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泰坦的家人问起来时,哲夫也能够装模作样地说:“天啊!我只是想举报工作室,我没想到泰坦会……我真的不知道……泰坦从来没和我说过……”
毕竟两家家世势均力敌,泰坦这事不占理,哲夫的理由也说得过去,因此,泰坦家人也没有发作,只能摸摸鼻子认栽。
泰坦却很愤怒,直指哲夫:“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弄我!”
哲夫一脸无辜:“没有啊,你在说什么?”
泰坦的家人也怕闹大了不好看,转过脸来训斥泰坦:“你自己做错事了还有脸怪别人?”
泰坦气得要死。
作业代写还能遮掩过去,但考试作弊的事情比较大,校长表示不能纵容。只不过,校长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或是彻底开罪泰坦一家,因此,便让泰坦主动退学。
不过,其实这对泰坦的打击并没有很大。
泰坦和托比不一样,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考g5。
说起来,被退学之后,泰坦还不痛不痒地说:“那我是不是不用读大学啦?”
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泰坦家人都快被气死了:“谁说不用?我们会帮你联系……你就和托比一起去苏格兰好了!”
听到要去苏格兰,泰坦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立即闹起别扭来:“苏格兰?我怎么可能去苏格兰?别开玩笑了!”
父亲表情凶狠:“你以为你有得选?!”
泰坦生得高大凶悍,像一头年轻的熊,但其实他爸才是真的大熊,毛发旺盛、身材魁梧,吼一句能震天响。泰坦在校园再称霸,也终究是个未成年,到底会屈从于严父的权威。
泰坦无法跟父亲叫板,想来想去,只记恨上了哲夫。
大半夜的,他偷偷翻墙出学校,跑到哲夫的出租房附近,趁哲夫出门的时候给他套麻袋,把他胖揍一顿。
哲夫被揍,第一时间就怀疑上了泰坦,但苦无证据。
泰坦是不会承认的,那泰坦的家人肯定也护着他。
哲夫和泰坦两家现在也非常尴尬,两家人已经尽量避免出现在同一个社交场合了。圈子里的其他人则把他们当为笑谈,只说哲夫和泰坦年纪轻轻就名声扫地,真是家门不幸。
而哲夫和泰坦本来是好哥们,却莫名其妙反目成仇,搅和得一地鸡毛,也是很好的八卦谈资。
不过,即便是圈子里和哲夫、泰坦相熟的人,也万万想不到这二人弄成这个样子,竟然是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亚裔留学生。
当然, 也有明眼人能看出来幕后煽风点火者原来是善初。
格雷伯爵便是这么一个明眼人。
他淡淡地说完了哲夫和泰坦的事,只道:“他们现在都被家人禁足了。”
善初听到他们搞得这么狼狈,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善初只问道:“泰坦要被送去苏格兰了?那哲夫呢?”
“这个得看哲夫的夏考成绩。”格雷伯爵说。
善初心里哂笑:他在夏考的时候,故意搞崩了哲夫的心态。他相信哲夫的成绩肯定不行。
“如果夏考考砸了,也还是有冬考吧?”善初道。
b-level不像国内高考那样是“一考定终身”,一共有三场重要考试。第一场是善初即将参加的模拟考,模拟考的成绩可以用于大学申请。之后是夏考,夏考考砸了,还有一场冬考。
格雷伯爵说:“这就不清楚了,希望他不会一蹶不振吧。”
善初心想:老子就是要他一蹶不振,接二连三的挫败,磨灭他的所有骄傲。
善初打听到,哲夫是有牛津的有条件录取通知书的。但是录取通知书上要求他必须在最终考试里考到全a的成绩。现在看来,哲夫应该是拿不到的。
只不过,哲夫就算是夏考和冬考接连失利,应该还是能被不错的学校录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哲夫是不会被发配苏格兰的。以他的家庭条件,就算他去不了牛剑,只是g5保底还是很有可能的。
要怎么才能让哲夫留不下来……
善初正在心里运筹帷幄,却听得格雷伯爵忽然再次开口:“与其关心别人的考试,不如关心自己的。”
善初听到格雷伯爵这个教训的口吻,便觉得好笑:这种话一听就不是少年人会说的。这人重生得可真够明显,也怪我之前太大意了竟然没想到。
善初也不想跟他装小白花,没必要,也没意思。
不再装模作样地假装温顺,善初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斜睨对方:“你怎么知道我不关心自己的考试呢?事实上,我可努力了。”
善初的态度是有点儿冒犯的,但格雷伯爵似乎一点儿也不生气。他还是笑笑:“我也只是提醒你一句,专心备考,不要在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情上分神。”
善初被这句“无关紧要的人或者事情”逗笑了,看来,在格雷伯爵看来,哲夫和泰坦这两位少爷都是无关紧要的。真够傲慢。
善初但笑道:“您放心,我分得清轻重缓急。”
“我也是啰嗦了。”格雷伯爵好像有点懊恼,但这点懊恼又像是装的。
善初不得不佩服,格雷伯爵的演技真的挺厉害的,他有时候都分不清格雷伯爵什么时候是真情流露、什么时候是虚与委蛇。
所以说,演员不一定会演戏,但政治家一定演技超群。
善初先站起来告辞,走到格雷庄园门口打车,却见一辆红色跑车停在路边,长发美男倚门笑道:“上车吧?”
