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真像雨公公,谭昭摇了摇头:“此计,实乃下策。”
说着,他从怀中抽出一封密信,信四周都被火蜡封了起来,可见其重要性,他让顾惜朝接下放好,这才开口:“这是李龄密信,你按傅宗书的命令行事便可,待你摸清戚少商品性时,再决定要不要交付。”
“里应外合?”
“知朕者,惜朝也。”
顾惜朝站起来,便要拜别,他明日就要出京,能出来这一段时间,已属不易。
“朕在汴京,待惜朝归来。”
有那么一刹那,顾惜朝忽然有些懂得史书上那些为帝皇奋不顾身的忠臣,士为知己者死,这话从前他认为不对,可现在,他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许久,殿中传来轮椅滚动的声音,无情从后头出来,眼中有些怀疑:“陛下,他可信吗?”
一个曾被朝廷放弃之人,真的能够做到心无芥蒂吗?
“这谁知道呢!”谭昭说得轻巧,同样也无惧背叛,因为在他看来,逆水寒实在只是小节,它纵然能扳倒傅宗书,可蔡京却还在,外敌也仍然还在,他要做的,从来不是搞搞党争,收拢帝皇权势,而是——
“无情,你觉得如今攻辽,合适吗?”
第227章重生的皇帝(十一)
辽国,早不如当初鼎盛。
昔日的辽军能逼得大宋节节败退,如今的辽皇帝却昏庸无能、沉迷享乐,跟赵佶一个德行,朝堂上也是小人当道、奸佞横行,简称亡国之相。
无情掌管情报,自然对辽情势十分了解,可他却忍不住皱起眉来:“陛下是要收取燕云十六州?”
宋夏之战耗损军费严重,如今休养生息不过数十年,陛下又要兴兵买马,这……恐会引起朝中保守派的强烈反弹。
“不是朕,是‘有人’替当今着想了。”
谭昭自问还没这么傻大胆,燕云十六州早在后唐时期就被辽国占据,如今要收回来,不仅仅是将土地更名改姓这么简单,后续的统治和管理才是重头戏,如果他能活到那么久远的话,他更希望通过迁都来解决问题。
说句实话,如今的汴京城中江湖势力太过了,侠以武犯禁绝不是胡乱说说的,皇权在此绝对在持续不断地削弱。这样说或许显得他很凉薄,但他确实有削弱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的意思,苏梦枕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但并不代表金风细雨楼以后的楼主会一如苏楼主。
倘若治国可以单凭江湖人心中的正义,那么当初隋末之时,就不会是他一统天下了,天知道……他那时候几乎得罪了整个武林。
相比大宋不停地求和、岁贡、和亲、割地来求取和平,明朝那种“天子守国门,君子死社稷”的硬杠更合他的心意。
谭昭话里的当今,指的自然是如今坐在皇位上的赵佶,上密折的是蔡京一个门生,说的是童贯在边疆得到消息,称辽国衰败,极北之地有女真族不满辽国统治,可以联合夹击辽国。燕云十六州乃太祖所求,若收复此地,必定名垂青史。
赵佶要没重生这一遭,分分钟就会心动,君臣日久,底下人也知道赵佶是个好声名的君王,如此一来,朝堂之上再无赵煦立足之地。早在太宗时期,皇室就留有遗训,这遗训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
算盘是好算盘,加之一场战争怎么都要打个四五年,他身体不好的消息朝中谁都知道,说不定仗没打完,他就死了呢。
无情是被诸葛正我当做继承人培养的,他不可能猜不到其中意思,而正是因为他猜到了,脸色才十分不好,谭昭一看他一本正经地生气,突然地笑了起来:“崖余,有没有想过入朝为官?”
“微臣……”
“好,那就这么定了,朕就知道崖余还是想着赵哥哥的!”谭昭笑得一口白牙,末了还伸手拍了拍人的肩膀以示鼓励。
无情:并没有这回事好不好!你住口!
“哦对了,听说刘太后一事,已查清楚了?”
“是。”
“说来听听。”
说来也是巧,本来刘太后逝去一事没多少人关注,但谭昭一活,崇恩宫一案立刻就变得“炙手可热”起来,不少人闻风而动,调查事件的三人,无情是个油盐不进的,赫连春水是最近被他使唤得神出鬼没,就剩一个方应看,被人烦得发际线都要秃了,也是可怜。
不过也是托此,案情也算是告破了。凶手令人意想不到,却也在情理之中,乃是宫中的一名侍卫,至于这侍卫背后还有没有人,这就未可知了。
谭昭按下心思,只待隔了日准备听听方小侯爷的具体案情报告。只他第二日醒来,方应看没等来,却是等来了三公主。
三公主?!唔,谁?
旁边侍奉的宫人见陛下这模样,这才悄声提醒,谭昭找出原主的记忆翻了一圈,这才想起……这三公主好像是他女儿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