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有个穿着长裙,身材纤细,五官柔美却苍白,浑身弥漫着一股诡异氛围的女人正沿着一条隐匿在山中的石阶往上走。
橘黄色的霞彩抹得满天都是,在她身後地面线处鸭蛋似的太阳发着橘红色的光,落在她与阶梯上,却像是铺上了一层血光。
在石梯的最顶层处有座祠堂,石灰色的青瓦既严肃又沉重,祠堂檐角的兽形瓦狰狞可怖,张开血盆大口像是要将人一口吞没。
只见祠堂顶上正中央处一片匾额也无,只在石灰色青瓦上刻了一枚徽印。
圆形的,里头有青蛇图像缠绕的诡异徽印。
女人信步迈入祠堂内,主厅内摆着大大小小黑色的牌位,而在牌位之後正中央的位置则是一座人形石像,端坐於祠堂内,却是铜铃大眼,面目狰狞的恶鬼相。
女人走上前点了香拜了拜,接着便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等待着什麽。
当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时,血红色的光染了小半边天,在光芒之外却是深沉的黑暗,逐渐吞没了所剩无几的亮光。
外头的天色暗了,祠堂内却忽然亮起了烛光,被风吹得左右摇曳的烛火在偌大的祠堂内平添了几许诡异阴森的氛围。
这时,就见那端坐在牌位後的恶鬼石像像是活了起来,缓缓转动那双凶恶的大眼,盯住了跪在底下的女人。
幽冷不带人气的声音陡然响在厅内:“这次过来又有什麽事?”
饶是先前早已听过几遍这道声音,当再次听到时女人还是忍不住一抖,当即趴伏下去,道:“启禀神尊,信女这次前来是因为神尊先前给的一张母符不知怎地失去了作用。”
“哦?”那声音冷笑一声,“拿来我瞧瞧。”
女人闻言从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符纸,恭敬地放在了供桌上。
周遭顿时陷入一片沉默,耳边只能听见外头的山风呼呼似鬼魅叫嚣的声音。
温度似乎在一瞬间降了不少,女人忍不住微微颤抖,却不敢动,只安安静静地跪在蒲团上。
这时,那声音再次开口,阴冷的嗓音却带了几分玩味,“母符操控子符,这母符失去作用的原因,是因为子符已经毁了,子符既然已毁,母符当然怎麽也操控不动。”
女人闻言惊惶地抬起头来,“子符怎麽会毁了?”
那声音轻呵一声,“符里头的东西让人灭了,符自然就毁了。”
顿了下,那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强烈的威压朝跪在底下的女人袭去:“能灭了符纸里的恶鬼的人,只有归地府管的阳间差使,早先前不是让你别去招惹阳间差使了吗?”
“信、信女没有……”女人浑身都颤了起来,“我明明是卖给一个普通的女人,後、後来让一个身上没有阳火的小丫头中途调包,被她拿回去了……她看上去只是个普通人,怎麽会是阳间差使?”
那声音闻言一顿,诧异道:“身上没有阳火的小丫头?”
女人颤巍巍地说:“是、是呀,我就是瞧上那丫头的身体,想让她给我做孩儿……”
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声音的主人不由在心里冷笑一声,可开口却有些漫不经心,“哦,那倒是要恭喜你了。”
“是要感谢您才对……”女人露出讨好的笑容,又惶惶不安地问:“冒昧请问神尊,您什麽时候可以复活我的孩子?我不想让他待在娃娃里了,我想要他活过来,我可怜的孩子啊……”
说着说着,她便嘤嘤哭泣起来,这时有道半透明小身影从她身旁探出脑袋来,轻声安抚她。
恶鬼石像见状脸上扯开一抹阴冷的讽笑,嗓音有些低,隐隐带着恶意,“如今你养的那些小鬼替你累积的‘功量’也不少了,就等你将那小丫头带来……身上没有阳火?这倒是个绝佳的灵魂容器,你把她带过来,我便替你做法。”
女人闻言顿时喜极而泣,一个劲地磕头的谢恩。
恶鬼石像看得厌烦,冷淡地说:“行了,退下吧。”
说完,石像恢复成原本冷硬的模样,铜铃大眼注视着前方,满带恶意。
女人这才一边道谢一边领着那半透明的小身影退出了祠堂,堂内再度恢复安静。
待女人走後,室内原先燃着的烛火也跟着灭了。
再度恢复成那冰冷而阴森的祠堂,衬着外头山风呼啸,鬼魅低泣,更显得祠堂如遗世的恶鬼殿,傲立在隐密的山间,阴冷,孤独,森然。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阴神了,不过他可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阴神:请叫我**oss
靖哥:该打boss了
阴神:你打不过我
靖哥:试试就知道了
江祈:吃瓜咔咔咔咔咔咔
………
好啦,先前说过我七月初要考试,考前最后冲刺期会请假,如今就倒数十天了,所以我要请假了呜呜呜
我知道我实在不算个好作者,最近因为考试的关系常常断更,让好多等更的人很煎熬,实在对不住大家。
在此承诺大家等我考试考完了,会恢复日更直到将驱魔师给写完,还有欠了好久的图书馆番外也会写完,之后图书馆可能会修文,我也会在考完试后努力把它修文,让两本书都能贴上完结标签的~
感谢一路支持我的大家,还有祝福我考试考好的小天使们,感谢你们,么么~~~
备注:预计7/6回归。
☆、第 110 章
阮晨最近一直想着辞职的事。
自从那次偶然撞见店长在仓库对着娃娃说话, 毛骨悚然之馀, 恐惧带来的各种想像愈演愈烈,连带着在这家店也愈发待不下去了。