善初看到施箫奈的脸,一阵诧异:“您还在呢?”
施箫奈叹了口气,晃了晃手机:“谁叫你还没给我打五星好评呢?”
善初闹不准施箫奈所谓何事,但也玩笑应对:“是我错了,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还请施公子见谅。我马上打好评。”
说着,善初一边坐上了副驾驶座,一边在叫车app上给施箫奈打了好评。
施箫奈一踩油门,车子便飞驰而去。
善初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一阵惊异:“这不是回家的路!”
“当然不是啊。”施箫奈说。
善初说道:“请你快送我回家。你别这样,我真的要举报你的。”
“请吧。”施箫奈不以为意,一副爱谁谁的样子。
“我报警了。”善初晃晃手机。
施箫奈却笑了:“就请你吃顿饭,行么?”
善初见车子果然驶向了市区,心下稍定,又有些好奇这个施箫奈为什么突然接近自己,便暂时按兵不动,只笑笑:“是吗?那必须是高级餐厅,不然我还是要报警。”
施箫奈笑答:“无问题。”
施箫奈把车开到一家高档日料店。
穿着和服的亚洲面孔女服务员带他们到私人包厢去。
施箫奈仿佛是经常来的,他有一个固定的包厢。包厢的门打开着,正对日式庭院,傍晚中能见孤月悬挂在松树上。
施箫奈伸手替善初沏茶。
善初也没有受宠若惊,只是笑着用恭维的口吻说:“施公子茶艺了得,实在是让我非常佩服。”
施箫奈笑笑,将一小杯茶递到善初跟前,说:“你喜欢喝茶?还是喝酒?”
“我喜欢绿茶。”善初答,说着抿了一口,心想:还是中式绿茶好喝。
施箫奈与他闲聊了一阵绿茶的话题,半晌又说:“泰坦和哲夫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善初心里觉得有些怪异,但面上波澜不兴:“什么事情?”
“别装了,是你做的吧。”施箫奈开门见山。
善初突然想起,在夏考第一天,善初去挑拨泰坦和哲夫的时候,施箫奈也在现场。施箫奈还意味深长地对善初说了一句“又是你”。
难道施箫奈注意到了……?
善初眨眨眼,一脸无辜:“我做了什么?”
施箫奈说:“我听说过你,一个‘蓝颜祸水’,在布莱顿、泰坦以及哲夫三人之间周旋。这三人本来面子上还挺融洽的,因为你都撕破脸了。还有那个托比,他欺负过你,然后你就通过谄媚哲夫,将托比弄走了,不是吗?”
善初心里反而淡定了几分:施箫奈还是没格雷伯爵那么精明。施箫奈什么证据也没有,也根本没搞清楚我的手段,只是主观臆测我用谄媚勾引的手法离间泰坦和哲夫。
呵呵,他还真是低估我了。
善初淡淡说:“如果你觉得我靠谄媚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那你也太轻视泰坦、哲夫以及布莱顿了。”
“我没有轻视他们。”施箫奈说,“他们本就是蠢蛋。”
善初无奈地摇头:“我哪有这么厉害?没有的事。”
“你在格雷伯爵身边做助理,对接了他的pr团队是吗?那些抹黑哲夫的稿子都是你授意的。”
善初没想到施箫奈还知道这个,但口说无凭,善初矢口否认:“我没有。”
“真的没有?”施箫奈冷笑,“泰坦找的作业代写,也是你推荐的吧?”
善初眉毛挑了挑,一脸沉稳:“不是。”
“你说不是就不是?”施箫奈也挑了挑眉毛。
善初却说:“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也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只是这么觉得。”施箫奈说。
善初心里轻笑一声:果然,他真够自负的。
“没有证据就指控我?”善初露出了委屈的样子,“不知我哪里得罪了施公子?”
“你不知道?”施箫奈冷笑,“你不是很聪明、很会算计人心吗?又怎么会不知道?”
善初满脸迷惑: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迷惑。
他和施箫奈初遇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施箫奈的敌意。但他通过自己的手段化解了,还获得施箫奈赠予的玉簪。他以为施箫奈已经对自己改观了,没想到,现在看来,施箫奈对自己的敌意还更大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善初真是摸不着头脑。
可以说,他和施箫奈完全没有交集,他是怎么在还不认识施箫奈的时候把施箫奈得罪了?
善初不耻下问道:“我确实不知道,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话说得特别诚恳,善初用他那双澄澈的眼睛凝视着施箫奈,一脸无辜:“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
作者有话说:
为什么那么多人吐槽“你猜怎么着”这句话……这不是京腔也不是相声腔啊,就是“guess what”翻译过来嘛~~【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