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以前这么做过吗？”
“做过，但都很有效，偏偏到他这里就失效了。”苏林有点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受这么大的痛苦，还硬撑着不肯松口。
郭华道：“因为以前你折磨的人，并不恨你，要知道，恨的力量可是无穷的。”
“是啊，现在我深深的体会到了这点。”苏林道。
苏林有想过，用七魔形态的梦魇形态，去那东阳朔梦境中寻找答案。
奈何东阳朔的境界超过了苏林，所以苏林是无法成功进去的。
郭华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把这有趣的工作，交给我来完成吗？”
苏林喜道：“有你帮忙自然最好，你尽管动手便是。”
苏林相信郭华做任何事都是完美的，所有很多担心与顾虑，也不必跟郭华去废话，他知道郭华心中有数。
“好。”郭华推了推眼镜，道：“有时候，过度猛烈的痛苦，并不如滴水石穿那样循序渐进更有效。”
“你将血液投入他体内，会让他的痛苦感受，在瞬间抵达峰值极限，其实这么做不一定能够收到最理想的效果。”
说着，郭华用一把匕首的尖端，稍稍沾了一点点苏林的血液，并从旁边抱过来一个大大的木质酒桶。
苏林在旁边认真的看着，不去打扰。
那郭华把酒桶封盖拍开，将沾了血的匕首在酒水中涮了涮，而后再度抽回。
这个时候，匕首尖端几乎都看不到红色的痕迹了，郭华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并以匕首刺破了东阳朔的右脚大拇指。
苏林见到，东阳朔的身体立刻抽搐起来，嘴里甚至吐出了白沫。
这一幕让苏林有些不解，就算是纯正的血液，也不可能会这么快就奏效。
郭华笑了笑，那笑容很僵硬，一个不会笑的人，笑出来的时候就有点瘆人了。
在这种诡异的笑容里，郭华道：“还有时候，痛苦来临之前的恐惧，比痛苦本身还要可怕。”
闻言，苏林恍然，原来东阳朔并不是被毒血给刺激到了，而是因为先前东阳朔尝试了很多次毒血的可怕。
所以这次毒血以格外缓慢的速度，去影响东阳朔，那是一种落日前，黑夜缓缓吞没大地的景象。
这种知道自己会遭受怎样的折磨，但那折磨却来的如此缓慢的感觉，让东阳朔痛不欲生。
所以东阳朔的反应是来自于恐惧，而不是真正的痛苦。
苏林心中感叹，郭华这小子有时候真的很吓人。
几分钟之后，在那稀释后的血液折磨中，东阳朔的反应，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了。
正如郭华说的那样，迅速抵达痛苦峰值的极限，不如被痛苦一点点吞没，效果来的更好。
“这样就可以了吗？”苏林好奇的问，东阳朔并未有想要招供的趋向。
郭华摇头：“还不够，所以我准备了这个东西。”
说这话，郭华取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开启，里面有清冽的香气传来。
这种香气苏林并不陌生，惊讶道：“清灵丹？”
清灵丹是一种比凝魂丹更高品级的丹药，它对修士神魂力量的补充异常强大。
郭华点头，道：“一般情况下，人体内都有一种自我保护能力，其大致体现为身体麻木，感官丧失，甚至是昏厥。”
“身体麻木，可以让一个人对痛觉的感知大幅度降低，感官丧失，则直接剥夺一部分感官能力。”
“而昏厥，则是身体自我保护的最高表现，它能够让人彻底丧失意识，从而对痛苦的感知完全阻断。”
“清灵丹，是一种高度浓缩的神魂类补给品，修士吞服，可快速补充神魂力量。”
“而不具备强大神魂力量的人吞服，可产生高度精神亢奋，感官能力直线提升，并伴随感官能力成倍加强的作用。”
郭华将清灵丹塞进东阳朔口中，淡然道：“现在，才是好戏真正上演的时候。”
第890章 艺术家
苏林向后倒退两步，认真的看着郭华接下来的举动。
他见到，郭华从纳戒中取出来一个长长的“袋子”，那袋子长度约有两米，在袋子中间用一根红绳缠绕。
苏林瞳孔中银芒闪过，他见那袋子上面，用一种隐形的符文魔水，书写了几种较为复杂的“封灵阵”。
封灵阵，是一种用来保护物体内部灵性的阵法，能使其内部灵性不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消散。
当然，这个封存并不是一定的，但至少可以极大程度上减弱灵气的损耗。
接着，郭华将红绳解开，那袋子展开之后，里面平躺着大约三十几根将近两米的“钢针”。
这些钢针不像是由某种金属打造而成，它们更像是某种妖兽身上的尖刺，尽管看起来与金属长针很像。
“我们知道，折磨一个人的手段是多种多样的，那取决于我们的想象力。”
说着，郭华取出一根钢针，将那钢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刺进了东阳朔的左脚脚腕中，他动作之轻微，就像是一个花匠在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己娇嫩的花朵。
待那钢针刚刚刺穿东阳朔皮肉的时候，东阳朔的身体便是瞬间僵直，紧接着，随着钢针每推进一段距离，东阳朔的身体反应也都会不断的加大。
最初从轻微的颤抖痉挛，到那钢针贯穿东阳朔脚腕后，东阳朔整个身体动作已经衍化成了大幅度的抖动。
待整根钢针彻底贯穿了东阳朔后，那钢针便是针尾对着苏林和郭华二人，随着东阳朔身体的抖动一起摇摆。
