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胡不甘心地对视了几秒,周防尊忽然轻笑:“你弄不死他。”
“弄死他你也活不成。”古屋花衣不甘示弱。
“……”
“不要小瞧科普知识,有时候很管用的。”
周防尊似笑非笑:“谈判破裂?”
“不。”古屋花衣摇摇头:“事实上我对你的提议很感兴趣。”
“女人真是善变。”他诚实地评价道。
“才没有,只是担心吠舞罗会把怒火撒在我的身上啊~”古屋花衣扭头看向窗外的夜色:“我的小身板一定承受不起的。”
“……他们不会。”
周防尊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说这句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来同对方做这场交易的
只是因为她是所谓的‘死神’?
如果死后真的会有另一个世界存在的话,就这么轰轰烈烈的死去,其实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同样的事情,s4的室长大人也会做的吧?”
“他也有需要坚持的东西。”
“是啊……”古屋花衣点点头:“所以和青王大人抢活儿干,我压力很大的。”
“……”
“要怪就怪你的条件太诱人,我舍不得拒绝吧。”
因为相似,所以相知。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为自己而活,那么至少要为自己而死。
第60章 k
sceptre4似乎并没有像传言里那般冷漠无情,至少在探病时间这一项上,他们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
但赤组的王权者,却并没有在病房里逗留过多的时间。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走了。”最后看了一眼依旧陷在昏睡中的十束多多良,周防尊走向门口。
一直处于沉思状态的某人听到这声招呼,忽然开口问道:“如果,我能救他……”
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了下文。
古屋花衣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鬼使神差地蹦出这么一句。
周防的手一只搭在门把上,许久——
“你能?”
“请注意。”古屋花衣强调:“我的前缀有如果两个字……”
“我不接受假设。”周防尊皱眉。
“你可以把它当作是提议。”
“……”
半晌,病房的门打开,又关上。
古屋花衣忍不住失笑,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任性的人?
【亲亲你也一样!!】
嘴角的苦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血滴子的声音便从脑海中炸响。
【好久不见。】古屋花衣随意地应道。
【不要随便岔开人家的话题!】
继续漫不经心地拄着下巴【啊……有么?】
【亲亲你明明知道没救却还执意蹚这趟浑水,不是任性是什么!】
【没救?你指谁?】
【两个都是!】分贝骤然拔高,震得她有些耳鸣【一个被外力冲散了魂魄,另一个魂魄被力量蚕食的全是洞,你能救哪个?】
【没救就不救,那还要医生干嘛?】
脑海里传来一声冷笑【一心求死之人,救了又有何用。】
【至少不会变成虚。】
【亲亲你清醒一点!!这是另一个世界,即使他们死了,也未必会有魂魄,更不可能去尸魂界!】
古屋花衣拄着下巴手一僵,随即不着痕迹地换上另一只手【那又如何?】
【……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
淡淡地扔下了这句话后,脑海里又再度回归死寂。
只留下古屋花衣一个人静坐于黑暗中……
他们的死活的确与她古屋花衣无关,自己也不应该介入到他们的人生中去。
这一个个陌生的世界于她,是旅途。
而对于这些世界里的人们来说,她也只不过是一名过客。
过客,真是一个刺耳的词汇。
为什么她就一定要……
等等!
一个有些难以置信的想法冒出来,古屋花衣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个重点。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她似是自言自语般轻轻开口:“我打算一直在这个世界待下去。”
【不行!】
果然,一直装死不说话的血滴子小姐立刻跳出来反对。
【理由。】古屋花衣面无表情【之前我要回家,你说不行。那好,现在我改变主意准备在这安家落户了,你也说不行。】
【亲亲……】
【叫祖宗都没用。别把我当傻子,血匙。所谓吸收了太多的血液就会开启时空之门的说法,也完全是扯淡吧?】
听到自己的大名,血滴子小姐知道这下事情是真的大条了。
【亲亲你听我解释!】
【好啊,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古屋花衣好整以暇【为什么这么怕我在某个世界留下牵绊。】
【会死。】
古屋花衣翻了个白眼【……即使是借口,也是需要创新的。】
【会被抓到。】
【被谁?】
【想抓我们的人。】
【……】真是一句废话。古屋花衣木然【抓到会怎样?】
【会死。】
……
很好,话题又完美地绕回到起点。
古屋花衣终于不甘心地承认,在装傻充愣的技术上,她跟血滴子真心差太远了!
所以她决定把丑话撂在前面。
【房客是没有资格干涉房东的意志的。】
【……】
【所以你要明白,把房东逼急了,她是会拆房的。】
【……】
【最重要的是,你只能在一边看着。】
******
翌日。
当宗像礼司从医院那里得知,昨晚离开十束病房的只有赤王一个人后,便派了他最得力的副长小姐跟主治医生一起,去给昏迷不醒的十束多多良做每天一次的例行检查。
倒不是怕古屋花衣会做什么手脚,只是单纯的,有些好奇。
人们总是喜欢将未知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中,才会安心。
你瞧,即便是被当作是神一般的王权者,也依旧摆脱不了这种心理。
经过昨夜的大雨,厚重的云彩终于散去,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只是,外面阳光灿烂,十束病房的窗帘却被人为地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亮。由于他本人还在昏迷中,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所以即便有心,也是无力做出这种事的。
于是罪魁祸首显而易见,是那个像是虫子般缩在沙发上的古屋少女。
后者在他们进来之前,正在做梦。
不知道是因为周防尊血液的后遗症还没过,还是之前跟血滴子小姐的谈话有关,古屋花衣做了一个有些荒诞不经的梦。
至于内容……很不幸,在她醒过来的一瞬间就忘了。
而且忘得一干二净。
古屋花衣甚至连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