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是在望虚城下面吗?当时那么混乱,九郎又身受重伤,手臂坏死……浑身经脉寸断,灵根被毁,根本掏不出来,是在快死的时候留下这句话,连死都想着要照顾自己吗?
魏寒空一眼不错的看着顾北芽的脸,这是一张足以迷惑众生的容颜,不属于人间,不该被太多人看见……从前魏寒空如此认为,现在也是这样觉得。
尤其是顾北芽恍然无措,愧疚又难过的时候,眼里有着朦胧的雾色,让人迷失……
“他……好像是这么说了,把我像遗产一样给你继承了。”顾北芽难得调笑了一句。
魏寒空点头:“嗯,不过我瞧顾小师叔看起来不像是需要我照顾的样子……所以就直接完成承诺吧。”
顾北芽的难过只持续了数秒,听魏寒空说了这么一句后瞬间回到正事里,虽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却一副不好意思的淡淡羞涩表情,乖巧道:“谁说我不需要了?现在正是需要魏修士的时候。两日后就需要你照顾了,你会替我杀了宫思欲,对不对?”
“魏修士定是不会不答应的,不然也不会虽然讨厌我,却还是帮我,关键时刻,我相信魏修士一定会做到最好,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魏修士了。”
“至于承诺,我自然也会兑现,但承诺都是有条件的,魏修士先重新创建一座城,取名望虚,城中繁华不尽,各路修士来往如云,商贸自由,百姓安居乐业,此望虚城的名声不能比从前的望虚城差,甚至要更好!要做五大洲名声最响亮有着最强修士与最好资源的城,你,做不做得到?”
魏寒空看着顾北芽,忽地笑了笑,既宠溺又含着一丝难过说:“你对我期望真高,你知道五大洲有多少城池,知道整个修真界资源分配有多紧张?知道要做全修真界第一强的城池要多少人力物力财力?你认为,我做不做得到呢?”
顾北芽当然很清楚自己的条件非常苛刻,但就是这样,他才可以不用兑现承诺,他是不可能一辈子平淡无奇的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魏寒空守着一座城,相伴到老。
他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他还要和主角绑定,他要离开这个修真界,然后回到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去,那个世界有他真正的爸爸,那个爱他为他付出一切的人,哪怕是一座墓碑,他也应当回去守着,直到自己也成为一堆骨灰,埋在爸爸的旁边,下辈子还做家人。
于是顾北芽这次,悄悄地撒谎了,他微笑说:“我认为你可以。”
魏寒空摇了摇头,失望冷声说:“你撒谎,你就是认为我不可以,所以才会提这些要求。我不是魏九郎,不会随随便便被你夸几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过你越是觉得我不可以,我便越应该做给你看。”
顾北芽不置可否,卷长的睫毛随着眼睑颤了颤,声音冷淡又有些令人缱绻的温和,说:“我拭目以待。”
“很好,那现在,该惩罚你什么呢?”
