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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文飞抬起头来看他,说:“要是我们是同龄人,一起上学的话,我肯定会对你告白,不会像里面的男藤井树那样闷葫芦。我不会错过你,也不会让你在很久之后得知真相伤心。”
  秦素愣了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说:“嗯。”
  刑文飞深吸了口气,还是觉得气不顺,继续把秦素抱住,难过让他甚至觉得大脑缺氧,一时间难以思考其他,他将脸埋在秦素的肩膀上,低声说:“你不要出事,我觉得很难过。”
  秦素知道他在说什么事,他搂着刑文飞说:“概率很低的,你别担心。”他想,他可能不该看这部电影。他没想过刑文飞在感情上这么脆弱。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心很大的人。
  刑文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自己的难受和恐慌,只得默默地抱着秦素发呆,发了一会儿呆后又去亲秦素,秦素总觉得他像只慌乱的小狗,为了安抚他,只好他要做什么就由着他做什么。
  刑文飞亲了一会儿,又要脱秦素的衣服,秦素这下恼了,把他推开,“好了,再闹我打你了。”
  刑文飞苦笑着看着他,很委屈的样子,说:“你怎么能家暴我。”
  秦素:“……”
  秦素不理他,起身去卫生间,刑文飞去关了电影,开了灯,坐在温暖的光下,他精神才好了点,想到什么,又追去卫生间,在秦素出来后,他就问:“秦素,你高中时候是不是有暗恋对象,不然你怎么会喜欢这部电影?”
  秦素给了他一个白眼:“为什么要有暗恋对象才能喜欢这部电影?”
  刑文飞不依不饶问:“到底有没有?不然我找人去问你高中时候的事了。”
  秦素有点生气了,“你这人真是的。即使有,都说是暗恋了,那肯定没有人知道。你找人去查我高中时候的事,那能查得到。”
  刑文飞一想也对,自己的脑子都因为这部电影糊掉了,他只好继续问秦素:“到底有没有?是你们班班花吗?”
  秦素烦死他了,去找药吃:“那你先说说你高中时候的事吧,你有暗恋对象吗,不然你怎么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
  刑文飞听他居然能够平静地提出这个问题,都不见他吃醋,刑文飞就不太高兴:“你都不介意我高中时候喜欢别人吗?”
  秦素从包里翻出了自己的药,端着水一颗颗吃下去,想到吃了药之后的不舒服感觉,他就皱了眉,但也没办法,也许换了药后,副作用真会小一些。
  刑文飞看他吃完了药,又替他把药装回包里,继续闹他:“秦素,只是回答两句话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素叹了口气,刑文飞这么小,他上高中的时候,自己都上研究生了,好意思嫉妒他喜欢同龄的男孩子吗?当然,会有点介意,理智又让他不是那么介意。
  秦素说:“真没有暗恋什么人,我初中和高中都上寄宿中学,学业压力很大,学校查早恋很严,男生和女生多说几句话都会被人打小报告,谁有心思去谈恋爱?”
  刑文飞问:“都没有人追你吗?”
  秦素想了想,说:“好像有几个女生喜欢我吧,不过,管那么严,谁敢追别人?我真没有暗恋谁,你别什么都要查,行不行?”
  刑文飞这才比较开心,他可不想秦素之后回去参加个什么高中同学会,就和什么初恋牵扯不清了,于是在长出一口气后,他说:“不过你即使有什么暗念对象,对方也是阿姨年龄的人了,和我比起来,应该没有什么竞争力吧。”
  秦素:“……”
  不和刑文飞做这种私下里的相处之前,秦素真没想过刑文飞经常会嘴毒到语不惊人死不休。
  刑文飞又说:“虽然我问了你,我也会对你坦白,我高中时候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谁。”
  秦素觉得他很搞笑又很可爱,就笑了起来,“为什么没有?难道你不够受欢迎吗?”
  刑文飞叹道:“我高中的时候和我爸住一起,已经在跟着他做生意,被他带着去参加公司的会议,参与运营的一些决策,当然,我大多数时候只是提出意见,是否被采纳还是我爸说了算,但当时也因此和同龄人有了一点代沟。我上学比较早,同班和同年级的同学都比我大两岁左右,但这些人为人又比我幼稚,所以我看谁都不太能看得上,很难喜欢起来。”
  秦素一时不知道该发表什么意见,难道这就是刑文飞会喜欢比他年龄大这么多的自己的原因?
