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在身上柔软的被子终究不能成功的保护夏梵。
在被掀起的那一刻,夏梵看见了那个人,或许可以称之为人。
那样的视觉效应如果非要用语言形容,那便是妖艳。
白如雪,唇如绛,几滴血迹沾染在那白皙的脸上,夺人心魄的是那双眼,那究竟是一双怎么样的眼,黑白分明,像一片死水再无波澜,让人沉溺,几缕红光一闪而逝,在他眼里,再无活物。
与苍白脸色形成对比的墨色发丝垂落着,无风飘荡的发丝带着丝丝冷意,这人连发丝都是冰冷的。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染血的长白衫不知何时变成了一身大红色的喜袍,泛着金光的图案竟跟床上那件喜袍相映得彰,大红色的马褂没有一丝褶皱,干净整洁的仿佛刚刚那个浑身血迹的人不是他那样。一块血丝玉被红绳绑着静静的垂挂在胸前,晃了她的眼。
夏梵的呼吸停了一秒,她无法遏制的颤抖和害怕,那浓重的血腥味再无遮挡直面扑鼻,一股阴冷悄然席卷而来,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早已消散不在。
“放过我……不要伤害我好吗……”
本是娇艳动人的脸蛋被泪水糊了脸,斑斑泪痕丝毫没有影响夏梵的美,反倒多了丝我见犹怜的意味。
被子被大力的扯开仍向空中,夏梵努力的挪动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下一秒一股剧痛来自于脚腕,让她失声痛喊。
咔擦——
骨头错位的痛觉让夏梵整个人的被冷汗浸湿,身体更是颤抖地厉害。
男人松开了自己的右手,他笑了,那一笑透着深深的残酷,竟也美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然而下一秒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让夏梵另一只完好的脚遭遇同样的待遇,这一次,夏梵再也没有力气叫喊了,躺在床上只有喘气声。
她恨不得自己能晕过去,然而剧烈的疼痛并没有让她如愿,反而意识更加清醒了。
男人缓慢的,一点点的,解开自己身上那件红袍马褂上的纽扣,一粒,一粒,用着与之前撞门速度相反的耐心脱下了喜袍,那件镶着金丝的喜袍就这么随意的被仍在地上。
裸露出的上身,更为恐怖,在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胸膛上一道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像历经岁月洗礼的沟壑,一道叠着一道,精壮的胸膛竟是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他爬上床,一点一点靠近床上的人儿,双脚没有穿鞋,沾着血,在红色的床单上留下了泛黑的印迹。
夏梵被疼痛侵蚀的身体尚有知觉,她不明白这个魔鬼为何还没有杀她,甚至还将她蜷缩的身体一点点扯平,直至两人面对面,他就这么跨坐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用着那双闪着红光的眼睛。
为什么,要给一个魔鬼这样好看的容颜?
在意识混沌的脑袋,夏梵还是无法抑制的蹦出这个念头。
很快她就收回了没有被杀掉的庆幸,因为,这个魔鬼正慢慢的揭开她身上的带子。
脑光一闪,带子?!
她穿的明明是简单的tshit!
夏梵视线下移,这一看身体立刻僵住了,不知何时床上那另一套喜袍竟穿在她的身上,贴身严合,就像比着她的身形缝制一般,那胸前绣着的凤凰更是栩栩如生,夏梵的意识恍惚了,她明明没有碰过那件喜袍!
“红烛光下,龙凤呈祥,郎情妾意双还归,生生世世不分离,合欢床上莺交凤,良宵一刻值千金……”
是谁在忽远忽近的吟唱着歌词,这声音像拨开了脑子生生的灌进去。
夏梵忍不住大声哭喊着:“不要,不要这样……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或许这个“杀”字彻底打破了男人的缓慢,双手一扯,那大红色喜袍便化作碎布飘落地上,夏梵身上所有的衣服都被撕裂了,宛如婴儿一般的躺在雕花红床上,白嫩的肌肤在红色的照应下更显诱惑。男人眼里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了,红光占据了眼眸。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不愿醒来的噩梦。
无法形容的痛,那种被生生撕裂的痛苦是夏梵从未体验过的,明明他的身体冷得冰块,感觉却如烈阳,冰火两重天的体验险些让夏梵昏厥过去。
夏梵一口咬在身上人的肩膀上,牙齿深陷,血液流进了嘴里,而这却无法缓解一丝一毫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遇到这个人?为什么她要遭遇这种事?为什么……
意识恍惚中,夏梵的眼神开始涣散,那种非人的折磨还在继续,而她还没醒来,疼痛渐渐麻木,夏梵将头扭向一边,这是噩梦吧,如果是,能不能醒过来?
意识远去,精神恍惚。
如同狂风暴雨的撞击下,夏梵终于忍受不住,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昏过去前她甚至感受到,那个人没有停……
夏梵是再一次被痛醒的,整个身体像被火车碾压了一样,动弹不得,她忍不住发出了痛呼。
“醒了。”
夏梵努力睁开了眼睛,看着昏暗的天花板,意识有些迟钝。
她在哪里?
零碎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夏梵的脑海里,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害怕再一次席卷而来,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对,她被施虐了,被一个魔鬼施虐了!说到底,她只是一个普通平凡的女孩子,遭遇这些事,该如何面对?
“你的伤,很重,醒了就喝些水吧。”
夏梵闭了闭眼,将眼泪挤出眼眶,告诫自己不能哭。艰难的砖头看向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带着眼镜的英俊男人。
那,不是他。不是那个魔鬼。
夏梵的心缓了缓。
“水……”
男人将床边的玻璃杯拿了过来,淡然又不失温柔的扶着夏梵起来,喂水,因为太渴,加之身体的确动不了,夏梵没有拒绝。
“够了吗?”
“谢谢……这里是哪里?”
“恩。”明显不愿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