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辛苦范八爷了。我先去见见掌门，其他的事，再说吧。”叶孤帆抱拳告辞，带着李伟年和狄云，星夜上山。
第1802章 掌教
从这个李河湾，到茅山虚云观还有几十里路，不过叶孤帆等人，都是不怕走路的，这段山路不在话下。
李伟年有些兴奋，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说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里了，当年二苗哥如何如何……
狄云也很新鲜，东看西看，偶尔问几句。传说中的茅山嘛，还是还神秘的。
叶孤帆的心情，却有点复杂，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回答狄云的问题。
夜里两点多，三人终于站在了虚云观的门前。
月色下，虚云观显得有些破败，有些孤寂和萧条。
门前落叶凌乱，还夹杂着一些塑料袋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打扫了。山门上原本就没有油漆，只是刷了桐油，经过长期的风吹雨打和日晒，看起来一片斑驳，下面还有不少的霉点。
山门边，原本还有门房，是给扫地童子居住的。现在扫地童子没了，门房也就敞开着，看起来格外凄凉。
鸡犬不闻，一片寂静，偶尔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这就是你们茅山的道观？”狄云有点不敢相信，问道。
“是啊，该整理整理了。”叶孤帆抚摸着门板，略带感伤地说道。
“怎么这么萧条，是该整顿整顿了，太不精神。”李伟年也说道。
叶孤帆笑了笑，抽出万人斩，扎进门缝里拨了几下，咔嗒一声响，里面的门闩掉落，门开了。
“进来吧。”叶孤帆收了宝剑，先一步跨进山门。
李伟年和狄云一起跟了进来，走进正殿。
叶孤帆放下吉他盒子，点起香案上的蜡烛，整了整衣服，先给祖师爷上香。
等待叶孤帆上香完毕，回过身来一看，李伟年已经不见了。
“李大爷呢？”叶孤帆问狄云。
“去后面了。”狄云指着后门说道。
叶孤帆点点头，道：“他去找掌教真人了，走吧狄云，先去后殿喝茶。”
后殿是待客的地方，相当于会客厅。走到后院，叶孤帆发现李伟年正在东张西望，寻找万书高的房间。
“李大爷，别胡闹，掌教真人最烦别人打断他的睡梦了，如果被吵醒，一定会大发脾气。”叶孤帆扯住了李伟年，道：“先来偏殿，喝茶等着。”
李伟年没办法，只好进了后殿，打算等万书高睡到自然醒再说。
后殿里也是一片狼藉，桌子上还摆着泡面的塑料碗，里面还有没吃完的泡面。还有几个空酒瓶，也摆放在桌子上。
叶孤帆脸一红，急忙收拾，然后擦了擦桌子，招呼狄云落座。
水瓶里也没有水，叶孤帆苦笑了一声，接水烧茶，清洗茶具。好一通忙活以后，狄云和李伟年终于喝上了虚云观的茶。
一杯茶喝完，叶孤帆道：“你们先坐着，我去打扫一下。”
“我帮你。”狄云站了起来。
“我也来。”李伟年自然也不好意思歇着。
三个人立刻开始打扫，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等到红日初升的时候，打扫活动才结束，虚云观气象一新。
今天也不知什么原因，万书高竟然起了一个早，估计是被尿憋醒的。
这家伙走到后院，伸了一个懒腰，这才发现不对，扭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皱起眉头掐指推算，喃喃地道：“三个，夜里来个三个人，是谁呢？”
“万哥，是我们呀！”李伟年从前面走来，笑嘻嘻地打招呼：“早啊万哥，看你气色不错，昨夜睡的好吧。”
叶孤帆和狄云跟在后面，也走进了后院。
“掌教真人早，我回来了。”叶孤帆向掌教打招呼，一边介绍狄云，道：“这是我朋友，狄云。”
“吆，舍得回来了呀？”万书高翻了一个白眼，然后目光转向狄云，上下看了几眼，又看着叶孤帆，道：“叶孤帆，你小子比你师父本事大啊，下山几天，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叶孤帆大囧，急忙岔开话题，取出纸符，道：“掌教真人，唐敏儿我抓回来了，这就交给你处理。”
李伟年也觉得不妥，这万书高一把年纪了，说这种话，未免唐突。
狄云却无所谓，反而听着很受用，笑道：“谢谢前辈夸奖，其实，我和叶孤帆已经是夫妻了。”
“什么，都做夫妻了？”万书高哈哈大笑，道：“牛逼，牛逼，叶孤帆，你牛逼！”
叶孤帆哭笑不得，却又没法解释。万书高疯疯癫癫，狄云胡搅蛮缠，这事儿，你解释不清。
李伟年推着万书高走向后殿，一边低声道：“万哥，你好歹也是茅山掌教，说话不要太粗俗啊。而且，叶孤帆是二苗哥的弟子，我们怎么说也是长辈，应该有个分寸嘛。”
“什么长辈？叶孤帆是我的小师叔，他是我的长辈好不好？”万书高嚷嚷着，但是终究被李伟年推进了后殿。
身后，狄云看着叶孤帆，道：“你们掌教真人，挺和蔼的啊。”
“那叫……猥琐。”叶孤帆苦笑了一下，带着狄云走进后殿。
万书高收了唐敏儿，也没说什么，大概是又犯病了，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掌教真人，我这次下山，遇到了一帮神秘老鬼，势力强大……”叶孤帆只好先开口，做汇报。