  第39章
  换了药后, 效果非常明显, 秦素没有再像之前吃过药过一会儿就腹痛头痛, 只是有点眩晕,但这种眩晕也只有很短时间,看来换新药的钱没有白花。
  既然身体感觉不错, 加上下午睡了觉晚上睡不着,秦素就抱着笔记本电脑做事,刑文飞没办法让他去休息, 只好也拿了笔电坐在他旁边看文件。
  两人都坐在书法里的沙发上, 刑文飞用叉子叉好了水果去喂秦素,秦素吃了药后没胃口吃别的东西, 被刑文飞把水果喂到嘴边又不好不接受他的好意,只得吃了, 吃了就有点作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拒绝再接受刑文飞的投喂。
  刑文飞从小到大,往往他对谁好,谁不是感恩戴德地接受着, 即使心里并不想受这份好意, 但也不能表现出来,连他父母都要夸他几句懂事,知道照顾长辈,偏偏秦素并不是那么喜欢接受他好意。
  刑文飞一边自己吃水果一边就说:“你多吃点水果有好处,真不吃了吗?”
  秦素对他很无奈, “我是成年人了,想吃的话,自然会吃,你别为这么点吃的浪费时间了。我刚吃了药,现在吃水果有点不舒服。”
  “好吧。”刑文飞看了看秦素,只好不再喂他,自己也不想吃了,又问他:“那要不要喝点热水,我去给你倒。”
  秦素只好按住他:“小文,好了,我知道你是想照顾我,现在真不用。”
  刑文飞“哦”了一声,有点惆怅地开始做自己的事。
  和秦素这么在一起后,刑文飞因为经常被秦素嫌弃,所以对自己产生了极强的怀疑感,他知道自己不会照顾人,但到底怎么才算是会照顾人,能够讨得秦素的喜欢,他还没有摸清楚。
  秦素在改第二天上课的ppt,回头看了一眼刑文飞,见他在看合同文件,文件正好看到了最后,上面写着保密条款,秦素赶紧把目光转回了自己的电脑屏幕,说:“你把这些保密文件让我看到了不太好吧。”
  刑文飞的父亲教过他很多道理,当然,这些道理刑文飞本人并不是都听得进去,更不是每一条都会去奉行。他父亲和他母亲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没有了夫妻之实,但两人也没有闹过什么矛盾,大约是从夫妻关系变成了合作伙伴,私底下不在一起生活,但明面上却依然是相敬如宾的夫妻。在这种情况下,他母亲当时谨守了妻子的责任和道德,但他父亲没有做到,也就是,在刑文飞上小学时,他父亲在外面就有其他女人,于是刑文飞就经常听家里的佣人或者世交家的叔叔阿姨甚至是完全不认识的人背地里讲他父亲的风流情史。
  当时刑文飞很生气,觉得父亲很不对,他厌恶父亲做这种事,不过,他父亲要怎么做,自然不是他可以管得住的。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再来看他父亲的私生活方面的事,觉得那也不算是什么风流情史,因为他父亲是个很谨慎的人,在选择枕边人上更是谨慎,只是,他的确养着几个情妇,即使是如今,依然如此,刑文飞也因此有几个他很少见到甚至完全没有见过的弟妹。
  这件事,他母亲很生气和伤心,但家里其他人都不觉得这事算什么事,很多人甚至会说,“做到刑董这个位置的男人,谁不这样?”“多儿多福,你妈又不能生了,刑董没和她离婚,而只是在外面养了小的,已经是重情重义的男人了。”诸如此类的言论,不知道有多少,刑文飞经常替他母亲气不过,所以在他妈也去找小鲜肉的时候,刑文飞完全没有苛责她的意思,甚至替她保守秘密。
  刑父作为享受着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男人,还没有在女人身上翻过船,对比那些在女人身上吃过亏的差不多地位的男人,他自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算是成功的,而且经验足以传给后代,在刑文飞上高中之后,就给他传授了很多这方面的经验,而那时候刑文飞才十三岁。
  刑文飞回忆自己性觉醒那个阶段的事,实在回忆不起什么美好的经历,只会想到父亲告诉他的那些“经验”,这让刑文飞倒足了胃口,又实在不好反抗他让他闭嘴。
