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盼狐疑道:“真的吗,老伯伯?你不会还有保留吧,是不是杯子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啊?你才拿来一枝花钗糊弄我们……”
“没有,没有,真没有。就这一支。”老头连连摇手,差点儿给顾盼盼跪下了。
顾盼盼惋惜的摇晃着小脑袋,自言自语,“要是有两支就好了,我跟罗老师正好二一添作五。可惜只有一支怎么分呢?”
正说着,花钗被罗炎麟随手抢过。顾盼盼急道:“罗老师你要独吞吗?”
“胡闹!”罗炎麟训斥她一句,细心的打量起手里的金花钗。
从配料和做工上,他估计这支金花钗少说也值10万元以上。这么值钱的东西居然会被凶手随意弃于作案现场。若非他很有钱,那就是这件首饰对他来说有着重要意义。
他轻轻转动花钗,一边打量一边琢磨。忽然,他手指停住了,目光落在两片金色花叶其中一片的背面,上面刻的美术字吸引了他。是两个英文单词——love-kara。
他脑中一闪。kara莫非指的就是童幂?
一个意想不到的线索出现在眼前——
在第二位被害人娄雪莉的遇害现场,一支放在她阴部象征性交的首饰上刻着第一位被害人童幂的名字。而童幂与娄雪莉又是同一个歌唱组合的歌手。
他仔细观察那两个单词,刻痕均匀,字形流畅优美,显然经过了精心设计,并不是随随便便刻上的。这说明凶手不是为了将两起案子联系起来而刻意为之,这两个英文词早在之前就已经有了。甚至他大胆猜测,这支价值昂贵的花钗是某个人送给kara,也就是童幂的礼物,这个人不但富有,而且是童幂的追求者之一。这样推理合乎情理,但还有一个不能解释的问题就是,这样贵重的花钗会什么会出现在娄雪莉遇害的现场,凶手特意用它来凌辱娄雪莉用意何在呢?
或许这一点才是罗炎麟所寻找的凶手的第二重暗示。他将凶案现场设计成谜题,利用油画中的渐变技法将真正的意图隐藏其中,而罗炎麟就是那个解开谜题让他的犯罪变得有意义的那个人。
罗炎麟不喜欢参与这个游戏,他讨厌像傀儡一样被人操纵,然而,他又必须如此才能走进凶手的内心,才有机会寻找他的破绽。
他拿着金花钗,看着刻在花叶上的“love-kara”,暗自思索可能利用到的线索。然后给陆小棠打了电话,“你现在在哪儿?”
“当然在娄雪莉家,”陆小棠没好气的说,“按照你的指示,找那个能塞在杯子里却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现在不用找了。安排你另外一个任务。”
“你说不找就不找了?”话筒那头儿的陆小棠音调明显高了八度。
“没时间详细解释。你现在马上去童幂家。”
牵线木偶 11. 凶手第二重暗示(4)
“去她家找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吗?”
“我已经找到了,是一支纯金的花钗。那个花钗原本是放在娄雪莉尸体旁的玻璃杯里。”
“是花钗?!那跟童幂又有什么关系啊?”
“花钗上写着‘爱童幂’,很像是追求者或者情人赠与的礼物。”
陆小棠有点儿明白罗炎麟的意思了,“娄雪莉是单身,童幂的社会关系却很复杂。你想从她的追求者入手,让我去她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线索是吧?”
陆小棠果然聪明伶俐,一点即透。罗炎麟干脆简单道:“对,就是这样,有什么发现,马上告诉我。”
“ok。”陆小棠这次回答的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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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陆小棠精神抖擞,立刻离开娄雪莉的公寓,上了停在楼下的警车。她暂时把对罗炎麟的成见放到一旁,全身心投入到办案中。这种爽朗利落、公私分明的个性也成就了她极高的工作效率。在以往的办案中的,她并非没有犯过错,也遭遇过各种挫折,但她总能尽快调整自己,重新振作。在智力与耐力的较量中,许多狡猾顽强的罪犯也因此最终落败。
她与刑警队值班员取得联系,确定了童幂公寓的方位,打开导航仪,看看手表——1:45分。她全无倦意,踏上油门,驾车飞驰在了凌晨空荡宽阔的马路上。
五十分钟后,她横跨了大半个城区,终于开进了市中心的万科城,在高低错落的小区楼群中按图索骥,最后在一座漂亮精致的四层小楼旁停了车。
童幂住在二单元2楼,陆小棠叫来值班的物业管理员,打开了房门。
比起娄雪莉住处过分的整洁、低调,童幂的公寓与她的身份完全匹配,可以用奢侈来形容。三百平米的空间,从电器到家具,无一不是高端样式。打开她的化妆间,从吉尔森c.gilson性感内衣到versace酒红色晚礼服;从法国lancôme护肤套装到gianmarco-lorenzi限量版鳄鱼纹高跟鞋,只要能想到的名牌几乎都能在这里寻到踪影。陆小棠很难想象穿得起这些东西的人应当值什么身价,如果非要计算的话,童幂从头到脚连一根脚趾头都是宝贝。可惜,偏偏这样一位价值连城的尤物却早早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真是可怜可叹。
陆小棠惊羡了好一阵。好在她没有顾盼盼见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的坏毛病,平静了一下心绪,开始工作。她现在大致巡视了一遍公寓所有房间,然后有条理的选择性搜查。罗炎麟已经把那只金花钗拍照下来,发送到她手机里。她看了一眼照片,心想:大概也只有花钱买得起这种名贵首饰的人才有资格追求童幂。就是不知道,童幂那些价值不菲的穿戴中有多少是这样的人送的,这样的人又有多少?
