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仙侠修真 > 萌狐悍妻 > 萌狐悍妻_分卷阅读_940
  惨白的月光透过那个小小的窗口投照在霉旧的地板上。
  杜博明就静静地坐在墙角的草铺上。
  过去几天,他受尽了各种折磨。一身的衣衫破烂不堪,甚至全身上下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但是他的眼神依然像往常那么坚毅而有魄力。
  他的神态,依然一往如昔有着名门望族之后的高贵而优雅,也有着的商人经战商场那种老练和沉着,仿佛这不到三丈的牢室能关得住他的人,却关不住他的尊严和傲气。
  此刻,那小窗口外黑影闪动。
  紧接着,一把如蚊子嗡叫般细小的声音传入杜博明耳中。
  “主人,你听到我的声音吗?”这是一把低沉而浑厚的男子声音。
  “杜富?”杜博明认出了说话的人。
  “是的,主人,正是我。”那个人以飞檐走壁之术攀附在屋顶,隔着小小的窗口,跟杜博明说话。
  这个叫做杜富的人,是杜博明精心训练出来的隐卫之一,而且是众隐卫之首。
  这群隐卫有十多个人,平时就像幽魂一样隐没在杜博明身边,从来不公开现身。就算是杜家主,也不知道杜博明暗中训练了这么一批隐卫,就更不用说杜家中的其他人。
  表面上看起,杜博明跟一般打理家族生意的富家子弟并没有区别。
  很多时候,杜博明还让一些佣兵在身边做事,以掩饰隐卫的存在。
  而只要是佣兵能做得到的事情,杜博明就不会动用隐卫来解决事情。
  正是因为这样,陆柴和章小鱼才有机会在杜博明的商船上打工。
  当然,对于佣兵,杜博明的要求也很高。
  不只外形和身手,品行也要过关,最重要的是忠心。
  当然杜博明最恨的,就是背叛他的人。对于那些人,他从来不手软。
  天牢。
  杜富道:“主人,我们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可以救你出去!待会以烛灭为信号,我们将会最快的速度解决守卫这个牢室的所有侍卫,一鼓作气带主人离开这里。”
  杜博明问:“我父亲和杜家其他人在哪里?以你们能力,能救多少人出去?”
  杜富回答:“主人,家主和其他人在距离这里数里外的另一座天牢。以我们的人数和力量,只能从主人和家主之中二选一。因为两座天牢相隔太远,一旦行动起来,那就会惊动整个皇宫。”
  杜博明又道:“关着我父亲的那座天牢,守卫跟这里相比如何?”
  杜富又回答:“这边守卫更森严,几乎十步一哨,五步一岗。”
  杜博明苦笑着沉思:看来甄王在重点照顾我啊!我从来不过问朝政,他到底想在我身上打什么主意?
  杜富见杜博明迟迟没有回应,便是焦急地催促:“主人,时间无多了,我们立即就要展开行动,否则天一亮,主人将会被押赴刑场,到时候那就插翼难飞!”
  杜博明长叹一声说:“杜富,你不必救我了。你去救我父亲,还有我的族人,能救走多少就多少个。甄王一直把我们杜家视作眼中钉,如今陛下一失踪,他就迫不及待向我们下手,恐怕陛下失踪的事,跟他断不了关系。他吞并了我杜家所有财物仍不满足,此刻还把我关在此间必定另有所图。要是我逃了,杜家上下都会成为我的替罪羔羊,恐怕不是斩头那么简单。要是我留在这里,即使杜家族人逃掉几个,那甄王也未必会在意。”
  第一百三十章 无可奉告
  “主人,万万不可!我们的使命,就是为了保护你!”见杜博明不肯走,杜富着急不已。
  杜博明厉然地说:“杜富,如果你还当我是主人,就得听我的命令。快走!”
  “主人,那好吧!主人你珍重,要是主人有什么不测,我也不愿意独活了,待安顿好杜老家主,我等就会去泉下继续追随主人。”杜富悲壮着地说着,眼泪都飙出来了。
  他是杜博明从街头捡回来的孤儿,没有杜博明,他早就饿死在街头,因此,他对杜博明无比忠心。
  不只杜富是如此,其他隐卫也是如此。
  都是杜博明从小收养回来培养成才的。
  他们就像一批死士。
  但是,杜博明从来没有把他们单纯地当作兵器,相反,还对他们相当好。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对杜博明如此感激,至死追随。
  “杜富,你们这是何苦!要是我不在,你们就另觅良主……”杜博明很心痛。
  他不想自己花了无数心血才培养出来的隐卫白白放弃生命。
  “杜富!你有在听吗?这是命令!”杜博明急得站了起来。
  可是,那个高高的小窗口早就变得空荡荡。
  刚才附在外面的那道黑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那个隐卫,是害怕主人不同意他随主人一起赴死,所以不等到主人开口,就先行离开,这样主人就没有机会拒绝他。
  “杜富,你这蠢货!”杜博明气急败坏地骂,突然膝盖一痛,双脚就瘫下来。
  昨天脚上受了刑,膝盖骨被敲碎了,现在他连站都站不稳。
  杜博明痛得表情都扭曲了,但是他并没有喊出声。
  就在这时,牢门外传出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串狰狞而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杜家少主,你在笑谁是蠢货啊?”一个身穿黄金礼袍,打扮得隆重而华贵的青年意气风发的走到牢门前。
  这个金袍青年相貌十分英俊出众,身上有种高贵的气质,只是眼神之中有太多隐霾,一看就不像是善类。
  这个人,对杜博明来说并不陌生,正是甄王。
  杜博明出身在无上国四大家族,是名门望族之后,从小就跟皇族中的皇子皇孙打交道。说起来,杜博明还是甄王小时候的玩伴。
  今天甄王并非上战场打仗,所以他穿了一身特别华贵而干净的礼服。
  只不过他这样的打扮,跟这个阴暗晦气的牢室显然格格不入。
  甄王旁边跟着一个黑袍青年,他就是经常为甄王出谋划策的蔚迟磐。
  看到甄王,杜博明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看来,甄王打算夜审自己,屈打成招了。甄王亲自驾到,肯定有重兵把守。
  幸好自己刚才没有答应杜富越狱,否则不但自己逃不出来,连杜富他们也会把命白白赔进来。
  杜博明甚至还暗暗庆幸。
  甄王来找自己,反而是好事。
  这意味着这边天牢会从周围调集兵力,加重防守。
  而另一边天牢的守卫就没那么森严了,这为杜富他们救人创造了条件。
  既然自己双脚受伤,站不起来,他便随意地靠着墙壁坐在草垫,用淡漠的语气道:“殿下,我只是一个满身晦气的牢下之人,竟然还要劳烦殿下移驾这里的,殿下就不怕沾到晦气会倒霉吗?”
