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静谧的深夜,夏目贵志房间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礼弦放轻了动作走进去,将夏目贵志身上的被子盖好。在这时冷时热的季节里,他总是有踹被的习惯,如果不注意的话是很容易着凉的。
“你回来了?”
窝在软垫上的猫咪老师睁开一只眼,懒洋洋地看向礼弦,打了个哈欠说道。像这样到了深夜里,趁夏目贵志睡着之后,礼弦才会进入房间给他盖被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与其解释说是礼弦晚上要出去除妖,还不如说他是在刻意地避开夏目贵志。
猫咪老师心想果然他还是不太明白人类之间的感情,看礼弦的样子也不是讨厌夏目了之类的,为什么要避开他不见面?
“肥猫,你今天是不是喝了太久酒了?”
直到现在,房间里还弥漫着酒的香味,礼弦目光瞥向墙角处的空酒瓶,语气不善地询问道。
“啊,……那个……你误会了,其实那是我喝了好几天攒出来的空瓶子,只是到今天我才全部拿出来而已。”
生气的礼弦超级可怕,猫咪老师目光游离着,就是不肯对上礼弦的视线。
“真拿你没办法啊,猫咪老师,你一定要……一定要陪在夏目身边啊。”
轻笑一声,礼弦忽然语气认真地对着猫咪老师说着,然后他轻轻抚摸着夏目贵志的脸颊,呈现在月光下的少年身体是如此地纤细瘦弱,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晚安,希望你能有一个美好的梦。
收了手,礼弦又像是他来时一样静悄悄地走出去,关上门,承影正靠在墙上,看着礼弦的手还一直搭在门上,便问道:“你果然还是想起了什么吗?”
见礼弦不语,承影又道:“你欺骗不了我的,我们之间有契约,多多少少我也能够感应到你在想些什么。
“出去说吧。”
“好。”
走到一片树林中,礼弦忽然失去淡定地狠狠一拳砸在树干上,只听见轰然一声,那树干至他砸过的那一处断裂了一条缝隙,迸出的细屑扎进礼弦的手侧,刹那间映红一片。
“你在做什么?”
承影见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抓了礼弦的手过来仔细看着,啊啊……都已经流血了……
都不知道疼的吗?
“你上次不是问我有没有杀过人吗?我现在告诉你,很多,我杀过很多人……我也说不上那是记忆还是本能,我无法守护任何人,我能带来的就只有战斗和杀戮。”
没错,他那时确实有想起什么来,只是不太清楚的记忆,受命于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为维护历史而一直战斗着,战斗着……但是他更清楚的是他杀了很多人,就和当时看见的一样,他的手上,都是黏糊糊的鲜血。
“真是笨蛋,你不是已经在守护了吗?你刻意疏离那孩子是为了不将他卷入战斗吧?毕竟他和你比起来,还算是一个普通人呢。
……如果你担心你会伤害他的话,那大可不必,我说过吧?我是无法杀人的刀剑,而现在你拥有了我,我就不会再让你杀人了,你带来的杀戮,就由我来终止。”
承影微微一笑,然后垫着脚将全身都在颤抖的礼弦抱住,给予他安心的力量。
“我真的可以做到吗?我……还有资格待在那孩子的身边吗?”
“当然!”
而另外一边,在时之政府中,幽竹先生百无聊赖地撑着脑袋听时之政府那些老家伙们在开会,接着他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啊……都过去好几个小时了,这些老家伙说得嘴不干吗?
“据我所知,审神者礼弦已经很久未进行历史维护活动,有渎职嫌疑,对此,幽竹先生您有什么解释?”
说着说着居然提到礼弦的身上去了,幽竹先生皱起眉,冲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道:“你对我们家的孩子还挺关心的嘛,怎么?审神者就不允许休假期吗?……这阵子天气不错,礼弦大人春游去了不行吗?”
“真的吗?”
那人似乎抓住不放了,接着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指着最上面一张照片道:“这位应当就是审神者礼弦吧?……幽竹先生您应当清楚时之政府的个人信息检测系统是不会出错的,所以不仅是外表上的极大相似,这个指挥着时间溯行军试图改变历史的人就是审神者礼弦!”
“什么?”
之前的困意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幽竹先生跨过几步,一把夺走那人手上的照片。
银白的发丝,赤红的眼眸,除此之外,与他相识的那个人没有任何的不同,真的是礼弦吗?
旁边的数值检测与礼弦的别无二致,发生什么事情了?礼弦……礼弦居然会指挥时间溯行军改变历史?怎么可能?那家伙迄今为止,为守护历史都做出了多少的牺牲!
“怎么回事?审神者礼弦叛变了吗?”
“……改变历史可是绝对不容许有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