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什么来?”克劳福德看着摆在原处还没有被移动的刀,这把刀被握在韦尔斯的手中刺入了他的胸腔,“他让韦尔斯想要杀了自己。”
“我不知道...就好像他来了,和韦尔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这几乎没有动机,因为没有任何情感的体现,我们找不到他,也不用去找他,他不会是下一个杀手。”威尔顿了顿,看着克劳福德的脸色,“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等韦尔斯从急诊室出来直接去问他,他会愿意说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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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柯再一次来到格拉夫顿的海滩,尸体图腾柱已经被全部运走,但留下的坟墓坑还没有被填上,一旁有犯罪现场勿入的标示。
这不会影响召唤,因为召唤术已经完成。韦尔斯告诉慕柯,奎克在召唤出卡里普索之后就离开了他的身体,进入了卡里普索用海水为奎克塑造的一副躯体中。
卡里普索没有离开这片海滩,她没有这份力量。这一位海之女神从这一片海域中诞生,她得到了真正的卡里普索的一些特性,但却没有完全的掌控大海的力量,只有这一片海是她的力量之源。
在之前慕柯来到这片海滩时,没有用神识进行特定的搜索,而卡里普索裹挟着她的力量躲进了深海。
但是这一次,当慕柯以一种公然挑衅的方式释放出他的力量的威压,卡里普索在深海中感应到并被激怒了——她的原身就没有一个好脾气,她的喜怒更加无常。
一层浪迅速地在海面聚集,冲刷过原本在它之前的波浪奔向海滩,灰白的泡沫撞击着沙粒,沙滩上剩余的积雪被浪潮卷进海里。天空阴沉,浪脊失去了光泽,层云翻涌成团,酝酿着一场风暴,闪电在天际炸开,亮光被隐藏在一片灰白之中,但雷声却几乎撕裂了云层。
海浪越涌越急,狂风成为最急迫的助力将海水卷上陆地,在慕柯刚走上沙滩时,海水离他至少还有十英尺,现在,被冲撞得细密的泡沫已经漫过了慕柯的鞋尖。海底似有恶兽在咆哮。
慕柯用灵力在空中写了一道符,黑色的灵气从飞舞的文字中逸散,化作光芒冲向云层与海浪。黑光没入铅灰色的云层,静止了一瞬,然后云层开始剧烈地抖动,来自云的巨大阴影在地面上摇摆不停,光线变幻莫测。海面的浪尖在黑光入海后越聚越多,如同快要飞腾的水。
云团被炸裂了,化作一道道飘絮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快速褪去,太阳的光芒从巨大的孔隙中洒落到海面。海中央和云团一般破开了一层巨浪,巨浪呈圆弧刮过海面,压平了所有的浪尖与浪脊。一阵嗡鸣在空气中传播,震动的频率越来越高,嗡鸣变得尖锐,此刻所有的浪花相撞,白云飞逝的声音都被它掩盖。
声音响着,但却让人觉得进入了一个静音的世界。
慕柯挥了挥手,掌心闪过一道金光,嗡鸣结束,海浪与风声重新回归。
卷上沙滩的浪潮仿佛畏惧般从慕柯的鞋边褪去,一男一女从海中走出。
“你想做什么?”卡里普索气愤又畏惧地问,她海藻般的长发狼狈地贴在背上。奎克站在她的身边,表情绝望。
“你问这只恶魔。”慕柯把报纸甩在奎克的脸上,上面报告了近期弗吉尼亚沿岸的海难情况,异常的死亡数据让人不得不联想到这件事上。
慕柯在威尔外套上留下的硫磺痕迹里感受到了不仅属于恶魔的力量,他为此查阅了与恶魔无关的神话记录和新闻记录。
海洋这个词与犯罪现场、咒语记录、新闻播报三者相吻合。
奎克把报纸从脸上扯下来,咧开嘴但没有露出一个笑来,“捕猎灵魂,拯救自己。恶魔也有活下去的权力,不是吗?你该看看路西法为了天启在全世界搞出来的海啸、地震。他和米迦勒无论那一个赢了都会消灭恶魔,我得给自己的逃跑准备一点储备粮。”
光靠签订契约十年后收割灵魂已经来不及了。制造灾祸更加快捷。
“你不该去碰威尔.格雷厄姆。”
“你说那个FBI探员?他的灵魂很特别,但我保证我不会碰第二次。”奎克往后退了几步,那个人类探员的灵魂灼伤了他,“你这么的富有同情心吗?”
慕柯没有回答,奎克倒退着被一块石头绊住脚后跟摔在地上,他只能用手脚撑住沙滩继续往后退。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人磅礴的力量可以轻易杀死他,他没有机会逃跑,但恐惧的本能让他这么做,慕柯没有向前走,但奎克却觉得仿佛有一座山的重量在向他逼近。
“不再有下一次了,”慕柯说,“你也不该召唤出一个伪神。”
卡里普索听到这句话想要逃跑,却被慕柯灵力化作的绳索绑住,接着绳索化作了利刃,割开了她的身体。血肉飞溅落在地上,化作了贝壳、海藻和石头,奎克的躯壳失去了卡里普索魔力的支撑,破碎成一滩海水,恶魔的黑烟从快速渗进沙粒中的海水中飞出,奎克试着尽最后绝望的一次反抗。
但是黑色的绳索同样缠上了他,恶魔的黑烟在惨叫中化为了虚无。
慕柯拍了拍袖口沾上意外沾上的硫磺痕迹,瞬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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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了?”威尔看向站在书房门口的慕柯,自己的手里捧着一本书,“你还是没有锁门,我就直接进来了。但是你不在家。”
“我出去逛了一圈。”慕柯走过去,“我该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一把,案子结束了?”
“嗯,实验室还在做最后的血迹和指纹检测,实验报告出来后就会给凶手定罪。但凶手已经死在了救护车上。你这是......”威尔看着慕柯还在滴水的裤脚。
“没什么,踩进了水坑。”
威尔把书关上放回了书架上,书房里从地板直抵天花板的三列书架还没有被新书填满,他望着那些书的名字,“你的藏书让你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学系毕业生,而不是兽医。”
“可惜我没有任何一项的毕业证。”慕柯微笑着,听着威尔的推断,那其实也没有错,“我有点好奇,如果把你的共情能力使用在我的身上,那会勾勒出一个怎样的我?”
威尔朝慕柯的方向走了半步,后背贴着书架的隔板,完全平行的两截分隔板压在他的肩胛骨和尾椎,但后腰却悬空着,这让他觉得烦躁,把双手撑在空着的隔板上。
书架没有安装玻璃罩门,但隔板上都很干净,没有灰尘,略带纹路的杉木磨着威尔手上的薄茧,“你想要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慕柯向左侧了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