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引发的结果暂且不表,总之这会糜荏在众人眼中散发着夺目光芒,自然百般追捧。
糜荏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温和从容,引得众人万般感叹。
还只是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啊!他们二十一岁时又在干什么?有人家一分地位吗?
众人感慨万千。
他们簇拥着糜荏,不知不觉便跟着人挪动脚步,等到回过神来时已至糜荏营帐前。
见众人回过神来准备告退,糜荏阻止道:“诸位请留步,本国师丞有一件东西要给诸位瞧瞧,请诸位随我来。”
于是等众人迈入营帐中,终于看见中央那需要一人张开手臂才能抱起的木质“花盆”。
他们惊讶地瞧着花盆中,瞧着上头铺着的一层砂石,以及被做出的简单山川、河流、草地、城池……
有眼尖的将士惊叫道:“这竟是钜鹿地形图!”
“这确实是钜鹿地形图,”糜荏肯定了他的猜测。“此物名为沙盘,上头各色旗帜为我军与敌军。”
“吾曾听闻秦皇在修建陵墓时,于墓中堆建了一个巨大的山河社稷模型,上头砌有高山、丘陵、城池,江河等物;而当年光武帝征伐隗嚣,大将马援‘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二者结合,便是这沙盘的由来。”
糜荏简略介绍了沙盘,便见何进与众将士不由自主地走到沙盘前,无师自通地演练起来。
“何大将军,如今三位中郎将正在去往讨伐黄巾军的路上,先前他们说过最终应当会住兵于此。”
“原先觉得三位中郎将挑选的地方正好,可这‘沙盘’上看来,却并非如此啊。”
“末将倒是觉得我军应当在此处设下埋伏,或许就能一举攻破下曲阳。”
“……”
一众武将当下开始对阵。直至许久之后,方才有人醒悟道:“咱们忘记糜国师丞了!”
糜荏这会正在喝茶,听罢此言微笑道:“无碍。”
一众武将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多谢糜国师丞为我等做出这沙盘!”
“末将见您年纪轻轻,原以为您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恐怕不会再懂得行军打仗,却是末将有失偏颇了!”
“原来您前些日子要杂物是做此大用,末将却还以为您用以养花弄草,真是羞愧啊!”
糜荏惊讶地看了说话的将士一眼,无奈失笑:“本国师丞便是再不知好歹,也不至于在营帐中养花种草吧?”
那武将顿时闹了个大红脸:“这,这个……这是王辉告诉末将的,末将想他与您走得近,便、便信了……”
糜荏愈发诧异,半晌释然笑道:“原来如此,想来王将军只是不明白沙盘用处。这没什么的,大家千万不要责怪他。”
众将军当下表示:“好,都听您的!不过王老哥啊,您下次可别再弄错啦!你自己不懂也就罢了,引我等误会国师丞那就不好啦!”
王辉听得这番话语,一阵气短,差点就当场撅了过去。
有将士瞧着他青红交加的脸色,回味过来了。
不仅是这沙盘,还有方才射箭时暗示国师丞手腕受伤呢。他便私下提醒荀攸:“荀先生,末将觉得这位王辉似乎有些古怪,您要不多留意一番?”
荀攸眼中滑过一点惊讶。
他注视着这名将士,将他的好意记在心底,认真行了一礼:“多谢李将军,在下省得,会提醒主公的。”
翌日,驻守在外围的都尉们也都听说了这件事,纷纷派遣偏将回来查看“沙盘”。等学会之后,各自做起沙盘,时常于营帐中布阵推演战局。
众都尉对此惊叹不已,纷纷庆幸糜荏是清流一派,是他们的同僚,否则作为对手还真是异常可怕。
又三日,军队收到五大车麻袋。麻袋里头装了一种白色的石头,据说是糜国师丞钦点要的,引得一众将士好奇不已:糜国师丞这是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呀?
众人摩拳擦掌,跟着何进前来询问石头的用处。
糜荏解释道:“此物名为生石灰,将之磨成粉撒在圊溷、战场无人清扫的尸首之上,可以防止一些疫病。”
众人闻之大惊:“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糜荏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