苏林发现，这一次东阳朔受到钢针刺激的时候，加上先前郭华往东阳朔体内放入的稀释血液，让得东阳朔此时的痛苦程度，远远超过了直接被苏林血液毒害的时候。
这证明了郭华的说法，清灵丹能够在很大程度上保护一个人的神魂，亦或者，对未有修炼仙道的人来说，那叫做灵魂。
但在此期间，清灵丹也会大幅度增强一个人的感官能力，让他对痛觉和爽快感的感知能力直线提升。
“所以。”郭华有条不紊的拿起了第二根钢针，继续着先前的话题。
他缓缓将第二根钢针，刺入了东阳朔的右脚脚腕，并往里面缓缓的推进，对于东阳朔的疼痛反应，郭华并未给予过多的关注。
他道：“我们人类拥有无限的想象力，也能够开发出多种多样的刑罚手段。”
“有些手段，只听起来都会让人毛骨悚然，但有一点是让人比较遗憾的。”
话说到这里，第二根钢针已经彻底贯穿东阳朔，郭华又拿起第三根钢针。
“那就是人体对痛觉的感知极限，这个感知极限，也受到人体承受能力的影响。”
郭华道：“我们或许能够开发出一万种折磨人的方式，甚至是十万种，亦或者无穷尽。”
“可人体对痛觉感知的能力，却没有那样的五花八门。”
郭华将第三根钢针，缓缓刺入东阳朔左腿小腿与膝盖接缝处，可见，这个位置的穿刺，对东阳朔起到了更为强烈的作用。
苏林已经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此时东阳朔的身体反应了，总之与人类应有的反应是南辕北辙。
郭华继续道：“当我们用一种手段去折磨东阳朔的时候，当这种手段足以引起东阳朔对痛觉感知的极限峰值后。”
“那么他所接受到的痛觉信号，也就止步于此了。”
“就算我们研究出了更加狠辣的手段去摧残他，折磨他，他所感知到的痛苦也不会超过前者。”
苏林听的冷汗直流，他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够如此深入的去研究这种“暗黑学”。
当郭华将第二十根钢针也穿刺到东阳朔体内的时候，东阳朔的痛苦反馈开始有所减弱了。
此时，郭华便将第二颗清灵丹，也送到了东阳朔口中，让其药力能够与上一颗清灵丹消失之后，产生一个很好的衔接……
第二十一根钢针穿刺，东阳朔的身体反应，又迅速“回归”。
“对于我来说，武道的吸引力是有的，但那局限于刚刚步入武道时的初级阶段。”
郭华依然在进行着手上的动作，东阳朔依然在地狱的折磨中痛苦的轮回。
但那郭华脸上的表情却是平淡无奇，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来说，郭华并不在乎东阳朔此时承受的是什么。
那郭华便恍如一个饱读诗书的学者，在给自己的学生们传授道理一样，认真耐心的与苏林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可很快的，武力带给我的吸引力，开始迅速减少。”
“每一次境界的提升，对我带来的满足感都会成倍的降低。”
“于是我开始去寻找新的刺激方法，例如，现在我正在做的。”
第二十五根钢针，刺穿了东阳朔。
郭华道：“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不是一个反人类的冷血家伙，事实上，冷血这两个字也只能放在有感情的人身上，因为这两个字本身就是相对热血，或者是感情丰富而言的。”
“我只是在探寻知识的海洋，同时也发现，我对知识的渴望才是无穷无尽的，是永远都没有边界的。”
“所以我并不会刻意去加害任何普通人，那种加害本身，对我也没有意义。”
苏林默默听着郭华的讲解，心中倒也还算认可，毕竟郭华曾三番四次拯救了一部分人类。
“而后我开始将外出历练，改变为了另一种方式，我没有去杀人，也没有去做任务。”
“而是不断的探索这个世界，尤其是这个世界上的未知事物，我发现那才是最吸引我的所在。”
郭华将一根钢针竖起来，呈现在苏林面前，木然道：“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所谓的针，而是一种刺。”
“在某个偏远地带，我发现了一株很奇特的植物，当我靠近那植物，并嗅到了植物花瓣香气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
“在那植物附近，我足足徘徊了长达半月之久，我始终无法让自己放弃对那花香的渴望。”
苏林皱眉，心中也感到诧异。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植物？只凭借花香，就能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快感？
要知道，郭华可是一个对感情非常淡漠的人，这一定程度上也决定了郭华，很难感觉到普通人应有的快感，痛苦，酥痒等等。
若那植物能够让郭华都流连忘返，就足以见到那植物能够引发的快感，是多么的强烈了。
第二十八根钢针，被刺入东阳朔体内。
郭华道：“不过，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对诱惑的抵抗力还是很大的，于是乎，在第十六天的时候。”
“我终于下定决心，将那株古怪的植物连根拔起，同时我发现，它的根茎……”
郭华将第二十九根钢针竖在面前，那一双深邃而空洞的眼睛，透过钢针与苏林对视在了一起。
苏林道：“就是这种针。”
郭华点头：“没错，我曾用这种针来穿刺自己，并发现，它带给我的快感，比花香至少强烈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