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是奥林匹斯山的神祇吗?”一直静默的伊可在这时突然出了声,她有些忐忑的看着付臻红,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
“神祇?”纳西索斯轻哼,“哪一位神祇会像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扔石子砸人?”
伊可微微蹙眉,怯生生的反驳:“是我们太吵了……”
纳西索斯瞪了她一眼:“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帮这个家伙说话?”
“我……”
“行了,”纳西索斯讥笑道:“果然是肤浅之人,你因容貌对我心生爱慕,待看到更好看的存在之后,那所谓的真心便也在顷刻间转移,不过如此。”
伊可急忙摇头,十分慌张的解释着:“不是这样的,纳西索斯,我亲爱的纳西索斯,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慕并非如浮云一般转瞬即逝,我一直关注着你,看着你从可爱的孩童成长为翩翩的少年,心中堆积了很多的蜜语与软言。”
“那若让你在我与这家伙之间选择,你会怎么选?”
伊可禁了声,她看了看纳西索斯,又看了看付臻红。她是深爱着纳西索斯的,这一点她十分确定,但若是把纳西索斯和这位神祇相比较,她竟然无法违背自己的本心斩钉截铁的说出选择纳西索斯的话语。
[小红,希腊世界果然都是一群颜狗。]
[嗯。]
当好看到了一种极致,便成了无往不利的武器,而纷争与不和的根源,源于参与纷争者内心的欲念。
纳西索斯见伊可不说话,唇角边讥讽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没有再去搭理这被他伤心到的少女,转而看向付臻红:“你既然是神祇,便能带我找到同伴。”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迷了路,你帮我出这森林,便也算抵消了伤我的过错。”
付臻红有些想笑,这少年自负娇纵,大约是被保护的太好,才会将喜怒完全表现在脸上,并且如此天真的认为一个神祇会因为他的话语而帮忙补过。
不过这份直白比起奥林匹斯山的那些神祇浮于表面的虚假友好,反倒是多了几分难得的率诚。
“我带你去找同伴。”
“好,”纳西索斯一听,顿时眉目一喜:“那我们现在就走。”
几秒之后。
一只黑雕从空中盘旋降落,这黑雕翅膀宽大,身体十分粗壮,羽毛呈暗栗褐色,眼睛锐利慑人,周身都散发着猛禽的野性凶光。
纳西索斯本就是来狩猎的,看着这气势雄壮的黑雕,忍不住赞叹道:“真迷人。”
付臻红上到黑雕的后背,对还站在原地的纳西索斯说道:“上来。”
纳西索斯点头,迅速跳到了黑雕的背上。
付臻红看了一眼伊可:“轻视自我生命,灵魂到达不了爱丽舍乐园,只能徘徊在科库特斯河听着不甘赴死者哀怨的叹息。”
他是在说伊可企图用匕首挖出心脏的举动。
伊可闻言低下头,有些后怕的抚摸着自己鲜活跳动的心脏,她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在满腔情义被鄙夷和辜负之后,急于求证爱意的真切,却忽略了她这种轻生的行为会致使她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
冥界的三大审判者们对自杀而亡的人深痛恶疾,如果他们审判了她的行为,只会将她拘禁到科库特斯河去服役。
科库特斯河有多恐怖深寒?它是仅次于无边深渊塔尔塔罗斯的存在,是待久了会将灵魂折磨到涣散和崩溃的地方。
伊可再次抬头之时,只能看到付臻红与纳西索斯站在黑雕上越来越模糊的身影。
“你在维护她?”纳西索斯有些不悦。
付臻红没理他。
纳西索斯又道:“你为什么对她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对我就不理不睬的?”
“你太吵了。”
“我吵?”纳西索斯不乐意了:“我哪里吵了?你没听到明明是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飞翔在丛林之上的黑雕突然一个急骤的下降,纳西索斯踉跄了一下,瞬间失了平衡。
出于面对危险的本能,差点掉下去的纳西索斯一把从身后抱住了付臻红,以此来稳住晃动的身形。
而他这一抱,才发现这神祇的腰肢竟然如此柔韧而纤细,他的手臂仿佛隔着这一层黑袍感受到了对方温热紧实的皮肤。
这感觉十分奇妙,让纳西索斯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哪怕黑雕的飞行速度已经平稳了下来,他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开,甚至想要更靠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