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耽美同人 > 总有渣攻宠爱我[系统] > 总有渣攻宠爱我[系统]_分卷阅读_6
  发出痛呼的自然不是他自己,而是夏熙。蒋战威的一身肌肉是在战场上实打实操练出来的,每一寸都紧实坚硬,充满了力量,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对夏熙来说,只觉得手像拍上了铁板。
  立即如被踩到爪子的小猫般疼的抽回手,面对蒋战威的表情已不仅仅是戒备了,还隐约透出一丝厌恶和害怕,然后将两只手全藏到了身后,把整个身体都向病床的里侧挪了挪。
  ——他当然不可能真正厌恶或者怕他。
  只是今晚的情况有点特殊,才故意用演技来施展以柔克刚的手段。夜已越来越深,眼看座钟上的时针即将指到晚上十点,夏熙需要尽早把蒋战威支开,以便做好十足的准备静待杀手的到来,而以柔克刚正是能迅速搞定蒋战威的最快方法。
  夏熙曾跟陈子臻说的要抓会易容术的杀手的事并非乱编,而是真的存在,并且早在住院的第三天就从各种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这一点。所以让蒋战威撤掉那些安插在明里暗里的人手,又放出下周就准备出院的消息,甚至不再让拾玉和敛秋守在外头值夜,可那个杀手显然不缺乏耐心,迟迟都没有出现。
  明天便是他之前说要出院的日子,今夜已是最后一晚,他相信对方一定会来。
  可惜蒋战威全然不知夏熙是在发挥演技,只知自己本就发颤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也一下子回想起当年刚见到夏熙的时候。
  富丽阔气的夏公馆,前来祝寿的宾客来来往往,满庭衣香鬓影,华丽奢靡,而夏熙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色衬衫,笔直的站在夜色下,却仿佛能发光一样吸引了他的全部视线,让他一眼就为他偏心,眸中染上深邃的爱意,从此只映得下他一个人。
  那个人是宛如美玉般经由上帝精雕细琢的,是从小便以锦衣玉食养大的,是受尽百般拥护万般宠爱的,是真真正正的金枝玉叶。
  ——也是他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当时的蒋战威刚刚经历过残酷的战场,加上年纪尚轻,全然不会掩饰身上的铁血杀气,才第二次见面就不仅吓到了对方,还在拉他的时候粗手粗脚的扯疼了他的手臂。
  结果显而易见,本就不喜欢军人的夏熙心里对蒋战威的排斥更甚,一双眼里尽是戒备,还透着明显的厌恶和害怕。蒋战威心里越来越紧,所幸那张天生缺乏表情的面瘫脸就算再紧张也看不出来,然后非常努力地勾出一个笑,试图表示和善。
  可惜他一辈子笑过的都次数屈指可数,因此看起来非常僵硬,甚至比不笑更吓人。蒋战威花了足足两年的功夫才让夏熙不再对他露出戒备,对他产生亲近和信任,可如今,一切似乎再度退回到以前。
  看着已经挪靠到墙壁上的夏熙,蒋战威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想要伸手把人给抱过来,又瞧着自己粗厚的手掌犹豫了几次都没敢伸。甚至生出了说不出的抑郁,像做错了事或者啃不到骨头的大狗般垂头丧气的低下了脑袋。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不可一世的元帅,可在夏熙面前他什么都不是,夏熙只要一个淡淡的眼神就可以击溃他所有自信。就在蒋战威垂着头自怨自艾的时候,夏熙却又出乎意料的向他伸出了手。
  轻眨着漂亮湿润的眼眸,像只受了委屈而寻求安慰的小动物般小声道:“……还是有点疼,要吹吹。”
  若吃醋是蒋战威唯一的死穴,那么心上人此刻这般乖巧惹人疼的模样就是蒋战威的软肋。元帅大人瞬间软化成水,忘掉了所有抑郁和自艾,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送给夏熙。
  “叮——,目标a蒋战威的好感度增加1点,现好感度为96。”
  蒋战威低下头在夏熙淤红未散的地方吹了起来,动作放到了最轻,仿佛生怕稍稍急切一点就会把眼前的宝贝给吹坏。待吹的差不多了,夏熙才收回手,语气隐隐重拾高冷:“我累了,想睡觉了,你早点回去吧,……晚安。”
  什么时候该以硬碰硬,什么时候该以柔克刚,什么时候又该给甜枣吃,夏公子显然拿捏的十分精准,蒋战威即便心里不舍,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而夏熙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和他眼角长出的浅浅纹路,心里涌上一丝微微泛酸的心疼的感觉,忍不住补了句:“最近的公事是不是很多很辛苦?你要注意休息……”
  “还好,”蒋战威摇了摇头,然后认真想了想,“没有追你辛苦。”
  夏熙闻言,却冲他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来,“因为我比公事更重要,是不是?”
