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谭昭自然也知道,黄老邪人老旷达,他那时候若想将门派传承下去,多的是江湖才俊捧着金山银山来拜师,可他却一个没收。这个世界也是大抵没差,只好像江湖传闻黄药师晚年收过一位青衫女子,却是寂寥无声。
系统:所以,你其实是爱屋及乌了?
谭昭很是从容地点了点头,只要心性还行,帮一把也不会掉块肉,郭襄既是黄蓉那丫头的女儿,也算是他小侄女了。
系统:……你这个四舍五入也真是厉害了。
要你管。
“四舍五入”的功夫,宋青书已经收拾完情绪上山去了,而陈友谅等宋青书离开后,整张脸阴沉得可怕,他吩咐属下去联络消息,这才忍不住一掌挥在大松树上:“不中用的东西!”
对一棵树出气,真是……差点就把他晃下来了!谭昭一个鹤起,足尖轻点若惊鸿般掠走,底下的陈友谅竟似半点未察觉,脸上满是暴虐。
系统:啧,这武功真是有够差的,宿主你就这般放过他?这可不像你。
[现在动他,为时过早。]
……妈耶,宿主你这个表情,很吓人哟~
谭昭带着一身寒意回了后山,此时天空中星子满天,澄澈的月光洒在碧波一般的潭水里,当真有股世外人家的闲适感。竹林索索地响着,这是属于山上独有的脉搏声。
一入后山,谭昭就觉得有些许的不同。
太静了,武当山入了夜确实很静,可还没有过这般死寂的时候,他轻轻推开院子门,空气里有股茶水特有的苦涩味道。一闻到这个味道,谭昭的脸就皱了起来,那张老头也不知是味觉神经出了什么问题,这无名的苦茶喝得跟琼浆玉露似的,还老拉着他喝,那股子苦涩,真让黄连兄弟都甘拜下风。
怎么?大半夜的喝苦茶,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谭昭脚步一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头不断递进,他下意识地飞到屋脊上,只将黑夜里,宋青书带着陈友谅一群丐帮的人冲了进来。
……这么急?今晚就动了手?
从小长大的师门、疼爱的亲人师长,就这般被轻易放弃了吗?
“陈大哥,陈大哥!你答应了我的,你不会对我师门……”
陈友谅横着一张脸,无情得像是地底黄泉爬上来的罗刹鬼:“让开!今天白日里刚教过你,你难道不想救周姑娘了吗?”
然后就有两个丐帮弟子上前来拉人,以宋青书的武功,区区两个二袋弟子哪里能奈何得了他,可偏偏……就被轻易拉开了。
谭昭低声一叹,不知原主的大师兄宋远桥要如何怒急攻心、恨铁不成钢了。
陈友谅一步向前,他心里闪着某种称之为野心的火苗,可他只踏出半步,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谁!”
“我!武当,莫声谷,陈长老可还记得在下?”
谭昭刚返回去拿了把剑,剑鞘飞出,便阻了陈友谅入后山的路。
“你——”
宋青书却是骇在原地,此时正是午夜时分,他吓得整张脸都踌躇,嘴里喃喃喊着“七叔,不是我,对不起”等字眼,一时竟似入了魔一般。
相比小怂货宋青书,陈友谅就胆大许多,他今日带着高手,不管是不是莫声谷,今日他都要踏平武当!如此天赐良机,过时不候,是人是鬼又能如何!
“看来是记得了。”谭昭执剑立于门口,一阵夜风吹过,刮得他白色道袍猎猎,那是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感觉,“不请自来,半夜上山,是贼是畜,陈长老心里可有数?”
……看来是鬼了,这绝不是武当莫七侠说出来的话!
“上!”
陈友谅如今架空了丐帮,他笼络了一群丐帮高手,他一声令下,自然有两道人影直突向前,他想得好,先命人将对方缠住,自己带着宋青书进里头,只要杀了张三丰,这趟他就算没白来,只可惜——
宋青书此时仍然浑浑噩噩,他心中被恐惧和内疚淹没,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陈友谅不耐地推了他一把,他直接摔倒在地,紧接着,便有两道人影砰砰两声摔在他两边。
“陈长老急什么,当年丐帮如何光明磊落,如今却只得行此番小人伎俩,也不知七公他老人家在天之灵,有没有被曾经的老友嘲讽到从棺材里跳出来呢!”
陈友谅虽有高师,武学天赋却实在不如何,他精于算计,只觉得武功够用就行,可此时此刻,他竟觉得自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一样,不知还手,不知躲避,就直挺挺地站着,被人狠狠一拳击在胸口。
他瞬间倒飞出十数米,口中一口鲜血难以抑制地喷了出来,陈友谅捂着心口,忽然就恢复了镇定:“江湖上都道武当门人光明磊落,如今一瞧,竟也是背后出手的小人!”
那真是抱歉呢,谭昭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陈长老,在下觉得你应该去看一下眼睛,这江湖人行走江湖,眼睛不好,这人……大抵也是废了。”
陈友谅自出了江湖,何曾吃过这般的亏,这名门正派的人狡辩起来,当真是气得人胸口疼,更何况他此时心口真的疼痛难掩,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