她先是在化妆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不少珠宝首饰,却没有发现与照片上类似的金花钗。
她然后又进了童幂的卧室,对于女人来说,待在卧室的时间通常比男人长的多,因为只有卧室才能带来其它地方所没有的舒适与安全感。
牵线木偶 11. 凶手第二重暗示(5)
而且,女人的卧室里也经常会不经意的遗留一些她曾用过却又忘记的东西。卧室代表一个女人的记忆。
陆小棠不是心理学家,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她知道到什么地方寻找童幂的隐私。童幂的卧室是在公寓里最靠里面也是最狭小的一个房间,这到让陆小棠感到有些意外。
在色彩娇艳却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里,全部装饰和家具排挤得满满当当,好像一座小公主的微型宫殿。陆小棠搞不懂童幂为什么要把这么多东西放在这么小的地方,却空着其他房间。事后,罗炎麟向她解释,这是因为童幂患有恐旷症。恐旷症患者会对公共场合、开阔空间或是陌生环境产生莫名的焦虑,这类患者一般只待在能让自己感到限制的狭小空间里。陆小棠反问,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买那么大的公寓,而且她还特别喜欢参加社交活动,没看出她有什么问题啊?罗炎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到底有没有焦虑只有童幂自己最清楚,我只是据实分析而已。陆小棠无法想象,童幂阳光灿烂的形象背后是否真的压抑着身心上的顽疾,在这个追名逐利的世界里实在隐藏了太多无奈与谜团……
陆小棠坐在童幂的床上,拉开床头柜,找到一个首饰盒。拿出来打开,只有几条名贵的项链和耳环戒指,仍然没有发现类似的花钗。她不由得心生几分怀疑。现在她不能确定那支金花钗就是童幂的,仅凭花钗上写的“love-kara”还无法证明一定是追求者赠送给童幂的礼物,也可能是凶手为了作案需要故意买了这支花钗并刻上童幂的名字。这一点上,她与罗炎麟存在分歧,仅仅推理还不够,她需要确实的证据,或许这是受了慕容雨川的影响。
她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目光慢慢掠过对面的梳妆台和书架。童幂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书架成了摆设,横格里只有零零散散的时尚杂志、dvd影碟和一些精巧的小玩具。陆小棠看见了几个小相框,她起身走到书架前,拿起来端详,那些照片都是童幂与amazing-girl其他成员的合照,她或者身穿舞台妆,或是素颜照,每张照片里她都带着迷人可爱的笑容。陆小棠注意到,其中两张照片是童幂与同一个女孩拍的。她也是amazing-girl的成员,与童幂年纪相仿,细心点儿就能发现女孩精致的脸庞却是隐约和童幂有几分相似。陆小棠稍稍一怔,随即想起在这个组合中,童幂还有一个妹妹,大概就是照片里这个女孩了。
几张照片虽然很普通,却忽然给了陆小棠启发。她飞快的翻动杂志和影碟,希望能找到她想要的。最后,在底层角落里发现了一本厚架子,她抽出来翻开,心头一喜。果然是影集,这正是她要找的。一个正当红的明星难免不自恋,留住自己最美好的瞬间某过于相片。
她捧着影集坐回床上,开始一张张照片浏览,童幂那丰富多彩的隐私生活也随即展现在她眼前。陆小棠虽有预料,但仍然大开了眼界。影集里的童幂全然变化成了一个火辣放肆的小妖精,大胆的暴露,充满性暗示的姿态,比她平素里的性感风格更胜一筹。
牵线木偶 11. 凶手第二重暗示(6)
有趣儿的是,在她的身边却总能变魔术似的变幻着不同的男人,有一些陆小棠还经常能在电视节目里看到。估计这样一本影集要是让小报记者们知道,肯定如获至宝的涌过来疯抢。这本影集与其说是童幂的记忆,不如说记录着她过往辉煌的战绩。如果此时的陆小棠得知童幂患有恐旷症,一定会认为她是疯子,事实上童幂确是疯了。每一个凭靠姿色站在男权社会云端的女人其实都大同小异。
当然,其中也有一些比较单纯的生活照,童幂和妹妹的合影多次出现在照片里,想来两姐妹感情十分融洽,此时的童幂与常人无异,偶尔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表情。陆小棠心想,童幂这一死一定带给妹妹很大重创。
她一面翻看照片一面幻想着童幂的日常生活,翻到最后几页,发现在一张大照片后面,反扣着叠插着几张小点儿的照片。
她把那几张照片抽出,翻过来一看,见都是童幂与同一位男人的二人照。男人年轻帅气,着装炫酷,眼角眉梢带一点儿坏坏的笑纹,这样的男孩很受女人喜欢,陆小棠并不奇怪。但她不明白,整个影集里都是童幂与不同男人的亲密照,为什么唯独遮住这几张照片呢,虽然其中一张尺度比较开,不过比起其他照片也并不显得出奇。
陆小棠端详着那张火辣的艳照,童幂只裹着一条粉色浴巾,酥胸半露,春光无限,她伸出两条肉感的美腿正缠住那男人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而她浴巾里分明没穿底裤,若隐若现的看得到些许绒毛。无论谁看到这个情景,都不难想象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童幂那张标志性的狐狸脸庞妩媚而得意的望着拍照的方向,反倒是男人显得窘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