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仙侠修真 > 魔尊他超凶 > 魔尊他超凶 第175节
  但这一瓶斛朱花,却令她怎么都没料到。
  回想起今早重黎的脸色与那扇紧闭的门,她忽然有些踟蹰。
  如此突兀,如此拙劣、下作的手段,却恐怕真的奏了效。
  那女子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她暗暗收紧了拳:“你就不怕我将真相告诉重黎,揭露你的行踪?”
  身后的人轻轻拍着她的肩,冰冷的手,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真相?你可要想好了,什么才是真相。的确,他数千年来都待你极好,但这又是为什么呢?小殿下该不会忘了吧?”
  她吞咽了一下:“我为了他,失了一半内丹,他定会信我的。”
  “哦?这是他说的,还是你自欺欺人的臆想?”
  黑雾渐渐飘到了她面前,漆黑的兜帽下,她迎上一双血红的眼,顿时浑身发僵。
  “小殿下,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明明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就别以为能独善其身,当初我能让他对你心怀感激,相护千年,如今就能让你一夕之间,将一切都还回来。得到过的东西,忽然间没了,可不是件笑得出来的事。”
  余鸢面色煞白,握紧的手再度缓缓送开:“那你想如何?”
  他忽而一笑,藏在兜帽阴影之下的眼,分外诡谲。
  “我只是想让小殿下帮个忙罢了,之前的事虽说都过去了,但小殿下得到的好处,于我而言未免有些不公平,便是在人间,也还有封口费这一说,此事若成,你自然能心安理得地守着心上人,再不会有人来搅扰,而我,也再不会来纠缠你,这笔买卖,小殿下可要仔细考虑。”
  “你要让我做什么?”沉默良久,余鸢终是退让了一步,“只此一次,但若你要害重黎,我便是死,也绝不答应!”
  眼前的人笑了笑:“小殿下放心,我与魔尊并无多大仇怨,我想要的,只有长生之血。”
  “长生之血?”余鸢一怔,“那不是只在传说中的宝物吗?”
  乍一听,先想到的便是某个人身上的血,但她曾听爹娘说起,所谓长生之血,据传其出现在上古之时,乃是帝俊交给四灵之首朱雀上神的法宝,这传闻也仅仅止步于此,后世再无记载。
  谁也不曾见过此物,但相传得此物者,可定四海,平八荒,得无上法力,与天道抗衡亦不是全无可能。
  “各界眼下都急于找寻此物,魔尊也不例外,小殿下可要上点心,否则真到了不得不大打出手的那一日,我可不会同他客气,届时若有个不知轻重的时候,就莫要怨我无情了。”
  她咬咬牙:“只要得到长生之血,你便知足了吗?”
  他点了点头:“我只要长生之血,别无他求,也不想做为祸世间,颠覆苍生这等麻烦事,更不会对魔界出手,我如今这副样子,小殿下还不放心吗?”
  长袍下的手骨瘦嶙峋,俨然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若不是怎么都不会错认他这张脸,她简直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她估摸着他多半不会从实同她想要长生之血的缘由,但他也并不像是在诓骗于她。
  若他真能遵守承诺,了结这段往事,于她而言,倒是再无后顾之忧了。
  “对你,我可不敢掉以轻心。”她冷笑道,“长生之血我可以帮你找,蛮蛮一族当年也确实给我留下了些线索,都记在我的脑子里,除此之外世间再无记载,要找到此宝物,你只能靠我,切记你说过的话,若敢食言,我便是自尽都绝不会给你吐露半句!”
  他莞尔:“那是自然,小殿下可真是对魔尊用情至深,就是不知这份深情,能否终有回响,亦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就无需你操心了。”余鸢面露不满。
  “我不过是提醒小殿下一句,如今在崇吾宫住着的那位,到底是个可笑的替代品,还是另有蹊跷,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殿下一直是个聪明人,坐以待毙,可不是明智之举。”他留下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之后,便化作青烟消失在丹乐宫中,留下一地霜寒。
  从窗外灌入的夜风冷得刺骨,她却迟迟没有上前关窗,望着天边薄云,久久无言。
  颤抖的身子,显得愈发消瘦,始料未及的重逢,仿佛将她安逸了多年的心再度丢回了那个索然无望的深渊。
  一瓶斛朱花,便能令她心生动摇,那么她这些年的隐忍与相伴,是为了什么?
  亦真亦假,她等到的,又是什么?
  连一点可能,都不该出现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能教我做菜吗
  翌日清早,桑桑一睁眼,便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诚然依旧被关在笼中,法力也被压制着,但好歹算是给它解了一道禁制。
  一早便不见重黎去了哪,多少养了些精神的云渺渺坐在窗下,稍稍梳洗了一番,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眼前摆着的,是画着帝台棋出现之处的图纸。
  这两日重黎几乎都在崇吾宫中,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将记在脑子里的几处地方画了下来。
  细看之下,果然如她当初所料,帝台棋碎片出现的位置,都是沿着那截忘川河两岸,且每隔四日,便会出现在第一日第三次出现的那一点上,如此算来,再过两日,那道门便会出现在三生石旁。
  “主上,咱们得趁此机会,尽快离开这了。”她在魔界这段时日,没有一刻是安安稳稳的,且不说旧伤未消再添新伤,隔三差五闹到她跟前来的妖魔,就够令人提心吊胆。
  不仅如此,魂胎的事,也需时时隐瞒,虽说重黎那小子难得识时务了些,将消息压着,但纸终归包不住火,一瓶斛朱花就折腾掉了主上半条命,谁晓得接下来还会有什么。
  诚然不愿这么想,但那日从丹乐宫送来的药,确实是最容易混入斛朱的法子,毕竟那么多瓶瓶罐罐,若不是精通药理之人,谁又会如此细心地一瓶一瓶查过去?