  蒋战威很想说他何止比公事重要,他比他拥有的一切都更重百倍,夏熙竟在这时又道:“我愿意试着选二,但现在还不行,你再给我一段时间好好考虑,可不可以?”
  元帅大人隔了两秒才想起之前逼夏熙做的选择题,先是愣了片刻,下一刻便激动又抖颤的不断点起头来,“可以,当然可以……”
  他甚至难以抑制的勾起唇角,然后将夏熙拥入怀中,有些语无伦次的开口:“你,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好好考虑,没有骗我对不对?”
  夏熙的耳朵正好贴在蒋战威的胸口,一边听着他快而有力的心跳,一边点头答道:“对。”
  蒋战威却还是不能确信般重复:“小熙,你千万不要骗我……”
  “叮——,目标a蒋战威的忠犬值增加8点,现忠犬值为32。”
  忠犬值总算有一个满30的了,夏熙伸手环住蒋战威的后背,轻声道:“嗯,不骗你。”
  蒋战威临走前细心帮夏熙掖好了被子,并在他的脸颊印下一个轻吻。
  关了灯的屋内一片黑暗,夏熙慢慢在黑暗中闭上眼睛。
  夜色如浓稠的墨般化不开,只有些许月光从窗帘中透进来。就在万物静籁的凌晨一点一刻,门把手突然动了动,低不可闻的开门声响起,一个人如暗影般走进了房间。
  床上的少年背对着门面向墙侧卧,正睡得香甜,雪白的被子一直盖到耳朵,只露出半颗毛茸茸的脑袋。那个人影先是在门口顿了一秒,随即便没有任何犹豫的掏出枪走近,无声无息的对上床上人的后脑。
  装了消音器的枪发出轻微的嗖的一声,子弹精准的激射出去。类似于气球炸裂的爆破声随即响起,持枪人立即惊异的察觉到了不对。
  急退!
  但是已来不及了。
  喷溅出去的不仅不是血,而是比浓度正常剂量多出整整十倍的大量迷烟,瞬间充斥了他的眼鼻。夏熙同样有些惊异,因为这种能让正常人立即失去意识的毒烟竟没让那个杀手直接倒下,只晃了晃身体。
  但他的行动力和反应力还是丧失了大半,最终毫无抵抗能力的被夏熙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链绑住。杀手在这过程中仍拼尽全力的保持清醒,死死盯着夏熙的脸而不肯在毒烟的作用下闭眼,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又在夏熙的脑中突兀响起:“叮——,发现等级为甲的人渣,该人渣可被锁定为攻略对象,请问宿主是否锁定?”
  夏熙低下头,正好和对方死死盯过来的双眼直直对视,竟微微愣了一下。
  因为那双眼竟如狼般在暗夜中也亮着光,光中尽是浓烈的凶戾,就像一头真真正正的野兽一样。可他周身的气息又意外的纯净,宛若无知的动物或孩童,与外貌完全不符。
  夏熙这么一愣神,系统那边便开始擅作主张:“叮——,宿主无应答,系统默认锁定,并设置为目标d。请问宿主是否要现在读取目标d的基本信息?”
  夏熙却是无视系统而微眯起眼直接审问那个杀手:“你叫什么名字?是谁派你来的?”