  甄王冷笑道:“本王有神灵庇佑,所有的魑魅魍魉在本王面前都会无所遁形,更何况是小小的晦气?杜博明,我不妨开门见山跟你说,陛下失踪这案未破,而你们杜家私藏兵器,嫌疑最大。现在举国上下,无不渴望寻回陛下,今天是你最后一晚,如果你老实交代一切,供出所有余孽,本王可以念在你知错能改,将功赎罪,饶你一命,否则明天午时,你就人头落地!”
  杜博明不以为然地冷笑:“殿下,很抱歉,此事跟我无关,我无可奉告。想必最清楚陛下的下落的人,是甄王殿下你自己吧?殿下何必明知故问,贼喊捉贼?”
  甄王一听,脸就黑了:“杜博明,你在瞎说什么?你是说本王在谋害陛下?你敢诬蔑本王?”
  甄王对皇位的觑觎,已经是司马迢之心,路人皆知,平时跟皇帝的关系又剑拔弩张,就算没有证据,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杜博明轻轻地笑:“我可什么都没说,想必殿下是作贼心虚,才会不打自招了吧?”
  “你!”甄王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见杜博明随便说一句话,就把甄王气得大发雷霆,站在甄王旁边的蔚迟磐赶紧道:“殿下请息怒,杜博明已是将死之人,只是在撒嘴皮罢了,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甄王忍住怒火道:“来人!把这个满嘴污言的贼人拖出来!我要亲自审问!”
  “遵命!殿下!”
  在甄王的一声令下,牢门被打开。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将杜博明拖了出来,杜博明身下拖出一行血迹。
  他一身的伤,伤流不止,被侍卫拖行,自然就撒落一地的血。
  场面是触目惊心的惨烈。
  杜博明被锁在牢厅的铁架上。
  牢厅两侧琳琅满目摆满了牢具。
  在过去的数天里,杜博明早就领教过这些东西了,他并不惧怕。
  甄王认真端详着一排排牢具,仿佛正在物色一件称手的,他还用阴森森的语气道:“杜家少主,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念在你是本王从小的玩伴,本王可以饶你一命。”
  “哼,真没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甄王殿下还记得小时候那些事情。”杜博明面无惧色,表情变得更加冷漠,道:“只可惜我真的不懂殿下想知道什么。”
  其实甄王故意将杜博明折磨几天,无非是想击溃他的意志,向自己求饶,那么自己想问的事情就很容易能打探出来。没想到杜博明却能坚定到现在。
  甄王拍了拍手,蔚迟磐便拿出一幅画。
  将画卷垂直放下,画中是一个天仙般的少年,倾世绝艳的容颜,一身华贵的紫衣,清澈得像月光一样的眼眸。
  这……不是云河的画像吗?
  杜博明看得瞪大了眼睛。这幅画的第一手稿,正是他让旗下的一位画师精心绘制的。
  本来是受迟霜公主所托赶制的作品,用以慰解迟霜公主的相思之苦。但不知为何,这幅画就突然在整个无上国火起来,云河还因为这一幅画,成了名动天下的“无上国第一美男”。
  甄王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他用阴沉地声音道:“杜博明,你认得这个人吧?”
  杜博明十分惊讶,云河不是已经隐居避世了吗?他怎么会惹到甄王这尊煞神了?
  甄王好男风,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难道甄王因为这幅画,被云河的容貌所吸引,此刻想从自己身上打探云河的下落?
  “认识,他曾经是我旗下最杰出的画师。”杜博明直言不讳。
  云河一家坐着他的商船飞鱼号一路由灵河西行的事情已经是街知巷问,没什么好隐瞒。
  甄王追问:“为什么说曾经?”
  杜博明道:“因为在半个月之前,他就还清了所有欠我的债务,合约关系一结束,他一家就向我辞行。”
  甄王不悦地说:“他带着他的妻子和家人去哪儿了?”
  杜博明轻蔑地笑道:“我不知道,他没跟说。我只知道他想归隐田园,过与世无争的日子。”
  甄王皱着眉头道:“云河设计的饰物举世无双,件件都价值不菲,而且他下笔如神,每天的画作数量惊人,如同一棵活生生的摇钱树。本王从小就认识你,了解你的脾性,你是一个的商人,你怎么可能会放弃一棵摇钱树?”
  杜博明淡然地笑了笑:“殿下,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殿下所想的那样只有利益。我敬重他的为人,尊重他的选择,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