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刻给他擦拭下身子,把身上的血都给擦干净,我去准备东西。”
水和毛巾已经放在了旁边,连城璧听话的开始动手,不一会儿挣盆清水都变成了血红色,等把萧十一郎身上的血都擦掉时,连城璧已经足足的换了三大盆水了。
看着萧十一郎腹部上那即使封住穴道还隐隐往外冒血的硕大伤口,连城璧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下手是有多狠,即使说到了后面完全是萧十一郎自己做的动作,但最先的一刀,是他捅进去的。
连城璧脸色青白,他能看到萧十一郎此时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弱了,在他把萧十一郎身上的血擦干净时,呼吸已经几近于无。
伸手去摸萧十一郎的脉搏,连城璧手一抖,因为他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萧十一郎还有脉搏在跳动了。
“萧十一郎……?”
连城璧有些不敢相信,这人是真的死了?
颤抖从那摸着萧十一郎脉门的手开始蔓延,等花满楼再返回来时就感觉到连城璧浑身浑身气息纷乱,这让他心里一惊,快步来到床边。
从连城璧手中接过萧十一郎的手腕,眉头紧蹙的感觉着什么,片刻后才稍稍舒展开来。
“你放心,他还有救,你且先去外面等等。”
花满楼的声音就像一盆凉水兜头的把连城璧浇了个透心凉,让他猛的抬起头来看向竹床上没有气息的萧十一郎。
然后看着花满楼开始动作,连城璧也不敢在此时多问些什么,听话的朝门外走去,只是一步一个回头的看着竹床上的人,等他走到门外时,被花满楼吩咐去采药的陆小凤也赶回来了。
赶回来的陆小凤手上除了药篓子外还有一把沾满血的刀,进屋前,陆小凤把刀递给了连城,说:“这割鹿刀对你来说不是很重要吗?给你拿回来了。”
直到这时,连城璧才注意到,自己竟然把割鹿刀给忘记了,这把对自己来说,两辈子里都极为重要的刀给遗弃在了那里,但确实在刚才,他是半点都没有想起。
接过割鹿刀,连城璧此时心里是极其复杂的,看着刀刃上那还沾满的血,而这些血全都是属于萧十一郎的……
提着刀,连城璧走到了药庐外面,大喊着施展起属于割鹿刀的刀法,一道道凌厉的刀痕出现在了地上,树上,山石上,等连城璧有些脱力停下来时,他的周围早已变成一地的狼藉。
单手拄着割鹿刀半跪在地上,连城璧急喘着呼吸,最后苦笑出声。
“呵、呵呵……”
萧十一郎这个上辈子的仇敌,在这辈子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下不了手,不想让他死了。
或者更甚之、他对萧十一郎……
连城璧嘴角带着苦涩的笑意,恢复了力气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步步的往药庐回走,站在药庐门外,他能透过窗户看到屋内的花满楼正在有条不紊的救治着萧十一郎,并没有从花满楼脸上看到焦急,这让连城璧松了口气。
转身坐在了门口的阶梯处,连城璧一动不动的等着。
许久,天色都彻底暗了下来,屋内亮起蜡烛,直到漫天布满繁星,花满楼终于打开了药庐的大门。
“人救回来了,但需要半个月才能醒过来。”花满楼说。
连城璧从阶梯上站起,朝花满楼说道:“我会照顾他的。”
☆、第68章 花苞印记
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事不省的人, 连城璧心绪复杂至极,甚至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自己现在的心情,知道现在躺床上的人还活着,他心里松了口气的庆幸似乎占据了大多数。
身上的大部分血迹已经被擦掉了,但也因为情况紧急,并没有擦得太细,脖子到耳朵后的位置的血液就并没有擦掉。
连城璧找来了水, 一点点仔细的给萧十一郎擦拭,并不敢去翻动萧十一郎,而是自己不停的变换方向的迁就着他。
等一盆水都变成了血红色, 连城璧也总算是把萧十一郎差不多给弄干净了,蹲在床边,连城璧正在给萧十一郎擦着耳朵后部,这里是能擦到的最后部位, 剩下的擦不了的就只剩下不能把人翻动的后背了。
在把耳朵后背的血迹擦净后,连城璧看到了一个印记, 似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淡淡的红色,在被血迹沾满时根本让人发现不了。连城璧用毛巾稍稍用力的擦了擦,却发现这就是一个印记, 擦不掉的那种。
以前怎么没发现过萧十一郎耳朵后方有这东西?
但转念又一想,这印记存着于耳朵后方,一般人不注意的话,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没发现也正常。
这么一想连城璧便也不在把这情况放心上,注意力转到了萧十一郎那毫无血色的脸上。
人他是再下不去手了,那以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