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摘掉了帽子口罩,他那张脸一露出来,便听得现场倒吸凉气的声音,他抬眸望过去,正好对上了面试官惊诧到极致的眼睛,“……这未免也太像了。”
少年面上笑容不变,内心却全然没有他所表现出来地那么平静。
他也搞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名其妙来到这里之前,他本来和成员们在后台待机室休息,为即将开场的演唱会做最后准备,不想趁着还有时间躺在沙发上小憩片刻的功夫,再次睁开眼睛,就莫名其妙回了这里。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去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与记忆中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世界的他同样遭遇了那场舞台事故,后来也迫于压力不得不选择解除合约,孤身一人来到了美国,一边学习专业知识,一边从事着喜爱的音乐事业。
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并未遭遇那场猝不及防的刺杀,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尝试着联系这个世界的自己,他记得联系方式也记得住址,却始终没能得到回应,像是悄然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一样。
“大约又是神奇的量子力学吧……”
他暗自嘀咕着,也不打算去问神奇海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快,面试官的再次提出的问题,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是叫Aaron吗?请展示你的才艺。”
好歹是站在过格莱美的歌手,一个小小的才艺展示当然难不住他,他目光在某处停了停,指着角落里随意摆放的吉他,问道:“请问我可以借一下吉他吗?”
一般来说如果是吉他自弹自唱,通常在面试的时候就会带着自己的吉他过来,还真没几个现场借用的。
不过看着这张与那孩子极其相似的脸,面试官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见这几位点头,他连忙走上前去,抱着吉他用最快的速度调好了音准,就坐在椅子前,神态自若地自弹自唱起来。
他弹奏的是防弹少年团17年发行的专辑《wings外传:youneverwalkalone》中的主打曲《春日》,是他之前在阿米月时改编过的吉他版本。
“凛冬退散,春日将至
直到花开之时在那里再等等”
他还没开嗓,状态远没有平时松弛,可尽管如此,先不说本身实力,单是音色这一硬件条件就足以让人眼前一亮。
他音色清澈明亮,算是大黑最喜欢的类型,撇开这一点不说,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表演经验及live水准都是无可挑剔,让几位面试官连连点头。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一个小小的面试要是还不能搞定的话,他这么多年的出道歌手怕也是白当了。
唱歌的部分完成地很顺利,舞蹈部分同样也是如此。
好歹也是舞蹈line一员,没进公司之前还有那么多年的古典舞学习经验,一段freestyle完全驾轻就熟。他各方面都完成地相当完美,这样一个好苗子,只要不是眼睛瞎了的都不会放过,于是不出意外的,他得到了面试合格的通知。
他看着那封合同发了好半天呆,回过神后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好歹都出道这么多年了,他着实不想再被重新打回新手村,被迫和一群小萝卜头一起又去经历一遍苦逼的练习生生活。
再者,他之所以来这里,本也不是为了去成为练习生,只是听说了这里有选秀,想过来看看未来可能成为他师弟的孩子们究竟是什么样,这才仗着没多少人认识他,过来凑个热闹。不曾想,因本身气质太过突出,被工作人员当作了前来面试的练习生,莫名其妙地被塞进了参与选秀的队伍之中。
他正纠结着要怎么说出口,办公室的大门被突然推开,一个熟悉的大胖子走了进来。
他一瞧见他,便忍不住红了眼眶,快步走上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个臭小子,总算知道回来了?”
他无奈,也没好说明自己其实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是他也不是他,想着过往那些事,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你之前和我打电话说,你的伤已经好了?”
他点头,用的毕竟是现世的身体,以往那些不断折磨他的伤病自然是不复存在的。方时赫长舒了口气,听到这个好消息,眉宇间也轻松了不少,“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他是认真考虑过的,在已经解约的情况下重新回到队伍,对于他自己还是整个团队都是弊大于利的,重新签约是必须的,他却没准备回到防弹,实在不行的话solo出道也是可以的,再不济回到幕后,做大黑幕后最帅的制作人也挺不赖。
他正这样想着,话还没有说出口,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随意穿着运动服的男人。
注意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他下意识看了过去,视线却在落在那人身上时猛然一顿,他不由瞪大了眼睛,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我是做梦了吗?你怎么突然诈尸了?”
第159章番外:当他回到过去
那一场葬礼,是他至今为止都不敢触碰的伤疤,只是想一想都觉得肝肠寸断。
他错过了他的最后一面,等到和成员们匆匆赶到时,只看到了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安安静静地躺在他最喜欢的洋桔梗花丛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唇角还噙着一抹笑,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一样。
浑浑噩噩地在那里守了快三天,那躺在花丛中的少年却始终没能再睁开眼睛,他轻轻唤着对方的名字,想要将这个赖床的坏小子唤醒,可等来的唯有一片死寂。
从不敢相信,到被迫接受,期间自我折磨了多长时间,他已经有些记不大清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被送入太平间,最后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被放在幽深的墓地里。
而更让他感到痛苦的是,由于本身身份的特殊性,他甚至连他的忌辰都无法过来瞧瞧他,只能是独自一人躲起来,将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被成员们找到的时候,像是疯了一样,泪流满面地呼唤着那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