  他觉得自己会喜欢男人,完全就是被父亲那些经验逼的,因为完全不觉得和女人在一起有什么美感和冲动,只会去回忆父亲讲的那些话,父亲至少讲过几十个在女人身上吃亏的男人的事,那些男人不是被双规进去了,就是家破人亡,或者是被搞得破产,还有被戴绿帽帮别人养了孩子,也有因此感染艾滋病需要每天吃药或者是很快就死亡的,最轻就是变得灰头土脸被朋友们嘲笑……刑文飞每次对听这些故事都感到迷茫和痛苦,他父亲看他这个样子,认为自己的教导起了作用,儿子以后不会对女人言听计从或者沉迷女人的肉体不可自拔,但他可能想不到,大概就是他的这些教育,让他儿子在如今沉迷于一个男人不可自拔。
  在那些反面教材的教育之外,刑父还经常对刑文飞说,让他不能让床伴和自己有公司里的利益牵扯,对方是床伴就只能是床伴,宁愿花钱把对方一家人养着,也决不能让对方和对方的人到公司里来,这于事业和公司不利。当然,更不能让对方掌握和知晓公司里的机密,也不能让对方和公司里的其他人有牵连。也就是,和床伴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谈公事,也不能把合同和其他文件带去让人接触到……
  刑父是个谨慎到有些面面俱到的人,刑文飞有时候会想,他这样防着他那些女人,和对方上床的时候真的能够勃起?
  当然,他不能这么大逆不道地去问,但他真觉得他父亲在这方面很奇葩。
  刑文飞这时候面对着秦素的这句问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他一直觉得他父亲奇葩,但因为他父亲对他的教导已经深入骨髓了,他第一反应的确是不该让秦素看公司里的保密项目。
  他愣了一下,去看秦素,见秦素在看ppt,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什么神经,就把文件拉到开始的部分去,把轻薄的笔电拿给秦素看:“看吧!”
  秦素看了一眼笔电里的界面,是word的页面,上面写着项目题目和公司甲乙方的名字,他侧头去看笑得开心的刑文飞,越发觉得这小孩儿越来越疯,以前都没觉得他是个这样的人啊。
  秦素推了推他的手,说:“别挡着我做事。”
  刑文飞把笔电放到一边,说:“我把这些文件都拿给你看,要是我以后对不住你,你就去揭我老底。”
  秦素很想吼他两句,又觉得不该浪费这份力气,“我有那个时间和你去计较这些?我忙还忙不过来。你别在这里闹了,要做事就做事,不做事就自己一边玩去吧。我明天上午两个多小时的课,课件都还没改完。”
  刑文飞兴致勃勃要和他撒一回娇,没想到秦素根本不想理他,他兴味索然地又把笔电拿回去继续看文件,说:“你到底重不重视我?再说,你身体不舒服,明天上午还要去上课?不能让谁帮你讲课吗?”
  秦素一边打字一边说:“我身体好多了,没什么事。这些课对学生们很重要,有些甚至会影响学生的一辈子,怎么能儿戏。”
  刑文飞却说:“我觉得大部分学生根本就不会好好听。”
  虽然刑文飞这话的确很正确,但秦素依然瞪了他一眼:“你以前上课的时候就是这样?不尊重老师的劳动成果?”
  刑文飞赶紧辩解:“我没有。我一直是好学生啊。不然我怎么可以去上哈佛。”
  秦素心想以你家的财力,你上哈佛比一般学生容易啊。
  他抬手搂了一下刑文飞的肩膀,说:“好了,别争论这些了,要不,我去卧室做事,你在这里做事?”
  刑文飞:“……”他知道自己是因为多嘴让秦素嫌弃了。
  “还是别这样,我不讲话了,可以吗?”
  秦素放开他,继续改自己的ppt,但刑文飞控制不住,过了一会儿,又找秦素说话,“要不,我明天帮你讲课,不然你讲两个多小时,太累了吧,你讲课的时候肚子疼怎么办呢?”
  秦素瞥了他一眼,要抱着笔电离开,刑文飞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嫌弃过,但也没办法在意颜面了,只好求饶:“我不讲话了,真的,接下来半小时,我一句话都不讲了,可以吗?”
