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了?”
陈均当下松了一口气,红着眼睛抱了抱阿鹤,将他安置好,这才想起其他师弟,一一踹了房门去找。
他们却没有阿鹤这么幸运了,身上的养分被汲取殆尽,个个形容枯槁,变成了干尸模样。
陈均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这趟出门,作为大师兄,他带了这么多师弟,到头来除了阿鹤,其他都折在了这只妖兽的腹中,他该怎么向师父交代?当场拔剑冲了出去。
楼下,喝了“羊肉汤”石原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昏死了过去,麻子脸店小二早已换了副严肃的面容,一下又一下地磨着厨房的菜刀。至于客栈的入口,眼下哪里还能看得到那扇门?入口处只有一面墙,甚至连客栈里所有的窗户,都在同一时间消失了。
风情万种的老板娘抱着那只死了很久的西施犬,镇定自若地靠在昏迷的石原人身边,翘着二郎腿。裙摆开地极高,露出白皙的大腿,视线再往下,是一双玉足,没穿鞋袜。
老板娘轻笑一声,将狗丢在一旁,随手为自己盛了一碗汤,尾指翘着,雪白的汤勺在碗里搅了搅,舀出一截炖的酥烂的小手指放进嘴里,动作优雅而曼妙,肩头衣裳适时掉了下来,露出半截香肩。
陈均的骨子里是正派之人,可看见她这幅衣不蔽体的模样,饶是再愤怒,也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只能攥着剑咬紧牙关,将头偏向一边。
就在此时,麻子脸店小二抓住机会,猛地将菜刀掷向陈均所在的方向。
梁星野眼疾手快,操着那把钝刀挡了一下,只听“铛”地一声,那把刀偏离了最初的方向,擦着陈均的脸颊飞了出去。那店小二一抬手,那把菜刀又原原本本地飞回了他的手中。
梁星野将衣袖卷起一些,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这里交给我们,你去找出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纪燃总觉得在自己的狗眼里,梁公子的这半截小臂可比老板娘露出来的诱人多了!可能是做了狗之后审美上自然和人类有些不同了吧。
他应了一声,鼻尖紧贴着地面,嗅着去找出口。
妖兽和人差不多,就比如说现在,所有的出口都关闭了,但也只是一时的,就好比是人类闭上眼睛,堵上鼻子。
不管怎么说,这些都是暂时的,只是为了困住他们,但它不可能永远不呼吸不睁眼吧,说得再邋遢点,就做个最坏的打算,妖兽消化了那么多人类,总得有个排泄口吧,所以出口是必然存在的。
客栈一楼,老板娘慢条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将汤勺和汤碗放好,殷红的嘴唇噙着一抹笑,两条昆虫特有的口器转瞬间撕破脸皮暴露了出来。
第9章打死这条狗精
原本白皙的肌肤像窗户纸一般,一下子被捅破了。肤白貌美的老板娘弯下腰,所有的衣服连带着伪装的表皮都被坚硬的甲撕碎了。
一只庞大而丑陋的怪虫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比起刚才,陈均更愿意直面现在的妖物,少了非礼勿视这层障碍,他也就没了心里束缚,飞身而上对着那怪虫就是一顿劈砍。
可那怪虫的甲壳十分坚硬,一层嵌套着一层,寻常的刀剑根本无法伤及分毫。陈均的手腕被震地生疼,还没来得及重新调整好状态,就看见那怪虫朝他压了下来,锋利的口器只要稍稍一夹,便能直接切断他的脖子,慌乱中只能丢掉剑,用手抓住,顶着这股力。
怪虫甲壳的边缘像刀子一样锋利,眼下他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了,顶不了多久了。
关键时刻,梁星野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抓着那把钝剑,顺着甲壳嵌套的缝隙处,像片肉似的横切进去。
那怪虫叫了一声,足肢踩在了陈均胸口,陈均抬头一看,上面竟然密密麻麻地生满了倒刺,他疼极了。
梁星野紧握着剑柄,企图将它插地更深,一旁的麻子脸店小二见状,抓着刀朝他的脊背处砍过来,星野闪避不及,加上怪虫一直在乱晃,那把钝刀直接断在了怪虫的身体里,而他也被甩了出去,整个二楼的楼梯塌陷了一大块。
不等他爬起来,麻子脸店小二往地上一趴,变为一条长虫,朝着他吐了一口毒液。
梁星野站起身来,迅猛地跳上了二楼,长虫转眼便跟了上去。
而此时,纪燃刚好也在二楼寻找出口,它用两条前腿扑开一扇房门,一边专心地嗅着地面上的气味,一边环视屋内,检查窗户是不是存在。
可谁知刚一踏进屋子,一个藏在门后的黑影忽然出现。
那人眉间黑气丛生,可不就是那天和梁星野闹得很不愉快的梁世勋么。他没死,全靠着脖子上的护身符护着,他的手下都死光了,楼下打起来的时候,他就一直躲在这里。
便在此时,一直紧跟着梁星野的长虫被这边的一人一狗分散了注意力,它调转方向他们袭来。梁世勋被吓得要死,抓起纪燃就砸向了那只长虫,心想着那虫子在吃纪燃的时候,自己兴许能跑远一些。
纪燃“嗷”的一声,眼看着就落入那长虫的口中,好在梁星野从侧面冲出了,猛地接住了他,他把狗护在怀里,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背部传来一阵钝痛。
“走!”他松开纪燃,转身冲向二楼的一个房间。
纪燃脊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没想到自己会被这么暗算。可它只是条狗,没法像人一样讨个说法,站起身后,抖了抖皮毛,又开始抓紧时间在厨房搜寻出口。
他与梁星野背道而行,没看到他冲进房间后,换了把崭新的剑出来。
那把剑极其锋利,只一刀,便将长虫砍成两截。他飞身而起,对着那怪虫的甲壳砍了三刀,每一刀都顺利没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