  对方竟像是听不懂人话般,只管继续用狼一样凶戾的眼神看着他。于是夏熙面无表情的拎起铁链的尾部,啪的一声直直打在他身上,继续审:“说话。”
  用铁链打人要比普通鞭子更重三分,杀手吃痛之下目光更加凶戾,身上暴增的戾气似乎将周边的空气都尽数吞噬,甚至恨不得能扑上来将夏熙咬死,却仍没有说话。
  夏熙便毫不留情的再打,对方的情绪被激到越来越暴躁,暴躁到了极致,竟从喉咙里发出了和狼一样低低的咆哮声。与此同时系统音再度自主响起:“现在读取目标d的基本信息,姓名:暂无,身份:南江联邦州州长段瑞德之子,人渣等级:甲,等级判定原因:毫无情感、人性和三观。”
  南江州州长段瑞德的名字自是人尽皆知,但同样人尽皆知的是,段瑞德虽求子若渴,却生了足足五个女儿,始终没有儿子。
  第11章 致命吸引
  夏熙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形若野兽般的男人竟是段瑞德流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也从系统提示中意识到对方恐怕不是故意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根本就没有名字。
  可作为一个人,就算再低贱再卑微,也都会有个名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没有人把他当人,他是个被当作野兽养大的杀人机器,他不需要名字。
  夏熙甚至从对方暴躁到极致时发出的咆哮声中推断出他或许连话都不会说的事实。如果是那样的话,系统所判定的毫无情感、人性和三观并非他的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究竟何为感情、人性和三观。他被训练的只知道杀人,除此之外,对世事一无所知。
  这种推断让夏熙莫名对眼前的人产生出一丝怜悯,下意识伸出手,像抚摸宠物般摸了摸他的头。坚硬的发质刺的手心有些发痒,于是夏熙的力道不由变得更柔更缓,甚至望着对方明明身中毒烟却犹自不肯闭上的双眼轻轻笑了笑,低低道: “好了,没事了,睡吧,我不会要你的命……”
  男人凶戾的眼睛因夏熙的动作而闪过了几分迷茫。
  他仿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里面似乎有说不出暖。依稀感觉对方声音带着春风般的味道,缓缓吹过他的心田,就算没有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却莫名记住了这个声音。
  他最终在夏熙的安抚和强劲的药效下闭上了眼。系统还在尽责的继续播报着:“叮——,现在读取目标d对宿主的好感度和忠犬值。目标d对宿主的好感度为:0点,忠犬值为:0点。”
  “叮——,恭喜宿主触发随机任务‘人渣大集合’,请宿主在一周内成功集齐五个性格不一的人渣,任务成功可获得一次抽卡奖励,任务失败惩罚小黑屋play一次。”
  夏熙挑了挑眉,“谁关谁小黑屋?主动的还是被动?有没有时间限制?”
  027顿时被问的有点懵,忙在系统空间里查阅起来,然后解释道:“系统将根据当时的情景进行安排,就像是游戏副本一样,宿主会和你身边的攻略目标进入小黑屋副本,没有任何内容和形式上的限制。”
  说话的功夫天已经亮了。
  一缕缕金色的晨光驱走夜的黑暗,并充满了勃勃生机。夏熙决定上午便出院,带着起码还要昏迷一天一夜的目标d一起回自己的私人住所。
  他的身体其实还不适合出院,但他所做的决定一向没人能忤逆。护士来帮夏熙做最后一次出院检查,包括量血压和拍胸片,可惜夏熙因为在想事情而没有配合。
  身边的小护士不由轻轻开口:“夏先生,麻烦您抬一下手,把肘关节放到桌子上……”
  夏熙这才回过神来,闻声看向说话之人。眼神带着疑惑,长睫下的一双瞳孔漂亮的仿佛能吸人魂魄,随即朝护士歉意的笑了笑,“抱歉,我刚刚没有听到。……把手放在哪?”
  小护士竟因这个笑而一下子微红了耳朵,“放、放这里。”
  待测完血压后,小护士耳朵上的热度也没能退去,却在起身时听夏熙再度开口:“等一下。”
  不由随声而抬起头,竟见对方将手伸向了她的头发。
  她能感觉到夏熙慢条斯理的动作,身上温暖却又冷洌的气息,以及指尖轻蹭过发丝的触感。这下连脸颊都不知不觉开始红了,与此同时,被拾玉依照夏熙的吩咐而叫过来的陈子臻在进门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一幕,莫名产生一种不悦的感觉,金丝眼镜下那双狭长眼睛也掠过了淡淡的阴霾。
  “……头发沾到东西了。”
  直到低而动听的声音响起,小护士才发现夏熙只是帮她拿掉头发上沾到的杨絮而已。
  “男神果然就是男神,”旁边的027忍不住再次狗腿起来:“宿主大人你真是撩妹撩汉两不误!”
