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身边的沙维尔。
苍天呐,光是看到这只虫子,都会让林希感到无比的空虚。
虫子的本能在叫嚣,然后……
“林希!”
林希猛然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无比尴尬地发现自己正如同梦中想要做的那样,用自己畸形怪异而膨胀地身体压制着沙维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稠而血腥的味道,林希光是闻到那味道,就忍不住开始身体发热。
多余的那些血腥味是沙维尔为了叫醒他,被林希的本能所伤造成的。
“我到底干了什么……”
林希发出了一声无比痛苦的低语,他捂着自己的脸,迅速地从沙维尔的身上跳了下来。
他起码花了十分钟,才让自己的身体平静下来。
冷静之后,林希很快就想清楚了问题所在——还是那该死的,属于异种的本能在作祟。
那场超出了他想象极限的风暴,,还有这段时间他所经历的险恶情况,让他作为异种的本能变得越来越强烈。
就像是人类在寒冷的时候会起鸡皮疙瘩,在炎热的时候会出汗,哪怕有的时候这些生理反应会让人处于一种极为危险的状态,但是人体的设计就是这样的,你可没办法控制这个。
而异种之母,天知道这种生物究竟是如何设计出来的,它在面对生活困境的时候,给出的解决方案也十分简单——那就是繁衍,不停的繁衍。
只要有足够多的后代,那些会不断进化的子嗣和眷族只是总会想办法让他活下来,并且活得很好。
再加上如今沙维尔和林希的处境十分微妙,他们正处于一个封闭的狭小空间里。
彼此之间互相吸引的气息,或者说荷尔蒙,在不流通的空气中变得更加浓烈。
林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真希望被困在这样一具躯体里的人不是他自己。
这可真是太尴尬了。
林希想。
哪怕到现在,他的理智重新掌控了这具身体,但是,他的本能依然残留在他的身体里,他可以感觉到自己正在仍然不断地往外散发着浓烈的气息,那是一种带有强烈暗示性的邀约。
地上湿漉漉的,空气无比湿润,而沙维尔近在咫尺。
沙维尔的状态跟林希也没有什么两样。
林希可以清楚的看见几根宛若触手般的东西从它的鞘翅下方探伸了出来,哪怕到了现在,它依然在不自觉地扭动着自己的尾巴,那看上去就像是某种舞蹈。
在异种的世界里,这是王虫对虫母的求婚舞蹈。
在这一刻,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大概就是,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过度接触。
好吧,站在异种的角度来看,这简直不可思议,毕竟它们生来就是为了繁衍,以及扩张自己的族群。
在林希因为身体的疲倦而被本能占据身体的那一刻,他其实已经向沙维尔作出了明确的指示,更允许了对方的接近。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沙维尔都应该欣然应允才对。
但它并没有这么做,甚至冒着被林希杀死的风险,努力的唤醒了林希的神智。
“……刚才那不是林希。”
简直就像是能够听到林希身体里的声音一样,沙维尔忽然声音沙哑地低语道。
它直勾勾地看着这一刻的林希,宛若昆虫的面孔上,眼睛红得发亮。
林希可以感觉到它正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沙维尔慢慢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站到了一个距离林希更远一点的地方,光是做到这一点都让它感到无比的艰难。
毕竟它的身体依然想要缠住林希——在林希企图离开的时候,它的抱握足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那玩意在之前,看上去还是某种大型昆虫特殊器官。但现在,也许是为了迎合林希潜意识里的喜好,现在那两只覆盖着甲殻和复杂关节部件。变为了更加简单也更加邪恶的肉质触须——就跟林希小时候见到的那只星蝶背后探出来的触须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