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联系或许就是御狸吧。
旅团会找上来那是塞斯利亚早就知道的事,御狸那张脸太招摇了,尤其他还参加了猎人测试,遇到了西索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变态。能到现在才找来,对塞斯利亚来说,已经算晚了。
两手撑起,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上,塞斯利亚问道:“我叫塞斯利亚.米尔,你叫什么名字?”
啃着鸡根的侠客抬头,用油腻腻的手指着自己,道:“侠客,我叫侠客哦~”
塞斯利亚轻笑道:“这名字真有趣,侠者义也,你父母一定很喜欢看小说。”
侠客将盘里最后三个鸡根全部啃光,道:“我是孤儿,没有父母。”作为流星街人士,父母什么的那能吃吗?
塞斯利亚一愣,脸上流露出正常人绝对会被流露的表情,同情道:“对不起。”她对他道歉,这是任何人都会第一反应的行为。毕竟,刚才的话是有点儿冒犯到他了。
侠客摆摆手,道:“没事。”他完全不在意。
放下双手,塞斯利亚看向馆子外头的天色。天早就暗下,街上来往的人不多,毕竟这条街是办公街,不是热闹的商业街。老板娘从后头出来,对塞斯利亚说道:“米尔啊,我们可能要提早回去,安妮在补习班等我们接她,店估计得麻烦你关了。”
塞斯利亚摆摆手,道:“你们去吧,店我来关就好。”
老板娘微微一笑,和老板套上外套后,就匆匆离开了小餐馆。夫妻俩到现在都没买辆车,明明有些存款,却硬是存着不肯花钱买辆车代步。觉得车油费太贵,因而宁可骑着小单车到处跑。
老板和老板娘离开没多久,侠客就吃完了一桌子的饭菜。他摸了摸自己的肚皮,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道:“真好吃,米尔姐的手艺真心不错。”这样的称呼有点儿自来熟,可侠客长得讨喜,即便叫唤得那么亲昵,还是惹人喜欢。
“吃完了那就付钱吧。”朝侠客伸过去一只手。
盯着面前这只手,侠客一愣,随后抽了抽嘴角,道:“我这才刚放下筷子呢,你就伸手问我要钱啊?”
塞斯利亚理直气壮道:“现在这店就剩下我和你了,你作为客人当然要先把单子结一下了,不然待会儿我收拾碗筷去厨房洗,你若跑了,那我不是亏大了?还是先买单比较保险。”边说,还边动了动手,示意侠客付钱。
侠客:“……”
摸了摸鼻子,侠客乖乖掏出了这顿饭的饭钱。他是盗贼,他很清楚,可有了钱之后他就没在外面吃饭和买东西时差过别人钱。比起不花钱主义的窝金,他一点都不像一个盗贼。
收起钱,塞斯利亚愉快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将盘子都端到厨房后面,塞斯利亚挽起袖子开始清洗起来。侠客在塞斯利亚端碗筷的时候也帮忙了下,他倚着厨房的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塞斯利亚瞧。
果然不是很懂飞坦的品味,只一眼侠客就能看出塞斯利亚是一个普通人。侠客一直以为飞坦找女人会比较重注实力,毕竟死在他床上的女人太多,若找不到一个强悍点的,很容易会被他玩死的。
“米尔结婚了吗?”忽然,侠客出声问道。
低头洗着碗筷盘的塞斯利亚摇摇头,回道:“还没呢,就算我心里多想嫁人,也没人敢娶啊。”
侠客疑惑道:“为什么?”
塞斯利亚停下手中动作,抬头朝侠客看去,苦笑道:“没有一个男人肯愿意当便宜爸爸吧。”
侠客一怔。
塞斯利亚接着道:“像我这种拖了两个拖油瓶的人是很难找到对象的。我嘛,早就不想结婚这种事了,我现在最大的依靠就是我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了。”
侠客不懂,有孩子就不能结婚吗?不过,一想到这孩子的父亲是飞坦,侠客就觉得塞斯利亚要想找别人结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蜘蛛的东西哪有被别人染指的道理,再加上飞坦好像没有将她丢弃的打算。
“那你孩子的父亲呢?”
一般性有人问这个问题,当事人大多会露出一个落寞的表情。而塞斯利亚也做了这样的表情,她看上去还多了点局促不安。手中的抹布捏得很紧,就连盘子也重新落回了池子。“我,我也想知道……”
侠客一愣。
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难道她根本不是飞坦的女人,而是飞坦在某个时期,某个地点的意外?
不过——
想到飞坦让他查的事,侠客在一瞬间霍然明白了什么。
或许,就连飞坦自己也没明白他怎么会跟一个女人生了一双儿女。可也有点不对劲啊,那两个孩子的出生时间显然是有时间差的,若只是意外,哪会那么巧,对同一个人发生意外啊?
饶是想破侠客的脑袋瓜,估计也想不出真正的原因来。
“那是什么意思呢?”这个问题许多人在听到塞斯利亚那句话时都会问的,因此侠客为了让自己显得格外寻常,于是就问了。
塞斯利亚抿着唇,神色迷茫,道:“这个问题恐怕我无法回答你,或许只是做了一场梦吧。”对她来说,那段和飞坦在一起的记忆就是一个梦,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梦。有时候,她会希望那场梦不要醒。
可这世上哪有梦不醒的?
大梦初醒,不过如此。
第120章 第一百零一章
关店下班。
站在公交车站前,塞斯利亚是打算坐公交车回去的,可也不知道侠客去哪里撬了辆自行车,硬是让塞斯利亚坐了他的自行车,而他则骑着这辆铁锈斑斑的自行车送她回去。
塞斯利亚不好拒绝,实在是侠客那张脸难以让人拒绝,假如你真拒绝了,他会摆出非常可怜的表情,让你充满罪恶感。
一路迎着风,塞斯利亚想起了多年前,飞坦还跟她在一起时,她会骑着脚踏车载他去店里的情景。那时候,飞坦非常不愿意被她载,可却拗不过她,还是乖乖地由着她载他。
一晃多年,过往只剩零星碎片,旧人远去,唯剩她一人独饮这其中的苦涩。
指着路,塞斯利亚抬头望着布满星空的夜,忽然道:“不知道阿狸和黛米现在怎样了。”
侠客轻松地骑着脚踏车,一点也不觉得累,这辆车是他来时就看到被放在角落的,破破旧旧的,显然是被人丢弃了。既然是丢弃的,那他拿来用用也不要紧。再说了,就算他抢了又能如何?他可是盗贼,抢了的就是他的东西。
骑着的这辆自行车虽然有点破旧,可骑起来特别顺溜。
听着塞斯利亚的自喃,侠客假装好奇地问道:“阿狸和黛米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