“嗯??”顾北芽颦眉。
“撒谎是有惩罚的,顾小师叔莫非要赖账?”魏寒空修长的手先捏着顾北芽的下巴,拇指指腹缓缓擦过顾北芽丰软的下唇,但又在顾北芽恼怒躲避之前先一步松开,改为轻轻捏住顾北芽那极具肉感、却线条优美的大腿,然而也只是掌控了一瞬间,便迅速松开,完全不给顾北芽感觉他像个不入流的登徒子的机会。
魏寒空仿佛只是好奇,也不认为自己提出的要求过分,不认为自己的要求就和对别人说‘让我看看你果体’一样,不带□□,没有羞辱,没有猎奇之心,像是只是为了惩罚本身而提出的惩罚:“惩罚不会很过分,把尾巴给我看看。”
第55章055
顾北芽的龙尾,有幸得见的,除了年少时候在大庭广众之下充当小太阳,撑起整个望虚城结界的时候被一堆人看见,此后便只有几个亲密的亲人可以看看。
虽说龙尾其实并非什么隐私的部位,相反,他很热爱释放天性,让龙尾时时刻刻的保持原型状态,缠绕各种东西,可他一旦拖着龙尾出门,那必定是要被围个水泄不通。
顾北芽不愿意当熊猫,索性从不在外人面前露出尾巴,但又天性使然不喜欢束缚,便在最初暗搓搓的经常悄悄不穿内衣裤出门,心想着自己平日也不怎么走路,全是以飞行术行动,也不干活,不练武,不扎马步,就算是打坐也是在自己的宫殿里,所以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自己里面什么都没有。
久而久之,顾北芽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越来越奔放自由的身体暴-露过多,就像是穿着现实世界里开衩开到腰上的旗袍,一旦坐下,大腿便有一条无论如何都会露出来,白花花的泛着冷玉质感,漫不经心地惹人眼球。
就他这副德行,回到现实世界妥妥的就是个暴露狂,但如今修真界没人置喙一条龙的品味习惯,也没人敢说顾宗主宝贝儿子的不是,顾北芽也就这样无法无天自由生长到现在了,暂且还没有歪掉。
现在,一个修为高深的路人甲……不,应当说是故人的家仆,这位家仆同他辩论了起码有一炷香的时间,最终要求看看他的尾巴,并且借着惩罚他的借口,顾北芽思来想去,没有推脱的理由。
所以看便看,只是不要伸手碰就行了……
他如今情况有些特殊,虽然时常自我解决问题,但到底没能彻底一劳永逸,他也不想一劳永逸,只想熬过这漫长的发情期,想着不过四五百年而已,到时候若是找到了主角,跟着主角,跟着主角一同闭关修炼,那四五百年的光阴不也是匆匆过去?不足为虑。
“只是看的话,有何不可?”顾北芽确定这不是什么值得翻脸的事情后便一边幻化出他银色的龙尾一边用手背推了推面前几句压迫力的魏寒空,声音淡淡道,“你离我远一点。”
“为何?”
顾北芽推不动他,漂亮的尾巴却已经从那浅色衣摆里安安静静的垂在地面上,弯曲着,不耐的用尾巴尖拍击地面:“什么为何?”正常人说话哪里有这样近的?
魏寒空却神色自然,道:“顾小师叔难道忘了,如果我两日后你要我杀了那宫思欲,我便是你的道侣,道侣之间说话近些又有何妨呢?”
顾北芽有异议,但他却存在肚子里没有说出来,想着等两日后再说也不迟:“嗯,无妨。”
“我看你并不像是‘无妨’的样子,怎么?我魏寒空做你的道侣是不是委屈你了?”魏修士比之前一次见面话多了不少,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但话锋中依旧时不时的带着锋芒,好像不刺一刺顾北芽,他就浑身不舒服。
顾北芽不能习惯这人反复无常的态度,忍了又忍,念着自己还需要这个魏修士,便耐着性子说:“我什么都没有说,若魏修士非要说我委屈,那便委屈吧,我无话可说。”
顾观音冷冷淡淡的朝后靠去,单薄的背靠在圈椅的椅背上,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在阴影里暗银色的鳞片随着他尾巴的晃动折射冰凉的光色,一派高贵难言的傲慢矜持跃然魏寒空的眼前,属于龙族特有的发情期香气更是无法掩盖的扑面而来,这种味道是天生用来勾引其他龙族的,可惜顾北芽是这个修真界的最后一条龙……
这最后一条龙并不知道发情期的自己这样大剌剌的将尾巴展现在魏寒空面前很有挑逗的意味,也不知道对于五感比人类敏锐千万倍的魏寒空来说,气味与那溶于隐秘之地的翻滚躁动有多强烈的存在感,他只慢慢发现空气变的有些稀薄,对面的魏修士的视线一点点像是将自己解剖了一遍般,仔细落在自己的身上,从他的唇慢慢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