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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埃德加与言峰神父对战,为了空出手而召唤了长谷部之时,随着精神力的流动,他便明白了这把刀的各种心思。因此,即使长谷部没有开口,埃德加也是知道的,他想说——
“可以的话,比起压切。更希望您叫我长谷部。因为那名字来源于前主人野蛮的举动。”
再加上狐之助向他介绍的刀们的背景。一切都已经很明了了。
埃德加面对长谷部跪于身前的举动,终于开了口,然而第一句话便让这把将一切都献给主人的刀浑身僵硬:“由于被织田信长赠予他人的过去而有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因此长谷部才特意表现得如此忠心,希望以此得到爱?”
埃德加虽然看不见低着头的刀的表情,但清晰地感受到了手底下的脑袋抖了一下,“结果实际上,长谷部是个无论谁当主人都可以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样子的家伙呀,真是出乎意料的花心~”
“不是这样的!”长谷部飞快地抬起头试图辩解,“现如今的我对主是一心一意的啊,即使之前确实有些……”确实有些……他说不出后续的话,自己的言语是如此的苍白。
他突然明白了,那可笑的嫉妒实际上是因为发现了自己并不是特别的而产生的慌张、焦躁,而这些负面情绪又都是源于他没有信心可以夺得主人更多的爱,再归根究底,这不自信的原因是……织田信长。
我竟然……长谷部感到自己的双眼异常的干涩,不禁将脑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闭起了眼。
他一心以为自己对于审神者是一见钟情,几乎在见到的瞬间便决定了要忠诚于这位强大的主人,听从他所有的命令。却原来,这只是因为不想再次遭遇被丢下的命运,而不自主做出的自我保护般的选择……吗。
他自始至终,都在被织田信长那个男人的影子所影响、束缚着啊……
随着脑内一步步的思考,长谷部伏在地上的手也渐渐蜷缩了起来,握紧成拳。他心中越来越苦痛,动作也就越来越用力,最后甚至让那修剪整齐的指甲在掌心中制造出了数个渗着血的月牙。无形而沉重的负面情绪压垮了他的脊背与灵魂。
这样无能、无用,极度丑陋,连忠诚之心都不是发自真心的自己,究竟有何颜面称眼前的审神者大人为主。长谷部感到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几乎要就这样陷入深渊。
然而,埃德加却在这时弯着小短腿蹲了下来,拍了拍脱离他的手心,已然贴在地面的长谷部的脑袋:“没有关系哦,对旧主念念不忘的小狗我也并不讨厌。”
“!?”
“是真的~”埃德加捋了捋长谷部由于心情的阴郁而失去了光泽的棕发。虽然盲目听话的乖孩子他也很是喜欢,但他也并没有那~么看中忠诚的品格。
将一个由于爱与狠而满心都是他人之人,调教并洗脑成身心都属于自己的宠物,不是很让人跃跃欲试吗?——就如对待宗三那样。
这大概,就是审神者论坛里说的,“ntr的快感”了吧?
(——有哪里不对但又好像没有不对。)
缺乏安全感的小狗因为害怕失去还不停追逐、付出,只要有一点甜头就会摇着尾巴过来谄媚,一块骨头就会陷入欣喜若狂。多么可爱。
“随着你对我的爱越发深厚,我也会更加爱你。”埃德加强制性地抬起了长谷部的头,用圆润的指尖摩挲着他刀削般的下巴,“不是说过了吗,我会一直喜爱着'深爱着我'的你的。”
“您……会喜爱着……我……?”长谷部的眼中没有聚焦,仿佛只是迟钝地重复着审神者的话语。
“嗯。喜欢你。因为我的动作而嫉妒的长谷部、因为我的话语而抑郁的长谷部、因为我的停顿而疯狂的长谷部,都很喜欢。”
“!!!”直白的语言凶狠地冲击着长谷部沉寂的心,让他感受到了自己灵魂的震颤。
“温和高尚的情绪令人心旷神怡,但丑陋狰狞的面孔也是人类心灵的真实反馈。作为一把刀,竟然能如此接近人类,长谷部很棒哦?而且,前主人什么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你现在这些跌宕起伏的情绪都是因我而起,真是非常的美妙~”
“……!”长谷部注视着埃德加,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所以,即使是这样的我……主也能接受……?”