且和简缘聊过後,关於辞职的这个念头也就愈来愈强烈。
工作可以再找, 虽然其他工作可能没有在这里来得轻松,可至少心里会舒服点。
考虑了一番後, 阮晨便去找了店长说明要辞职的事。
店长愣了下,脸上浮现一丝笑容,微笑问道:“怎麽突然要辞职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里作用,阮晨现在一看到她就觉得浑身发毛, 即便她现在笑得很温和, 可阮晨还是觉得很可怕。
於是说起话来就有些结巴:“因、因为学校的课、课业有些多, 怕、怕应付不过来……”
店长闻言倒是没说什麽,只含笑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就在阮晨被她看得彷佛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时,店长点点头说了句:“我知道了,课业重要。”
见她态度这麽和气,还善解人意地表示理解的模样, 阮晨反而有些懵。
这时店长又抬手拍拍她的肩膀,道:“好好念书,加油。”
“谢、谢谢店长……”
一直到店长离开, 阮晨还傻坐在柜檯前发呆。
因为她的态度实在温柔,一如初见, 所以阮晨原先对着她的那一股子恐惧也散了不少, 甚至开始思考起是不是自己太爱胡思乱想了, 也许那时她并不是在对娃娃说话?这其中有什麽误会?
可就算有误会也来不及了,她都跟店长说好要辞职,现在突然说不辞职了店长肯定会觉得她是在耍她玩。
算了,就这样吧。
想到这,阮晨觉得无比烦躁,趴在桌子上直盯着一旁的水瓶发呆。
然後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个头才到她腰部的小女孩跟在她身旁,那女孩长得十分漂亮精致,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到一种异样的假感,气质也阴森森的,无端令人觉得心里发毛。
且阮晨觉得她看上去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曾在哪见过她。
见她一直跟着自己,她忍不住问:“小妹妹,你为什麽要跟着我?”
女孩抬头看她,一双漂亮的眼睛空洞洞的,脸上带着笑,却有些僵硬。
只听她说:“姐姐,你为什麽要那样对我妈妈?”
阮晨闻言一愣,没反应过来,“什麽?”
女孩声音幽然地说:“为什麽要那样对她?她对你那麽好,你怎麽可以辜负她?”
她愈说阮晨愈听不懂,且不晓得为什麽,她有些害怕这个小女孩。
“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妈妈。”阮晨扯了扯唇说完这句话後,迈步想甩开这个小女孩,却被她拉住了衣角。
“你明明什麽都没为我妈妈做到,没再把那个姐姐带来,现在却想走了?”女孩幽幽地道,声音里混杂着诡异的笑声。
阮晨闻言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敢回头去看,总觉得会看到什麽可怕的东西,可却还是忍不住扭头。
然後她看见拉着她衣角的人她的确见过。
因为,那就是玩具店橱窗里的洋娃娃……
那娃娃此时正看着她,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空洞骇人,脸上浮着怪笑,阴阳怪气地说:“你怎麽那麽自私呢?你想走,我偏不让你走,就一直在这陪我吧,我正缺玩伴呢。”
说完,她突然就变了脸,狰狞的表情看得阮晨忍不住想尖叫,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然後,她瞧见那洋娃娃突然抬手重重地朝她腰部搧去一巴掌。
当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时,阮晨也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此时正趴在柜檯的桌子上,身上那股惊悚的感觉还未散去。
原来是梦啊……
大概是因为自己太爱胡思乱想了才会做这种梦吧?
想到这,原先狂跳的心脏也缓缓平静下来,可却在她不经意抬头时,心脏在一瞬间似乎停顿了。
因为她看见了在梦里见到的那只洋娃娃,只见那平日里总是面向橱窗外的娃娃此时正面对着她,脸上浮着一丝怪笑。
就和梦里一模一样。
“啊——”
待阮晨以几乎落荒而逃的姿态冲出玩具店後,玩具店里有片刻的寂静,然後是一个身材纤细的女人缓步从库房内走出来,她瞋了眼橱窗里那笑得不怀好意的洋娃娃,眼中却没有丝毫责怪,只有满心满眼的宠溺。
“淘气的孩子。”
说完这句话後,苍白而死气沉沉的女人也跟着轻笑起来。
……
隔日,简缘在学校见到阮晨时,却见她整个人不对劲极了。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看上去不像生病了,反倒像是被什麽吓得不轻的模样。
除了简缘以外,黎多珍和小乔也发现了她的怪异之处,中午要去吃饭时还特地去问了阮晨发生什麽事了。
不料阮晨在见到简缘等人突然毫无预警地哭了出来,把三个人都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