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梢想到这里,自然马不停蹄地回去,请槐鬼离仑帮忙看了看。
槐鬼离仑拿着那东西研究了一下,道:“这倒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是丹水里的灵气变得浓厚了,所以会凝成丝线一样的东西。”
林梢摸着下巴想了想,又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只有一边有啊?是因为两边的灵气不一样吗?”
可要是说到两边行进的压力的话,反倒是白玉矿那边更大一些。
槐鬼离仑想了想,道:“因为崇吾山的位置特殊,山上的灵气都是由中间界决定的,如果发生波动也很正常,可能是中间界那边有什么事导致灵气泄露地更厉害了吧。
黑石林的那一面恰好要离中间界更近一些。不过只是灵气变得浓郁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林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丹水起源处的问题他回去和乌提了一句,乌听完之后忧心忡忡的表情没有改变,但第二天就和林梢说了一件事。
“因为使者说的那件事,只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我昨天晚上没睡,小心地藏了起来盯着玲的动作,”乌道,他的神情很严肃,又有些怅然,“我发现,玲在半夜的时候独自飞出去了。”
林梢听到这里愣了愣,道:“独自?玲不是只有一边的翅膀吗?这是怎么飞上去的?”
虽说比翼鸟的爪子很锋利,攀爬能力也很好,但是越往上越难,也没有多少能落脚的地方,没有翅膀的话是不可能的。
“我看见它拿出了什么,然后身侧就凝结出了一只橙红色光构成的翅膀,那翅膀像是个虚影,却能够扇起来带动它,”乌解释道,“我追不上去,可玲走的那个方向分明是玉膏那个方向。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也没见她身上有这样的东西,能够幻化出另外一只翅膀,而且它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
此时乌身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顿了一下,又低声说了一句:“我一向以为,我们两个之间都是没有秘密的。”
林梢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它,乌却蹲在树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地又说了一句:“不过要是细说的话,玲……确实是和我不一样的。”
“什么?”
“使者可能不知道,我和玲是最初一代的比翼鸟,但单边翅膀单只眼睛这件事,我是天生的,但玲不是,虽然我们的长相确实很相像。”乌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解释道,“我族原叫做的蛮蛮,族内只有雄性,随天地而生,虽然寿命很长,但无法繁衍,渐渐地族群内数量越来越少,直到只剩下我一只。但后来,我就遇见了玲。”
“玲是原先拥有完整身体的鸟儿,但后来像是受到了什么难或是诅咒,使得只剩下一半的身体,我当时处于好心把它捡了回来,慢慢替她疗伤,往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但后来我没有想到的是,虽然玲不是天生的,但我们孕育的后代却是这个样子,一半一半,唯有雌雄搭配着才能飞行。”
林梢听完这段话倒是挺惊讶的,比翼鸟并不是天生的比翼鸟这件事连槐鬼离仑都没有和他提过,他连忙又问了一句:“那玲原先是什么样子的?”
乌皱了皱眉,道:“样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海界那时候乱七八糟的种族特别多,我也分不清楚。
她那个时候受伤受地重,好像什么都记不太清了,我也就不再多问。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都过去那么久了。”
林梢记了下来,转身便旁敲侧击地去问了玲一些问题,他当然没提乌的暗中观察,怕自己多说一句话让它们当然关系变得更差,只试探性地问了几句。
玲用很奇怪的眼神深深地看了林梢一眼,道:“使者的意思,是要去帮乌,不愿意给我做这个见证了?”
“呃,”林梢被反问了这一下,愣了一会儿,只能诚实地回了一句,“我还是挺想知道其中原因,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
“就是因为已经这么多年了,我才觉得已经受够了,”玲打断了林梢的话,又低声说了一句,“而且,我后悔了。”
可到底在后悔什么呢?
林梢想不明白。
他在崇吾山又呆了几日,玲那里的态度始终没有什么变化,拒绝一切沟通与交流。
但是乌遇到林梢,却像是有了个倾诉的渠道,它现在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玲说,但是现在玲根本不听,便只能和林梢说说了。
并不是什么抱怨的苦水,就是一些曾经的事情,过去的甜蜜和相濡以沫,林梢一个外人听着也觉得甜甜的很感动。
轰轰烈烈生死相依有,往后的细水长流温馨日常也有,忆往昔总是有说不完的事情,但更显得现在的情况十分蹊跷了。
林梢听完这些,刚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肩膀上一湿,一颗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下雨了?”
林梢反应倒是很快,立刻从空间里拿出雨衣披了上去,但他身边的乌却像是见了鬼似的。
“崇吾上从来不下雨的,”乌愣愣地抬头看了看,说了一句,“……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崇吾山顶上有很厚重的云层,但那并不是云,那是浓厚的灵气结成的一层盖子,遮住了崇吾山这一块地方,以至于崇吾山长年累月都是阴天,既不会下雨,也没有一点太阳能够照射进来。
这雨还下得挺大。林梢拿雨衣接了一点,仔细看着那一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