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一?”唐止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看向顾萌,道,“你昨天给他系上过一条丝巾。”
午时的阳光晒得外面街边的融雪发亮,房间内也是明晃晃的一片。
顾萌只觉得藏在迷雾中的什么东西被白花花的阳光给晃开了。
他抬头,望向薄晔和唐止,在两人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觉悟。
*
顾萌、薄晔和唐止朝二楼的双胞胎房间走。
此时大房子里显得空荡荡的。
跑了一个玩家,其他的该躲的躲,该藏的藏。
顾萌感到奇怪的是,就连恩瑾和安琪拉他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萌正想着,他们一行人在楼梯口恰好遇上了潘彼得,潘彼得满手黑灰、脸上也蹭了不少,摊着手,表情膈应地从厨房的方向走来。
“哥,去哪儿?”潘彼得打招呼道,看样子是还不知道刚刚房子里闹出的动静。
顾萌指指楼上,继而问他:“恩瑾呢?”
潘彼得牵起格子衬衫的下摆蹭蹭手,不是很愉快地说:“在地下室,安琪拉也在。”
“怎么?”顾萌朝他勾勾手,示意一起去楼上,边走边道,“他们欺负你了?”
“还不是安琪拉……”话说一半,潘彼得抿了下唇角,满脸的忍辱负重,话锋一转道,“算了,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不提也罢。”
上楼时,唐止继续道出昨天因地震而被打断的想法。
他道:“笼目歌除了字面意思外,其实还有另一种解读。”
顾萌还记得唐止说过的话,道:“你指女人和妻子的那种意思?”
“嗯。”唐止道,“如果将「め」理解成女人,「かごめ」就是笼女的意思。”
二楼过道里,从尽头窗口处打进来的阳光将一切都染上了暗影,除了几个走在其中的玩家有悖自然原理地,身后没有影子。
满屋的寂静中,唯有唐止清冽的嗓音在平缓地叙述着。
“笼女,指代的就是孕妇,因为她们在怀孕期间,怀中就像抱了一个笼子,那么,笼子中的鸟自然是说她们胎腹中的婴儿。”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出来呢?问的是笼女的生产时间,但是很不幸的是,在某个黎明将近的夜晚,笼女被人从身后推下了台阶。”
“在日本文化中,鹤与龟都是吉祥和长寿的象征,它们滑倒即意味着死亡,说明结果是腹中胎儿流产了。”
“所以在最后,才会问起站在身后的人是谁,实则是在问推倒笼女的凶手是谁。”
唐止语毕,长廊里陷入沉默。
四人恰好走到了双胞胎的婴儿房门口,都停了下来。
潘彼得无意识地在衬衫上蹭着自己手上的脏污,喃喃道:“原来童谣的背后,还有一个这么瘆人的传说。”
“笼女的解读流传已久。”唐止说,“若不是听说莉莉是男主人的出轨对象,并且虐待秀一,我也不会往阴谋论的方面想。”
“所以……”顾萌握着门的把手,却不推开,问道,“秀一和小智到底是什么?”
“他们就是……童谣中的笼中鸟吗?”潘彼得看了一圈男人们,不确定地问。
只是还不待他人回应,他转眼又将这种猜想打翻:“可是这样不科学,秀一和小智如果像童谣中所说,是流产掉的胎儿,他们应该不能算作人,可是……他们又分明都有影子,而且我们都看到了,第一天的时候男主人和莉莉对他们又是亲又是抱的,他们是正常的小孩吧?”
“如果把他们理解成寄生在人偶中的魂魄,或许能更好解释一些。”薄晔又翻出了那张照片。
顾萌接过照片来看,镜头主体部分被男主人和莉莉的笑脸占据,只在角落的栏杆前,并肩靠坐着两个人偶娃娃。
此刻看照片,完全是不同的感受。
顾萌道:“每次童谣响起时,出现在玩家身后的实际上就是秀一和小智,有了影子的玩家是以人类的视角在看他们,所以才能看出他们的本体,而我们……”
顾萌顿了顿,翻过照片拿在手中,推开了房间门,道:“我们看到的,是寄居在人偶中的鬼魂。”
门打开了,房间里的双胞胎同时转头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