  秦素这才留下来继续做事。
  刑文飞为了控制自己的嘴,真是费了很大力气,他平常并不是喜欢滔滔不绝的人,但和秦素在一起,他就想和他说话,要是不说话的话,那就只想亲他,反正嘴不能停。
  刑文飞紧盯着时间,看半小时一到,就马上和秦素说道:“秦素,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睡觉了?毕竟你明天还要去上课。”
  秦素说:“还没做完,可能还有十几分钟,你先去洗漱睡吧,我一会儿就来。”
  刑文飞:“那我陪你一起吧。你一会儿胳膊不是还要上药吗?我帮你上药。”
  秦素虽然没有应声,但是抬手揉了刑文飞的后脑一下,这足以让刑文飞高兴,因为他之前讲那么多,都是马屁拍在马腿上,这一次好像才算是拍到位了。
  **
  第二天,星期一。
  刑文飞在生活上很自律,这天也早早起了,去跑了一会儿步,洗完澡后才去叫了秦素起床。
  秦素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又收拾好了要上班的东西,在陈姐和小俞期待的目光里,去吃了早餐。
  小俞去向刑文飞请示:“小刑总,您在这边是待几天?木助理一大早给我打了电话问这件事,他说你告诉他是要休假几天,但他不确定是几天,所以不好做之后的安排。”
  木助理全名木木,也不知道他父母为什么要给他取这个名,经常有人以为他姓林,然后没有写名。
  木助理是刑文飞的特助,三十来岁,是之前从别的公司挖过来的,很能干。
  不过,他的能干只限于处理公司的事务,而以前刑文飞热爱工作到从不让他操心,所以他没机会体会老板心系私事时的糟心感觉,是从昨天开始,他才第一次有机会得到这方面的历练,因为刑文飞给他发了一条要休假几天,让他处理公务来电,安排好后续事情的信息,就让他不要再找自己打扰自己,木助理马上就有了一种自己木木的感觉,问小俞小刑总出了什么事,怎么之前一点招呼都不打,突然就要休假了?
  公司一把手休假,那需要提前安排不少事,再说,这是年底了,事情堆积如山,大家都忙得不行,怎么能说休假就休假。以前好好的老总,怎么突然就这么任性了?不合常理!
  小俞不能出卖老板,说他现在沉迷男色根本无心政事,只说他有其他事情要忙,让他统一口径,别在刑文飞的父母那边说漏了嘴。
  这让木助理更木了,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甚至忧心起来。
  刑文飞正优雅地吃饭,这时候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去看秦素,说:“秦素,我在这里陪你到周五,好吗?”
  秦素从出生就习惯一个人独处,以前根本难以想象和另一个人这么一直黏在一起,不过和刑文飞在一起后,也没觉得很受不了,所以要是刑文飞能够留到周五,他也觉得挺好。但分析一下小俞刚才的话,很显然是刑文飞公司里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处理,他这么一直在这里陪着自己,即使可以远程办公,但公司里很多需要签字的事却难以处理,秦素就说:“小文,你看到了,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没什么问题,你回去忙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刑文飞于是不问他了,对小俞说:“你说我周五回去。能在网上处理的事,我可以先处理了,很着急我签字的文件,让他们收在一起坐飞机拿过来我签字。其他事,就暂时后移。”
  小俞应了,就去给木助理打电话。
  秦素说:“小文,你真的不必要这样。我俩的关系,又不需要这样时时刻刻在一起,对吧?”
  刑文飞不赞同,说:“是我想陪着你,可以吗?”
  秦素听得出刑文飞是在生气,只得叹道:“我不是拒绝你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事很重要。”
  刑文飞为他夹了一块蜜汁山药,“你快吃吧,不是还要去上课?我开车送你,顺便也去当一次你的学生。那些公事,我肯定不会耽误,但即使真耽误,我也觉得没有你重要。”
  秦素心想你这完全是昏君做派。
  刑文飞看出了他的内心吐槽,就笑了笑,说:“你和我客气什么啊。你要是是妖妃的话,难道不该说,陛下,臣妾不许你离开吗?”
  秦素,“乱开什么玩笑。”
  刑文飞只好收敛了。
  小俞打完电话,从客厅回饭厅来,在门口听了两句刑文飞和秦素的调情,简直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温柔娴静的表情,她以前一直以为刑文飞是霸道冷情工作狂总裁的设置,没想到他和人调情可以这么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