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两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黑川说。
“难道不是吗?”虚回答。
“我还小的时候,黑川女士给小孩发糖果,发到我这里就没了,黑川女士揉揉我的脑袋,很抱歉的说,对不起了,芒见。”
“那个时候我就想,这个世界什么都没有。”
虚看过来。
眼神很凶。
鉴于虚的刀还架在他脖子上,黑川揉了揉脸,把笑容揉下去。
“说不上来难过。”
他看向远处的雪地,眼神比以往都要温柔。
“只是在某个时刻,你会知道你什么也得不到,所谓的爱和恨,还有关心和怜悯,一切都好像风一样消散。”
“世界空荡荡的。”
“连你自己都没有。”
“所以我那时想,一定要活得长一点。”
“没有得到的事情一定要得到。只要活得长就能够办到。”
他侧头看过去,很高兴:“所以在知道自己不死的那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高兴。”
“活着本来就是一项资本。”
“虚。”
“活得长一点,未来什么都有。”
虚的手很稳。
眼神也很冷静。
他没有被任何言语动摇。
“啊……”
“好吧。”
黑川揉了揉脸,“那就说点吃的吧。”
他指着暗淡天际的一点浅黄,“你看鸡蛋黄。”
“你知道怀石料理吗?”
虚说:“传说中僧人饥饿的时候就把盛着冷饭的石钵放在怀里。”
“你说过的。”
“这个你也记得吗?”
“那么……给你看看。”
黑川从怀里掏出石钵,“这是我的怀石料理。”
原先放进去的那些雪已经化掉。
成了清透的一小滩。
正照着天上的红月。
他侧着头,对虚笑了笑。
那一刻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