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白熙然不理解地下意识反问，“这明明可以是一次互惠互利的双赢合作，我想你们不应该有拒绝的理由，你们可以先听一下宝达集团开出的条件……”
“不必，不管你们提出多么诱人的条件，聚膳楼都不会答应宝达集团的任何合作，”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周书笛说到这里，好整以暇地微微往后靠在椅背上说道，“我姓周，叫周书笛。”
白熙然闻言瞳孔一缩，脸上瞬间布满惊愕，看向周书笛的目光中尽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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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虽然没有见过周书笛,但白熙然是知道周书笛这个人存在的。
白熙然刚从帝国皇家科学院进修回来，和瞿飞昂重新在一起后最初的那段时间，不可避免地从周围人的口中听到过周书笛这个名字,只是那些人谈论起周书笛来,语气里总是会夹杂着一些同情和怜悯,甚至有些人还会恶意揣测,认为是他仗着以前的情分强行在拆散瞿飞昂和周书笛时插了一脚。
尽管白熙然问心无愧，开始被人质疑的时候还会好声好气地和人解释清楚，但被质疑的次数多了，他便学会了无视。白熙然也曾经问过瞿飞昂关于周书笛的事，只是每次瞿飞昂都会再三保证自己的真心，三言两语把白熙然的疑惑糊弄过去。
后来白熙然耐不住好奇,瞒着瞿飞昂查过周书笛的相关资料。了解了瞿飞昂是打压周家，吞并聚膳楼的最大赢家之后，白熙然不是没有怀疑过其中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哪怕他对于这些事只是个局外人,也曾和其他人一样认为瞿飞昂和瞿家落井下石的做法太过下作，只是那时已经木已成舟,周书笛早已不知所踪。
却原来周书笛是自周家败落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始来海蓝星低调生活了。
难怪周书笛连合作条件都不愿意听就直接拒绝合作,白熙然想,来海蓝星之前,心中想要和聚膳楼摒弃前嫌的想法一扫而空，有那样的前尘往事在，聚膳楼和宝达集团合作已是绝无可能。
周书笛见白熙然顿时愕然的表情,毫不讶异道：“看来你是听说过我的名字了。”
“久仰大名。”白熙然神色复杂的说道，想到周书笛从见到自己的态度，言语中带了些自嘲，“你应该是一开始就认出了我吧？”
周书笛不可置否地点头：“宝达集团的董事长、瞿家大少瞿飞昂的伴侣，白熙然教授。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会很想见见你。”
“那现在呢？”白熙然情不自禁顺着周书笛的话问道。
“你可以回去了。”周书笛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白熙然冷了脸色，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里。周书笛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和他听过的传言里的周书笛几乎是大相径庭，这次经历就当是他没提前打听清楚自找没脸好了。
怪不得瞿飞昂当时说聚膳楼绝对不会答应合作，想来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了聚膳楼的幕后老板是周书笛。
走出聚膳楼大门的时候，白熙然和正好醒来以后的周书笛打了个照面擦身而过。看到有那么几分熟悉，却又比他认识的人年轻的脸庞，白熙然不禁多看了两眼，这应该就是那个周书笛的儿子了吧？
然而白熙然的步伐一点没停，连在海蓝星多歇一会儿的心思都没有，直接去了航空站踏上了最近一班返程飞船。
周锦南以为白熙然是认出了他是聚膳楼的主厨才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多想。他刚一进大厨房，就被柳棠注意到了：“周厨你来了！”
一声惊呼瞬间汇集了大厨房里所有人的视线，纷纷开口向周锦南求救道：“周厨！快来帮我看下这道菜还有哪里做的不对？”“周厨，你看我这拔丝山药的糖色炒的怎么样？”“周厨，黄金虾丸的虾蓉我达到这个程度是不是正好？”……
成为目光焦点的周锦南没有丝毫不自在，他一一走过炉台上的人，三言两语间就把大家提出的问题
“对了周厨，刚才来了一位客人，也没点餐，说是从宝达集团来和我们谈合作的。”梁永宁关火收汁，一边盛出锅里的秘制红烧肉，一边把从食客口中听来的消息和周锦南分享，“聚膳楼会不会被并入宝达集团扩大经营啊？”
宝达集团来人了？周锦南皱眉：“聚膳楼不会和宝达集团合作。”
“啊？！”有人难免失望起来，迷惑且不解，“宝达集团条件那么好，和大集团合作应该很有利于聚膳楼的发展才对，难道老板和小老板你们都不打算扩大规模吗？”
“餐厅贵精不贵多，聚膳楼是高端餐厅，没必要学珍馐阁那样遍地开花，”周锦南面上严肃地解释，心里却想到宝达集团旗下珍馐阁的流水利润忍不住扼腕痛惜，恨铁不成钢般对后厨里的所有人发出灵魂连环拷问，“况且就算聚膳楼要扩大发展，哪里来的人手分出去？你们招牌菜都掌握了？梳理食材能量都学会了？精神力训练入门了？有人能在没有我的情况下独当一面了？看看我不在的时候店里的流水清醒一下脑子！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
真以为他不想扩大经营增加客流量吗？那都是钱啊！！但是眼前这些人不争气啊！开不起来啊！周锦南情不自禁同情自己。
众人缩了缩脖子，在周锦南的灵魂拷问下齐齐噤声，不约而同地用指责的目光看向最开始提出疑问的那个人。
被拷问过后的后厨里，效率比之前还要提高了几分。周锦南得知宝达集团的人离开而周书笛还在包间里没有出来以后，挑出几根浅青色的鲜嫩苦瓜，随手做了道快手菜，端上去找周书笛。
周书笛独自一人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样子透出些许茫然，他的眼神空洞，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一般。听到门开的动静，才回过神来：“锦南？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来没多久，我做了道灵食，你尝尝看，应该很适合你的口味。”周锦南把手里的餐盘盖子打开推向周书笛，一句话不提宝达集团的事。
周书笛闻言去看面前的灵食，做得匆忙没怎么花时间，周锦南便完全没有摆盘，圆圆的苦瓜段呈一个个小饼状平铺在盘底，清浅的浅绿色苦瓜颜色鲜亮，切段蒸熟以后有些微微发白，瓜瓤被完全掏出弃之不用，而是塞进去浅金色馅料当做了填充。
“这是苦瓜？”周书笛观察了两眼，鼻尖闻到了苦瓜特有的微涩清香，挑出一块小的品尝起来，“你做的就没有不合人口味的。”
苦瓜用热开水焯过去掉了本身的苦味，食材本身的涩被恰到好处地保留了下来，味蕾被这一点点涩激活，接着便尝到了馅料的鲜，是用虾和鸡蛋做主料调成的馅。虾肉和鸡蛋掺了点点鲜姜的香，鲜味被再次提升，虾仁的弹韧和鸡蛋的滑腻使得入口的美味变化多端。一起蒸过以后，肉茸的香和苦瓜的苦融为一体，将将要咽下的时候，苦瓜那一抹独特的回甘爬上了舌尖，让这道菜变得回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