“怎么强大了，说来听听。”万书高回过神来，问道。
叶孤帆点点头，把几次见面交手的情况，细致地说了一遍。
万书高一边听一边掐指推算，听完了，道：“这些老鬼很牛逼啊，都快赶上我的本事了。”
“是的，他们非常厉害，冥界的老鬼们，都束手无策。”叶孤帆说道。
万书高想了想，道：“等我洗把脸，上个香，来给你推算一下。”
叶孤帆大喜，点头称好。
万书高先去洗漱，然后去前殿上香。
上香完毕，转到后院，他又忘了刚才的事，张口道：“对了，刚才我说什么事来着，怎么突然就忘了。”
“掌教真人，刚才说的是铜鼎的事，你说推算一下。”叶孤帆急忙提醒。
“哦对对对，铜鼎的事，是吧？好，我来算一下。”万书高恍然大悟，取出天机盘，开始推算。
第1803章 乾卦
这种推算，比较复杂，叶孤帆先要报出当时的天干地支具体时辰，再说出当时南方七宿的星位角度，再说事发地的子午经纬。
一个说，一个算，说错了不行，算错了也不行。
这是分金定穴的真功夫，无关神鬼，无关法术。
万书高虽然痴呆疯癫，但是一旦投入某件事，往往比常人更加专注。整个计算的过程里，万书高看起来非常正常，气定神闲。
叶孤帆把所有的数据报出来，万书高的计算结果，也出来了。
“这种吉位，不是一个，一共有八个。”万书高盯着天机盘，道：“但是这八个方位中间，还有一个坐标点。确定坐标点，就知道谁在作怪了。”
“八个？”叶孤帆吃了一惊，问道：“掌教，你怎么知道是八个的？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当时看到的，是南方七宿的吉位。吉位又分阴阳，破庙的位置，是阴吉位，还有一个阳吉位你没看见。”万书高得意地一笑，道：“二十八宿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南方是朱雀位，以此类推，青龙、白虎、和玄武星位上，还有各自两个吉位，一阴一阳。这样算起来，不是八个吉位吗？”
叶孤帆想了想，道：“这八个吉位，围着中间的一个坐标点，是不是就像八卦阵图一样，八卦方位，围绕着阴阳鱼？”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万书高点点头。
“那么中间的坐标点，在什么地方？”叶孤帆又问，道：“那个地方，一定就是神秘老鬼的老巢！”
“坐标点目前无法肯定，因为我当时不在现场，不能推测八卦方位和中间点的距离远近。”万书高说道。
叶孤帆沉吟了一下，又到：“前天晚上，我利用八卦聚气阵，试探铜鼎的聚气效果，结果发现铜鼎不仅仅可以聚气，还会传气。当时一道紫光从鼎内飞出，直奔正北偏东一点的位置。掌教真人，根据这个，能不能再算一算？”
“报出当时的子午方位和星相数据。”万书高说道。
叶孤帆整理了一下，慢慢地报了出来。
万书高啪啪啪地打着算盘，皱眉不语。约莫半炷香以后，抬起头道：“还是无法计算精准，但是有个大致方向和范围。”
“在哪里？”
“在陕地，具体一点来说，在咸阳附近。”万书高说道。
“咸阳？”叶孤帆沉吟不语。这范围太大了一点，想要找到对方老巢，恐怕还是不容易。
万书高收起天机盘，在桌子上铺了黄布，取出铜钱，顺手起了一卦。
叶孤帆知道掌教真人的卦术也很厉害，便不说话，来看卦象。
等到卦象出来，叶孤帆傻眼了，这居然六爻相同，是个乾卦，易经六十四卦的第一卦。
“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在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首……”
万书高掐着手指，口中喃喃自语，眉头紧皱。
狄云不懂这些，便来问叶孤帆，低声道：“这是什么卦，是凶是吉？”
“这是乾卦，大吉大利之兆。乾为天，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叶孤帆开心地一笑。
谁知道万书高翻了一个白眼，阴森森地说道：“别高兴太早，这一卦，我是推算对方气运的。大吉大利的，是对方，不是你。”
“啊？”叶孤帆张大了嘴巴，头上开始冒汗。
对方大吉大利，自己这一边，肯定就是大凶大恶了，所以叶孤帆冒冷汗。
“有没有变通之道，让对方的气运改一改？”李伟年不懂装懂，问道。
“不改还好，越改越麻烦。”万书高又幸灾乐祸地一笑，指点着说道：
“给你们看看变爻的结果……初九爻动，变得天风姤。下巽上乾相叠。乾为天，巽为风。天下有风，吹遍大地，阴阳交合，万物茂盛；九二爻动，变得同人卦。这个卦是异卦相叠，乾为天，为君；离为火，为臣民百姓，上天下火，火性上升，同于天，上下和同，同舟共济，人际关系和谐，天下大同；九三爻动变得天泽履卦。异卦相叠，乾为天，兑为泽，以天喻君，以泽喻民。因此，结果吉利。君上民下，各得其位……”
叶孤帆急忙摆手，道：“掌教真人，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
乾卦，本就是大吉大利之卦，变动任意一爻，还是大吉大利。这是基本的卦理，叶孤帆还是知道的。
这不过，假如这一卦真的是显示了对方的气运，那么也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