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人是冲着他来的,谭昭估计会在旁边悠悠闲闲地看戏,但本是戏中人,他就不喜欢拖沓行事了:“我如何不必李少侠来评判,既是求人,便拿出诚意来。楚香帅脾气好,并不代表我也脾气很好,小姐姐,你说是不是?”
柳无眉也没想到左红聿会突然先发制人,在她的了解中,这位出身掷杯山庄的左少侠热情洋溢且善良天真,即便在她师父的“调教”下依然倔强如斯,如今看来倒是长大了些:“少侠说的是,那么明人不说暗话,小女子特来求药。”
她刚说完,突然整个人就委顿起来,神色变得十分痛苦,像是整个身体都在抽搐一般,李玉函见了再不顾其他,心疼地将她抱起来,任由怀中的人撕扯他。
这实在是……!楚留香和姬冰雁齐齐大惊,但李玉函并不让他俩靠近,反而是看向坐在对角的左红聿,希冀的眼神里竟然带着微微的卑微恳求。
百炼钢成绕指柔,大抵如此,不管李玉函为人如何,他对柳无眉的用情却是一往而深。
可谭昭却是丝毫未动,甚至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他这样的举动,显然激怒了心忧柳无眉的李玉函,只听得他喊道:“左红聿,把解药拿出来,否则你就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左轻侯的掷杯山庄!”
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了,有这样的传人,谭昭想那什么武林第一世家估计很快就要易主了。
柳无眉的神色越来越痛苦,像是浑身被百足之虫啮噬一般,谭昭的眉头却蹙了起来,石观音控制弟子到底用了多重的药,竟比日日服食少侠们情况还要严重。
李玉函却舍不得心爱之人再受罪,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粉包就要喂给柳无眉吃,痛苦不堪的柳无眉就像是看到了天神一般猛地扑向粉包,她拆得急切而开心,动作粗鲁但在她接触到粉包之后,整个人的神情从极度痛苦迅速上身至极度愉悦,像是身上每一个细胞都泛着温暖和煦的光芒一样。
这实在是……
楚留香和姬冰雁终于理解左红聿口中的极致快乐是怎么回事了,原本觉得这毒十分好解的二人神色也难看起来。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柳无眉终于清醒过来,她脸上犹带着汗珠,神色也有些难堪,可李玉函半点不嫌弃她,甚至动作轻柔地将她扶到椅子上倒了杯水哄着她喝下。如此做完,他才开始与左红聿计较起来。
谭昭只好先声夺人:“小姐姐,你先开始的时候是不是只需要吃这粉包的十分之一?”
柳无眉点头,眼神示意李玉函不要动作。
“如今,一包也无法满足,只想要更多,是且不是?”
全中,柳无眉的无声就是最好的答案。
对方曾经“守护”过左红聿少年的贞操,谭昭对事不对人,该说的还是会说:“倘若你相信我的话,就停了这粉包。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不知道这粉包的危害,它不是什么暂时抑制毒素的解药,而是比穿肠毒药还要折磨人的存在。”
“你该早有感觉,从一开始你所服用的毒药就是它。”谭昭指着地上粉包里的残骸说道。
柳无眉苦涩一笑,道:“那你是如何摆脱它的?”
石观音的死亡就像是压在头顶的大山骤然消失一般,但同样也让她重新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她身上的毒无药可解,不管是南张还是北王都束手无策,张简斋甚至断言除非是神水宫的宫主水母阴姬出手,否则无药可医。但神水宫宫主武功神秘莫测,她又如何求得对方出手!好在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探子来报说是同样深中此毒的左红聿解了毒。
左红聿与水母阴姬,自然是前者更好对付。
她期待着对方给出解药的方子,对方也同样给了方子,只是这个方子……
“此毒无药可解,唯停止服用可解。”
“哪怕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是。”
“你是如何做到的?”
哦,用了解毒剂做到的,但罂粟是作用于神经性的药物,他并未真正经历过毒发,自然用了解毒剂就好了。然解毒剂只能解身上的毒,却无法根治心里的毒,谭昭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药瓶很小,里面只有一颗解毒剂,当然这并不是什么万能解毒剂:“只要你想,你就能做到,它或许能帮上你一些忙。”
说着,便将药瓶放在桌上,李玉函伸手拿过,像是献宝一样放到柳无眉手中。
“这是什么药?”
“你想它是什么药,它就是什么药。”
李玉函和柳无眉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快,为表达谢意,柳无眉说了一个消息——石观音在大漠的势力已经被她的儿子全盘接受了。
石观音还有儿子?
“你们听说过吗?”
楚留香和姬冰雁齐齐摇头,但石观音钟情男女之事,这个年纪有个儿子应该也不奇怪吧,只是如此的话,谭昭开口:“那还有去沙漠的必要吗?”
楚留香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
你们江湖人是不是一天到晚闲的发慌啊!万一石观音的儿子也是个变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