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丞看出他的意思了,不知为何有些落寞,转头问燕云:“我们以前就是这种相处模式吗?”
冷缪抢答:“不,你还要更无耻一点。”
靳丞眯起眼,“你似乎在趁机骂我。”
“你看出来了?”冷缪抱臂,“我就没见过没被打还不乐意的,什么毛病。”
“你懂什么,你这样的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魔法师。”靳丞的嘴炮,打一个冷缪还是绰绰有余的。
冷缪自然又被气到了,但这取悦了燕云,他笑得格外真诚且愉悦,可见一切欢乐都发自内心。
“好了,南照到底怎么死的?”唐措力挽狂澜,扯回正题。
“南照其实是荀钰一手培养出来的,只是荀钰的身份一直保密,根本没有人知道他真正长什么样子。南照化名闵素素潜伏在荀钰身边时,刚开始也不知道这就是他的师父。”靳丞看着唐措,道:“有一点你大概想错了,荀钰这个身份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所以他才会被选为开封府尹,让所有人对他放松警惕。”
唐措刚才说荀钰的身份来历做得太干净,可事实就是如此。假作真时真亦假,荀钰是真名,他在暗地里做“隐”的首领时,用的身份才是假的。
“荀钰把南照派到自己身边,是因为了解他?”唐措很快想通了关键。
荀钰作为“隐”的首领之一,他了解整个朝堂的局势,于是他在合适的时机出现,看似是被架上开封府尹的位置,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立于风口浪尖,有人想要借“隐”的手除掉他,他便将计就计。而为了完美地隐藏自己,他不能对任何人泄露荀钰的身份,还要确保派来的杀手绝不可能杀掉自己,那就只能找个身手好到能糊弄过敌人,又绝不可能杀掉自己的人。
这个人就是南照。
作为荀钰一手培养出来的杀手,荀钰对他了若指掌,无论他出什么招都有办法化解。就算失手,大不了自爆身份。
“你笃定南照不会背叛你。”唐措下了结论。
“其实剧情线里没有讲那么详细,荀钰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对南照究竟是利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但你的推理是最合理的,南照在荀钰身边潜伏三个月,荀钰都没有对他表明身份,后来摘星阁诗会,南照自己确定了荀钰的身份。”靳丞道。
“荀钰把他灭口了?”冷缪问。
“倒也不必把他想得这么渣吧。”靳丞摸摸鼻子,“荀钰做事虽然已经非常谨慎,可开封府里又不缺聪明人,还是有人怀疑到了他。摘星阁诗会就是个鸿门宴,一旦确定荀钰跟‘隐’有关,荀钰的一切盘算都会落空。”
唐措蹙眉,“所以南照先动手了?”
靳丞:“没错,他是‘隐’的杀手,他先动手,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打消别人的怀疑。他还可以趁机解了摘星阁的杀局,然后他再死,一切死无对证。荀钰保下来了,‘隐’痛失王牌,又没被捏住把柄,自然也可以占据主动。”
唐措:“荀钰的目的?”
靳丞:“他父母双亡,是回来复仇的。”
仇人是谁倒是不重要,想也知道是权贵阶级,而且不是普通权贵,这才需要‘隐’的存在,需要荀钰下这么一盘大棋。
至此,荀钰和南照的故事明朗了。能成为一个杀手,南照的身世也必定坎坷,他跟荀钰两个人,从最初的师徒之谊到最后的为君赴死,难说谁欠谁。
荀钰是否后悔没有早点告诉他真相,这也无从考究。只是唐措隐约从这个故事里看出一丝别的苗头来,他不禁看向燕云,问:“你们呢?”
他问的是你们,而不是你。
燕云蓦地叹了口气,瞥着冷缪的目光充满了意味深长,“我们是兄弟。一个隐姓埋名当了杀手组织的首领,平时还在路边卖卖冷饮,还有一个却活得光明正大,仕途坦荡,你说是不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不管老不老套,这都像是在影射什么。
兄弟,师徒。每个人的剧情线,或多或少都与自身的经历有关。
这时,冷缪被远处亮起的灯火吸引了注意力,举目望去,他在脑海中将这些灯火逐渐勾连,最终形成了——“似乎……是朵莲花?”
唐措也看过去。经过玩家们的口口相传,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点灯的事情,光亮驱散了黑暗,而原本被白灯笼照得阴森可怖的开封府,也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灯火散落全城,虽然还是少数,但站在最高的摘星阁顶往四周看,还是能隐约看出一个莲花的轮廓。
“隐”的标志就是一朵莲花,这很好联想。
冷缪看向唐措,眼神示意:现在怎么做?
唐措又看向靳丞和燕云,该怎么做,不得这两位始作俑者来说?靳丞便只能和燕云相视一眼,做了个请的姿势。
燕云迆迆然走上前来,道:“另一种通关方法我是真的不知道。乌鸦先生在针对我们,这不是谎话,他不可能把另一种方法直接透露给我。但照如今这个局面看,这个阵就是通关的关键。等所有人把剧情点点亮是不可能的,已经有一部分玩家折损了,这朵火莲花不可能最终成形,所以通关的办法与这个阵有关,但不是将它描摹出来这种方式。”
冷缪嗤之以鼻,“废话。”
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到,靳丞一开始对唐措隐瞒了“凶手牌”的存在,那他和燕云这一路上都没找到其他相关的剧情点,是不是燕云故意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