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将军果然聪慧过人,来小雪,替世叔去叫个门。”
傅红雪就坐在前头,闻言便跳了下去,一个人从仇恨中做出来,整体面貌自然会有些不同,此时即便是花白凤在此处,都会不得不承认傅红雪的优秀,即便他走路的姿势仍然较常人有些怪异。
“多谢。”
“光言语多无力,若当真感谢,不如帮奴家将这些霸占奴家家财的人赶出去,如何?”
谭昭立刻反口:“就当小的刚才风大闪了舌头。”
两人斗嘴的功夫,傅红雪已经回来,他只说了四个字:“东海玉箫。”
“东海玉箫?”谭昭翻了翻脑子里久远的记忆,终于翻出了很久之前的兵器谱,“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他是不是兵器谱上排……算了,想不起来了。”
“末流之辈,何必过耳!”
谭昭一瞧这人嘚瑟的模样,心里头的气儿就不顺,不过人好歹也是帮了忙,他便站起来:“大爷,您可瞧好喽!走,小雪,咱们踢馆去!”
哎,人间不值得啊,这都什么朋友。
“又是你这小子!”
守门的是一对双胞胎,生得一般无二,刚要再出口,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两人的剑只拔除半寸,就被人点在了原地。
“小雪,走,咱们进去。”
傅红雪其实走在前头,一进里面,前头的大厅空荡荡的,显然这么大的园子只住几十号人,是住不满的,多的都住在后头的院子里。
谭昭也不废话,直接开口:“久闻玉箫道人善音律,如今看来,音律不知真假,倒是这脸皮,厚得着实有些骇人。”
傅红雪:……
“如今竟还做上鼠辈了,可见这兵器谱上,也全非是……”
正说到此处,幽幽怨怨的萧声忽地响起,这绝不是男人吹箫的声音,果然还未等谭昭再开口,一个阴柔略带着火气的男声响起:“敢问阁下是何人?如此口出狂言,莫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谭昭就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格外地拉仇恨,这萧声里明明带着某种蛊惑意味,偏偏却被这笑声压得半点不是,直待他笑够了,才开口:“鸠占鹊巢的鸠,也好意思来问鹊是谁?小雪,你说这话,好笑不好笑?”
傅红雪木着脸:“好笑。”
“……”你们这是看不起我玉箫道人!
玉箫道人火了,他怎么都是兵器谱上排名第十的高手,除却小李飞刀外,他是唯一一个排名前十还活着的高手,近些年更是在东海一带无敌手,如此被些个小辈指着鼻子骂,哪里还能忍得,当即就玉箫一出,若波涛翻卷而来。
谭昭微微侧开一步,傅红雪已经拔刀迎了上去,他的刀法脱胎于白家刀法,却又不是白家刀法,当然谭昭经常给儿子喂招,他剑法以快为准,自然或多或少有受影响。
可以说,俯一交手,玉箫道人脸上的怒意就凝重了两分。
他虽自傲,却并不过分自大,若非如此,他也不会活到此时。可他并非光明磊落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玉箫道人便手中微动发出讯号,下一刻,如怨如诉的萧声像是蜘蛛网一样地将父子俩网住。
这一招围杀,玉箫道人无往而不利,世人皆有欲,有欲则生忧怖,生了怖,人的武功再高,也有了破绽。
但很可惜的是,他遇上了一个错的对手。
终日打雁,势必要有一朝被雁啄的准备,玉箫道人或许有,但他显然没料到这只大雁来得这般快。
以音律来蛊惑人心,一来是靠曲调,二呢则是内力。
不巧的是,他上个世界实在是太闲了,黄药师又将桃花岛的功法都给了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他就稍微学了点。所以,朋友,碧海潮生曲了解一下?
此时场间傅红雪与玉箫道人斗得不相上下,凭借着萧声,傅红雪的刀微微有些滞涩,但他自来心性坚定,守护的更是他唯一的亲人,这点儿音律实在不足以动摇他的信念。
玉箫道人自然也察觉到了,故而他又做了一个手势,萧声忽然变得绮丽繁复起来,似有人在用最纤细的发丝撩拨你的心弦一般。
这法子,原是玉箫道人创来撩拨道姑和尚的,换句话说,连出家人……他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裂在了脸上,只听得一萧声横空出世,似海上的无间浪涛一样蛮横不讲理,瞬间就冲翻了漂泊在海上的大船。
他自己也是玩萧的行家,自然能听出这萧声的厉害,其萧不在于蛊惑,而在于使人共鸣,玉箫道人心里一突,他手中玉箫陡然翻转,三枚透骨钉横飞而出。
此时,玉箫距离傅红雪不过半米的距离,这样的距离,任是神仙来,也是不可能接得住的。
玉箫道人已做好了撤退的准备,长安城中忽然来了如此高手,且正好克他,已不是他能抵挡的了,不过能拿下这一条命,已——
只听得叮叮叮三声,透骨钉竟是被人击落了!玉箫道人骇然望去,只见一柄飞刀扎进了平展的地砖之上,那上头迎风飘扬的穗儿,他已不是第一次见了。
“小小小……李飞刀?叶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