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飞快地瞥了周围的环境一圈,同时避开另一下攻击。蜘蛛头目眼角捕捉到岗绿色的身影,他往後一跳,注意力一直放在面前的敌人,却不断在这场混乱中寻找酷拉皮卡。在场的保镳比他想像中更多丶更厉害,室内几乎挤满各种男女,无不在打斗丶奔跑和向他们冲来-----在室内形成无比混乱的场景。
蜘蛛头目试着找寻那抹金色的身影,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几乎失控,如果酷拉皮卡失伤的话-----
突然,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全身因为得知酷拉皮卡毫发未伤而放松。库洛洛从身旁的花瓶抽起一条柳枝,被念缠绕的柳条像活过来似的禁锢着敌人的喉咙,他的身影突地消失,快如闪影的动作令对方跟本捉不住库洛洛,如同被蛛网困住的猎物任由蜘蛛宰割。
身材庞大的保镳应声倒下,库洛洛瞥向左面的方向,酷拉皮卡就在不远处,他突然发出一下沉重的痛呼-----几乎躲避不及刚刚猛烈的攻击。
另一个保镳从旁挡在库洛洛面前,他的外表像一个小孩,这个男孩动作迅速,明显是一名有实力和经验的念能力者-----有可能与外貌不符,那小孩或许是一个男人,但无论他年龄高低,库洛洛知道他并不可以低估对方。
眼前的小孩子持刀猛地向库洛洛刺去,当他手上的刀刃接近对方时出其不意的往前伸展,如果库洛洛没有避开,那突然变长的刀刃会刺进他的心脏。小孩保镳往後一退并避开库洛洛的攻击,他的靴子只能仅仅擦过对方的小腿。
库洛洛没有浪费机会,他出拳击向小孩的胸膛,但那男孩反应迅速地用念保护住自己的身体。
一来一往,刀刃划过半空,蜘蛛头目在下一次攻击前用腿将小孩扫跌在地上,他摔下的时候痛呼一声-----或者他的确只是一个小孩罢了,尽管具有经验,但还是比不上酷拉皮卡和他的朋-----
在脑海闪过的这几个字令库洛洛猛地惊醒,该死的,该-----死-----的!他太在意酷拉皮卡了,太在意对方是否安好了,占据满脑袋的担忧和想尽快赶到他身边的想法令他大意-----
那小孩的刀涂了毒,而且是剧毒。
「酷拉皮卡丶」库洛洛艰难地开口,低沉的声音充满警告的意味-----也可能是因为剧毒使他全身疲惫;声音虚弱的程度让人惊讶。
不论声量如何,酷拉皮卡还是听到了,库洛洛看到对方震惊的神色,从心中升起的陌生情感顿时消退下去-----因为他看到酷拉皮卡想要向他的方向跑来,那个笨蛋。
「不要。」库洛洛开口,但就算是他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隐约看到那男孩在大喊着甚麽,但耳朵像被盖上一层膜,隔绝掉所有声音。
剧毒令库洛洛看不清楚,黑点开始从眼底涌上,视线所及处尽是一片蒙糊阴沉,犹如在播放古老的影片。库洛洛看不见再度向他刺来的刀刃,他是依靠多年来的反射力和敏锐躲开的,他用手心挡住刀片,手部神经意外地被毒麻木且感受不到痛楚,就算红色的血液从被割伤的地方流下,库洛洛甚麽都感觉不到,身体像不是他自己一样。
攻击着他的小孩突然消失,出现在他身边的是酷拉皮卡,那个固执的丶漂亮的酷拉皮卡,他的眼睛变成火红色,肌肤沾上汗水,发丝黏在额角。库洛洛从他漂亮的五官看出悲痛的情绪-----为什麽会是悲痛?-----而他明显在对着自己喊叫甚麽,不过没关系了,库洛洛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你为什麽不逃跑?」库洛洛觉得自己在开口问道,但事实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酷拉皮卡的脸逐渐变得模糊,库洛洛闭上眼睛,就像影片播放完毕一样。
接下来的记忆会回来的-----但只会在破碎的神智稍微回复之後-----在他能醒来把碎落一地的感官拾回来之前。
起初,围绕在四周的是无数刺眼的光晕和声响,声音吵杂刺耳,像无尽的尖叫声和双脚踏去石地时发出的声音。库洛洛尝试专注,但眼前景象运行的速度太快了,他只能再次闭上双眼。
过了一会儿後,一阵突兀的感觉撞进他盖上一层雾似的思绪,不知道为什麽,虽然库洛洛感受不到,但他觉得自己在被甚麽人扶着。
眼前又堕入一片黑暗,紧接而来的是酷拉皮卡的声音,他似乎在责骂着甚麽,从对方口中听到粗言秽语对库洛洛来说很新鲜,一连串的脏话非常不协调,库洛洛想要大笑出来,但他做不到。
车门被猛地关上,再次将他的意识带回来,库洛洛听到更多的责骂,伴随而来的是车匙碰撞的声音。
「-----给奇犽发讯息!」
库洛洛听到酷拉皮卡如此说道。
「让他去拿-----」
在整个车程之中,库洛洛几乎是没有意识的,在他的意识回来以後,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他看起来错过了很多东西,这应令他感到担忧,但是库洛洛仍然觉得全身像散架一样,意识距离自己非常遥远。
从他右边传来一阵动静,库洛洛半睁开眼睛,费力使身体聆听他的指使。酷拉皮卡就站在旁边-----像太阳照耀下的稻麦般金黄明亮,可惜的是,他漂亮的脸正露出担忧的表情。
「酷拉-----」他开口,但那男孩打断了他的话。
「你一定要做!」酷拉皮卡说,库洛洛不知道他在说甚麽。
「甚-----」他虚弱地道。
「那枚戒指!」酷拉皮卡焦急地说:「你需要将它脱下来,我可以治好你的!」
库洛洛脑中马上闪过一个想法,那男孩的举动是多麽的好笑,他没有要脱下任何戒指的想法,但他已经不记得背後的原因了。库洛洛费力地抬起一手,发现上面并没有饰物,当他抬起另外一只,他看到了那枚银色的戒指。
「我脱不下来。」酷拉皮卡说,让库洛洛把注意力放回他身上:「你必需要这样做。」
「为什麽?」库洛洛问,但答案已在他冲口而出时意识到。
「如果你不这样做,我不可以治好你。」男孩说道,语气充满焦虑绝望的情绪。
「治好我。」库洛洛重覆对方的话,在好奇为什麽他需要治疗。
他甚麽都感觉不到-----没有痛楚,真的,只是思绪像大海上飘流一样,他知道这很糟糕,但就是意识不到眼下的情况有多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