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躺在被窝里面,双手搭在被子上面,好像在思考什么,不自觉的点了点手指,最终他停下,手臂塞到被窝里面开始睡觉。
另一边卧室里面的小春脱下带血的衣服。
她点燃行灯,拿出棉布仔细擦着弓弦,又取出另一块棉布,擦了擦匕.首刀刃上的暗红。
前些日子,城外施粥的时候她也在。
冲突的时候她也在。
最近不知为何,不少僧人突然停止和活动,还三令五申的呵斥他们不准轻举妄动,但是复仇的心永远不会停歇。
今夜几个僧人和会点武艺的流民约好,要在京都里杀人,他们不懂什么是利益权衡,只知道有些人死了,但是还有些罪魁祸首没死。
小春也在。
…
朝廷上发生一件大事。
那个和寺院争斗的贵族死了。
下人第二天早上发现他的时候,尸体已经凉成了一根冷冻冰棍,颈项处有勒痕和青紫的斑淤,猜测是有人从背后捂住他的口鼻,压制住他的呼叫,然后一把凶器捅进了心脏。
这件事直接把寺庙推上风口浪尖。
寺院也不含糊。
立刻发动人手,让所有平民互相指责怀疑,一一说出自己昨晚的行踪,否则就按罪犯处理,这样大范围的搜查下去,终于找到了那几个晚上突然消失的流民和僧人。
他们直接把人提出来,说这些人是当初那场施粥动乱里面的流民,因为家人死了,气不过,所以才悄悄干了这些事。
当下把这些人拖到绞刑架上勒死。
凶手到底有几个大家也不太清楚。
但是“只这几个”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大家满意。
贵族的命这么重要,怎么能这么简单就平息下来。
贵族借此发难,说寺院有妄自尊大之心,怕不是要建立地上佛国。
受此波及,寺院不得不再三出面向各位解释,表示他们不过是施展慈悲之心,渡世上一切苦难之人而已,口头上这样说,寺院表面上也停止了一切招收流民的活动。
原本就被压制,这件事一出,寺院更是直接跌倒了谷底。
阴阳寮里面的同事把这个消息告诉黑川之后,黑川翘班了。
芦屋道满坐在主屋,小春在下面跪着。
芦屋道满:“阿芒,回来了啊。”
他笑着指向小春:“你看,她多厉害?”
“直接绝了我们后路。”
芦屋道满问小春:“谁叫你直接杀他的?本来还有来有回,只要不冒出人命都只能算作普通争端。”
“你倒是好。”
“一下子釜底抽薪。叫所有人都不好过。”
小春没说话。
她突然抬起头:“什么叫你们的后路?”
“你们又想用谁的人命去垫脚?”
芦屋道满敲敲桌子。
他直勾勾的注视小春,他们父女两个有一双相似的眼睛,互相憎恶看着对方的时候越发相象。
“当然为权为财了。”
“还能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