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低头默默的看了眼手上的纸,沉默了许久,久到太宰治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才堪堪从思绪中回神。
“被骗了呢。”他垂眸,眼角和眉尾都双双垂了下来。仍然难以置信的声音在空旷的餐厅里响起:“不如说,整个异能特务科都被骗了呢,真是伤心。”
“你前两天刷刷刷写的都白写了吧哈哈哈哈。”太宰治笑的好大声,这意外之喜简直来的太是时候了,他从来都没觉得这么好笑过。“来来,让我看看都写了什么,文笔怎么样。”
“啊,这可不行。”陀思把纸约好放进了口袋里,“我要自己留作纪念。”
“我猜你大概回去就恨不得烧了哈哈,哎哟,怎么会这么好笑啊。”太宰弯着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看着还在一旁木愣愣站着的空髪翔太道:“呆着干嘛,怎么不笑啊,快给我笑啊哈哈哈。”
整一个笑点坏掉的样子。
突然被cue的空髪翔太:“……”
关键是他现在一点都笑不出来啊,此时他内心的振荡一点都不比发现书页是假的陀思本人。因为他越发感觉自己手上的书页可能才是真得……
“万一是我没研究出来怎么用呢。”陀思又不死心的还击:“你要知道,我手里这张纸确确实实是从特务科的高层手里拿来的,而他是从「书」上面撕下来的,这点是不会错了。所以你们还是最好祈祷这不是假的,不然……”
陀思的意思很简单,如果他手上这张是假的,那就代表特务科手上一直珍藏的那本「书」整个都是假的。
这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那么多年竟然没发现「书」是假的,这不是失职两个字可以道尽的了。
“我丢脸没事,代表整个政府的异能特务科丢人可就是大事了。”陀思歪着头,即使尴尬了一会儿也心态良好,至少表面上是。“我想,这件事很快就会变成各国之间的笑料了。”
“这和我什么关系呢,我只要笑你就好了。”太宰治更是随意的道:“至少我知道,你并不能拿我们侦探社怎么样就够了,你说呢……我可爱的费奥多尔。”
郁闷的陀思:……
这件事确实让他非常郁闷,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计划从开始到执行都堪称完美,却不曾想到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就早已换掉了整本「书」,用假的混淆那么久还没被人发现过。
他相信这过程中肯定还有人撕下过做过实验,不过可能是刚拿到手的时候,「书」还没被调换过。又或者后面撕下书页研究的人,就像是‘皇帝的新衣’,某个人说这个是「书」,试验过没问题。后来者即使自己写的不起作用,也只会以为是他没用对,为了面子而谎称这本「书」确实是「书」没问题,不会告诉别人他用不来。
所以从他手上这张书页撕下来的时间来看,被调换掉那么久的时间里,竟然都没有一个人质疑过「书」是假的这件事。以至于‘皇帝的新衣’这个谎言最终在他手里破掉了,这运气差的简直不是一星半点了。
这个本来完美无缺的计划,其实打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陀思胸闷的捂住脑袋,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他被异能特务科简直坑惨了。
这帮人简直太不靠谱了,果然这个世界就该被清除,重新创造一个新的更美好的世界才是。
就在陀思的内心起伏不定的时候,太宰治突然朝着空髪翔太使了一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偷偷的解下发带正要使用「五感剥夺」的能力控制对方的时候,正在沉思的陀思嘴角蓦然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小心!!”
太宰叫了一声,随之而起的是子弹打碎玻璃的声音,如此的熟悉,熟悉到空髪翔太的心顿时就是一凉。
子弹从身后打过来的瞬间,两人连忙趴到在地上躲避,弹痕堪堪擦着空髪翔太的脸颊落在了他手边的地板上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
“是狙击手。”太宰说着再次抬头的时候,门口哪里还有魔人的身影,早就趁着时间差的间隙逃走了。“果然,他不会没有后手。”
“算好角度蹲点在后面的大楼里吗?”空髪翔太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头去看子弹射进来的方向,他新装的落地窗上又是好大一个蛛网似的弹孔。顿时心痛的道:“我装的可是防弹厚玻璃……”
“如果不是防弹的,你现在大概就没办法站着和我说话了。”太宰治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起身安慰道:“钱还是花的值得。”
突然觉得有点道理的空髪翔太顿时没那么难受了,甚至还有点庆幸自己当初花了大价钱给装的防弹级别的厚玻璃窗。
“好了,今天的事你就如实和安吾那家伙报告吧。”太宰说着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那家伙又该头痛,多掉几把头发了哈哈哈。咦,你手拿的是什么?”
“什么?”空髪翔太一愣,这才看见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缕头发。黑色,在阳光下有些偏暗紫,很垂顺的一缕比手掌略长的头发。
太宰凑近仔细研究了一会儿,笑眯眯地开口:“这看着像是魔人的头发啊,你什么时候偷来的。”
“我……”空髪翔太回忆了下,“好像是你跟我说动手的时候,被突如其来的的袭击惊的拔错了头发,大概是用错了库洛洛的能力。”
“「盗窃」那个?”
“对啊,这个能力是随机从对方身上盗窃一样东西。”
“那你为什么每次偷盗的都是头发?”
“可、可能是巧合吧。”空髪翔太心虚了一瞬,他自我感觉这个能力盗窃的目标很可能源于内心的渴望。
“我觉得不是呢。”太宰认真的替他分析了一下,“很有可能是源于你内心的渴望哟,空髪君~”
“……”不知道为什么心更虚了。
“空髪君你是对头发有着什么特别的渴望吗?”太宰说着怀疑的看了他的头发,“其实我从以前就一直觉得怪怪的,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