  待被撩的妹子步履散乱的离开了,要撩的汉子才隐去阴霾走到夏熙跟前,“不知夏公子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两日不见,陈子臻看上去似乎已平复了心绪,表面依旧是当初向夏熙自我介绍时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然而他的内心却一刻也不曾安定,反而翻涌不停。
  都说天才和天才之间会自动吸引,因为他们能享受到彼此的逻辑脉络碰撞的滋味,其实疯子和变态也是一样的,就像两块电路板相连时,针头针脚间对接出的火花。而那晚的经历在撇去愤怒和仇恨后,剩下的竟全是致命的吸引。为了摆脱这种吸引,陈子臻甚至拖着鞭伤找了他平日里最满意的一个m准备狠狠玩一场性虐,却在刚开始没多久就感觉索然无味。闭上眼,便是那个分裂人格高高在上的姿态和恶魔般的微笑,让人忍不住的脚底发寒,却又激动难耐。
  他是他短暂生命里的一场意外的盛宴。
  神秘,美丽,凌厉,不可琢磨,引得他停不下脚步。
  夏熙却很淡定对陈子臻直接开口:“我抓到了一个杀手,就放在病床下面。可我不想将人交给督察兵或司法部,而是想私下带回去细审,希望你能帮我把他弄到车里,不要被医院的其它人看见。”
  杀手这两字让陈子臻立即一顿,之前的回忆瞬间上涌,差点就掩不住内心的波动。待看见那个杀手身上异常熟悉的捆绑手法时,双手甚至微颤了一下,看向夏熙的目光也忍不住带上了激动和审视。
  夏熙知道他在判断自己此刻是谁。
  然而他始终面不改色,从头到脚瞧不出一丝端倪,也不看陈子臻,仿佛眼里只有那个昏迷的杀手。直到陈子臻将人安全装入后备箱,才放心的坐上车后座。
  陈子臻随即亲自发动了车子。
  车速开的有些快,连夏熙都觉得车的重心有些不稳。可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在亲自把机会送到对方的手里。
  第12章 傻逼
  陈子臻毕竟是个中将,夏熙跟蒋战威提出的让他到医院给他当保镖的要求已经是有些过分了,因此陈子臻的‘保镖’职责最多到今日为止,待夏熙回夏公馆或自己的私人住所后,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随时传唤他。所以夏熙在明明有得力手下帮他搬人的情况下故意让陈子臻来做,并顺理成章的上了他的车,——他想知道陈子臻会不会把握这个送上门的机会。
  陈子臻的心绪的确在不断翻涌,整个开车的全程都如浪潮般起伏不定,藏在镜片下的双眼泛着冷静又疯狂的复杂光芒,已在脑中勾画着如何制造一场毫无破绽的意外。
  对方就坐在车内,而车上除了那个碍眼的杀手之外没有别人,他甚至可以实施绑架,直到把那个让他痛恨又着迷的人格成功逼出来。
  可意外这种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很多时候就算你不找它,它也会找上你。就在陈子臻还在认真思量究竟选用哪种手段时,转弯处迎头驶来了一辆货车。
  货车的车速其实不算太快,但陈子臻在心绪不稳下将车开的很快,又是位于拐弯的岔路口,转眼的功夫就要和货车直直撞上。陈子臻看着即将冲来的货车车头,随即便要把方向盘迅速向右打以躲避撞击,却莫名想到了坐于左后方的夏熙。
  动作竟鬼使神差的慢了一秒。
  就在他慢的这一秒过后,两辆车已经砰的一声撞到了。
  陈子臻在那一刻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原以为自己是那种不怕死的人,也上过战场见过无数的死人,但到了此时,才发现自己还是会怕。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发冷,双腿微颤,一点气概也不剩。
  所幸事故最终没有酿成什么大祸,货车司机在关键的时候刹住了车子,斜顶着车头向前滑行了三四米后堪堪停了下来。车身都被擦出了火光,车厢也凹陷了一块,没法再继续驾驶。
  陈子臻的手却依旧是冰的,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后视镜,才发现夏熙的表情竟从头到尾没有一丝改变,目色淡定的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那双眼眸甚至让陈子臻微微一愣。
  因为它们平静如潭,冷清如霜,似乎无论是生是死,都没被他看入眼里。
  不怕死的人最可怕,这种人往往自信强势到无懈可击,你很难找到能威胁他们的弱点。如果陈子臻有足够的理智,他会从此以后都对夏熙敬而远之,可他却进一步被对方吸引。因为人的目光会本能投向那些成功做了自己做不到的事的人身上,哪怕只是出于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