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塔矢!我接一下电话,很重要的电话。不好意思。」
进藤从口袋拿出正在震动着的手机很快地往门口走去,就像怕对方挂掉电话一样,打开门的瞬间就按下通话键:
『你知道这通电话我等多久了吗?愍儿……』
进藤关上门的背影就像说着:已经来不及了一样。
拿起进藤放在桌上那张画得差不多的诘棋,我盖在被子里解着进藤为我画的棋谱。
错过了…,
我们错过了。
第六章再会
(光side)
那天,新人王赛结束後我跟永夏他们去喝了一杯庆祝夺下第一个头衔,还要找一间续摊时我去了一下洗手间,这时候发现有留言,当时已经八点多了。
『进藤,塔矢吐了满地的血被送到医院了,还不知道原因…,不过情况应该满危险的,…有更进一步消息再跟你说。』
之後发生了什麽事,我是怎麽到达机场的我都不记得。
在机场等候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还有另一个留言。
『进藤,听说塔矢是胃溃疡造成的胃出血,现在已经止血没什麽大碍了,但还是得在○○病院住上几天。刚才那通留言吓到你了吧?歹势。』
可惜我想见塔矢心情已经退不去,我想亲眼看看塔矢,想知道他真的没事,真的还在。
***
八月四日下午五点,塔矢住院的第八天,在综合病院附近的公园里。
「进藤,一日那天的『????』感觉怎麽样啊?没吓到屁滚尿流吧?」
真不晓得他这些低俗的日语是哪里学来的。啊,好像是我喔?去,我真是自作孽啊。
『这麽难的韩语我听不懂。』脸上戴了黑框眼镜和避人耳目用的口罩,我这样说。
在小学同学健治家补眠的时候接到青木打来的电话,说有个红头发的韩国人来看塔矢,也许会事迹败漏什麽的。
回到日本的事除了这两个人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打开关了好几天机的手机,打了通电话给永夏这小子,叫他在医院附近的公园等我。
『不懂?那真巧,我也不知道那东西的日文应该怎麽说耶。找个韩日文精通的人来翻译好了!例如…塔矢亮。你说如何?』
瞪了这小子一眼,最近我已经够烦的了,他还来给我找麻烦。
「日文叫『机身迫降』,学着点。」
『哦~,很清楚嘛!真不愧是受难乘客之一。居然没把你给摔死,命真硬啊!』
八月一日早上八点,发生了一件让我永生难忘的事。
搭着某航空公司东京直飞首尔的飞机,我打算赶回三星杯统合预赛会场参加对奕,就像前几天做的一样,我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会神不知鬼不觉。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理应是准备降落的时刻了,却迟迟没有那种迹象。
就在大家觉得奇怪开始骚动的时候,氧气罩就这样从上方垂落下来。然後机舱内的广播系统传来机长的声音,机长说前方机轮放不下来,要我们穿上救生衣并系好安全带坐在位子上保持冷静。
那是我这五天内第四次搭这家航空公司的飞机,空姐漂亮又亲切,服务周到,着陆也很平稳,没有半点不满,谁知道就在那天遇到这种灾难。
做了各种处理,10分钟之後确定前轮还是降不下来,机长宣布要进行机身迫降。为了避免摩擦地面时产生火花引爆整架飞机,我们在空中盘旋了30分钟等到油箱里的油快完了之後才开始最艰钜的降落。
失去轮胎的机身直接碰撞到地面然後摩擦滑行了几百公尺,强烈的撞击让机舱内宛如遇到强烈地震一样摇地东倒西歪,爆开的行李柜,掉了满地的随身行李在机舱内飞散着,尖叫声不绝於耳,真的很恐怖。
好不容易飞机停止滑行了,突然闻到烧焦的味道,机外传来救火车的鸣笛声,服务人员紧急疏散机舱里的所有乘客,一直到踩在水泥地板的那一刻我才确定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那时候九点多,而三星杯预赛最後一战十点半开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