“因为你非常地喜欢我,所以我相当喜欢你,有什么不对的吗。”埃德加歪了歪脑袋,好似真的非常疑惑一样。
对此,长谷部的眼神闪闪发亮,他挺直了腰杆进行答复:“是的,没有任何不对,我的主。”
——他起伏不定的思绪就这样因为埃德加扭曲的价值观的一阵洗脑而安稳了下来。
明明自己那颗丑陋的心始终有一小部分在记恨着织田信长,无法百分之百地用来爱戴主人,但却在听主人说——他喜爱着“爱着他”的长谷部后,有那么一瞬间,无论是心还是头脑,都完完全全地被主所填满了,只剩下喜悦!
原来只要自己更加、更加、更加地爱着主,就会不停得到相应的爱。单论武力值他也许比不上强大的刀剑与英灵,然而他的心,只要还在跳动,就会一刻不停地生产出对主的浓厚爱意,这些爱永远不会输给任何人!
长谷部现在只是极为迫切地想要为主做些什么,于是在初步的仰望与观察后,他诚恳地向埃德加提出了想要亲密碰触主人的许可申请。
“我希望为您采购服装前先替您处理一下当前的衣物。毕竟主的光辉定然会被所有人都注意到,但满是血迹或许会引起误解,那这简直是世界的损失!”说出这样羞耻的话,他却一本正经,显然这个内容是发自真心的。
“……”而埃德加对此,并没有承认或否认这个夸奖,只是带着微妙的笑容同意了他的申请。
于是长谷部保持双膝跪地的姿势开始了动作。他先是脱下埃德加松垮垮的外套,搭在如机器般稳稳横举在胸前的手腕上,继而俯下身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为小审神者卷起了内里衬衫的衣袖、固定长裤,再卷起裤脚。这个画面犹如一位优雅而耐心的执事在细致地服侍他的小少爷。(某个既视感)
但接下去的动作就并不那么儒雅了,长谷部展开那件军装外套,审视了一番被刺出了洞的地方后为主人穿上了它,并将长到拖地的布料折了又折,直到把埃德加……裹成了个球。
他甚至在迟疑了一会儿后,还扯下了自己的圣带,当作围巾一般将小埃德加严密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牢牢固定住了那件外套。
最后,结束了整理与打扮的长谷部再次伏地谢罪:“虽然是因为材料有限,但最终竟还是使用了我衣物的一部分真是万分抱歉!”
在病态地敬爱着审神者的长谷部看来,让自己的衣服来碰触高贵的主人,那简直就是玷污!然而他却还是为了……而这样做了,罪不可赦!
可面对长谷部的谢罪,埃德加只是笑着戳穿了他的小心思:
“说是要让人瞻仰光辉,实际上却把我包成了粽子?而且偷偷想要在我的身上留下些自己的气息什么的……嘛,因为这些个小动作就像小狗一样可爱,所以准了。”
“!!!”
没有想到明明都将这一缘由在心中略过了,却还是被主给看破,长谷部虽然得到了许可,但反倒是涨红了脸,那红色还缓缓蔓延到了颈项。面对如此温柔、没有怪罪自己的审神者,他……长谷部头脑一片空白,说着“我去替主购置衣物!”后便手足无措地后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等一下。”
他竟然,被主拦了下来!
埃德加看出了长谷部战栗的内心,反倒是恶趣味地喝住了他,并且还将两手高高抬起,用十分可爱的声线说道:“长谷部~抱抱~”
——原本长谷部还顾虑着审神者变小了是否会影响到主的威严,然而从之前的对话中他已经感受到了,主的气场并不会随着体型的变化而改变。但现在看来!即强大!又可爱!什么影响气势啊!这不是威力翻倍了吗!?
面对审神者,精神防御力本就脆弱不堪的长谷部瞬间被击中了心脏,心中沉睡的小鹿们都开始跳起了踢踏舞。但他还努力抑制着自己,用冷静的语气说道:“……是的,谨遵主命。”只不过他那越发通红的脸颊,与伸出去要抱埃德加的、抖动个不停的手,充分出卖了他。
——这样的主,太!可!爱!了!!!明明看到别的孩子从不会如此心脏狂跳,主不愧是主!
我要是抱的话从哪里抱起好?腰,腰部的话是不是太过无礼了?……还,还是背部吧,可是这样会不会使主不适……?
长谷部迟疑得实在太久,埃德加干脆带着被裹成球状的身体,以蜗牛般的速度“哒哒哒”地走到了长谷部的跟前:“我想要,坐在臂弯里,可以吗?”
埃德加四十五度角向上仰望着心中小鹿乱撞的打刀,两枚红宝石在光线的照射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