沉冤所赐!!!
柳沉冤!!
该死的,明明和自己差不多修为,自己身上还有那么多的护法宝贝,竟是就这样轻而易举被他毁了,碎了他所有的法宝,把他的手臂害成这样!
少城主不忍心再看自己的手,却控制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自己。
说起心疼,魏九郎猛地想起自己的任务来。
是了,他是要来找传送阵的啊!
少城主立马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骂道:“妈-的,我就不信了,我连个传送阵都找不到!我要找到他,带小芽回家。”
“我一定可以!”少城主声音颤抖。
“我可以。我可以。”他不断重复。
魏九郎跌跌撞撞再度入了丛林里,一面听着不远处的剧烈动荡,一面腿软又坚定的向前。忽地,魏九郎发现自己完全是在绕圈子,这样就算走个几百年也是找不到他想要的传送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