  油然而起的一丝怀疑,这一刻却缓缓地生根发芽。
  阔别数千年,谁能保证,当年的人不会变呢?
  云渺渺看着自己的手腕,面色凝重:“还有两日,须得想法子解开这道藤”
  若重黎所言是真,这上古神兵留在她身上一日,她便是顺利逃离了魔界,怕是也终会被抓回来。
  还有她的剑,离开之前,是定要取回来的。
  那日霓旌说,剑就放在锁天塔,那个地方,她只远远看过一眼,据传塔中关押着无数妖兽鬼怪,硬闯凶多吉少,不知能否从塔外召出霄明和寸情
  桑桑有些恼:“这臭小子,拿什么不好,偏偏用无愧”
  若是别的枷锁,它烧也给它烧开了,无愧却是昆仑仙藤,水火不侵,较之寻常法器更为厉害的是,若不能一次解开,这藤便会如活物一般,从主干上再生分支,将人团团捆住,非其主下令,不能解救,如此一来,势必惊动重黎,功亏一篑。
  看着眼前的图纸,云渺渺陷入沉思。
  硬来不成,只能智取了
  “主上!”桑桑忽然觉察到门外渐渐接近的气息,立即示意她留心。
  纸上的方位,都已记在心里,她毫不犹豫地凝火点燃了纸,将其丢出窗外。
  脚步声停在了门边,霓旌一手托着木盘,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叩了一下门。
  云渺渺回过身,平静地看向她。
  “今日早了一盏茶工夫。”
  霓旌笑了笑:“偷了个闲,今日的早点是去人间买的。”
  说着,放下了手中托盘,一笼热腾腾的鲜汤包,一碗清爽的素粥,还有一碟海棠酥和蜜饯。
  “这几日须得喝好几帖药,苦是苦了些,可不许挑。”她一本正经地叮咛,转而凭空嗅了嗅,略一皱眉,“什么东西烧焦了吗?”
  云渺渺坐了下来,淡淡一笑:“方才不小心点着了书页,要我赔吗?”
  闻言,她顺势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桌上搁着一本书,翻开的那页被烧掉了一角,留下半面焦色,清风一吹,便裂下零星碎屑,看样子,方才是在清理残物。
  而一旁的烛灯,刚刚熄灭,氤氲着一缕轻烟。
  霓旌面露无奈:“看个书也这样不小心,幸好点着的是纸,烧到你身上,又得多一道伤,你这几日都快把我那儿的药草吃遍了。”
  她抿了抿唇,道了声抱歉。
  “本就是拿来让你打发时间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书,下回离烛火远些就成。”霓旌随手一挥,便将其收拾妥当了。
  云渺渺坐在案边,小口小口地嗦着粥,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向她:“你今日有要紧事吗?”
  霓旌一愣:“今日倒是闲,怎么?”
  她放下了刚夹起的汤包,郑重地看了过来,霓旌没来由地感到头皮一麻。
  “能教我做几样小菜么?最简单的那种。”
  “啊?”她属实有些转不过弯了,“病还没好呢,怎么突然想到学做菜了?”
  “昨日尊上得知我会炖汤,说要尝尝我做的菜,但一顿饭只有一盅汤,好像寒酸了些。”她泰然答道。
  闻言,霓旌目光一亮。
  “哦,尊上要吃啊”
  她思索片刻,目露犹豫。
  “尊上虽说平日里不必吃饭,但想吃的时候还是挺挑嘴的,上回那狐妖弄了不少山珍海味回来,也没能让尊上多看一眼,你这临时抱佛脚,怕是不太容易。尊上可有说过想吃什么吗?”
  云渺渺唔了一唔:“他说想喝排骨汤。”
  霓旌:“就这个?”
  在她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眼前的小姑娘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似是也没想到这么好伺候。
  沉默良久,霓旌干咳一声。
  “你让我琢磨琢磨,先吃饭喝药吧,养一养精神,我带你去后头看看。”
  云渺渺继续喝粥,她却是陷入了反复的迟疑中。
  排骨汤?
  尊上的心思可真是捉摸不透。
  虽说不太明白重黎的用意,午后,她还是带着云渺渺去那座被作为后厨的大殿转悠了一圈,顺手拉上了在桥上发呆的遥岑。
  她择了几道好上手的菜肴,挽起袖子将人拉过来:“切菜会么?”
  云渺渺点了点头,拿起菜刀,正要动手,却不曾想这魔界的菜刀好像都比寻常的重上许多,一时不稳,刀子一脱手,直接扎在了灶台的缝隙间。
  巧不巧这手就搁在那道缝隙旁的遥岑不由得虎躯一震,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缓缓将手收了回来。
  霓旌心惊肉跳地放下手里一篓香菇,过来瞧了眼。
  “噢哟,亏你能提起来啊,这把刀平日里是拿来剁骨头的,说起来跟大将军的青光长戟是同一个炉子里炼出来的呢,沉得很,忘了给你换一把了。”
  闻言,遥岑默默地看了眼这把刀,脸有些黑。
  霓旌撸起袖子,一脚踩在灶台上,双手握住刀柄,猛一使劲儿,将刀子从石缝间拔了出来,顺势抛给了遥岑:“大将军,接着!”
  遥岑吃了一惊,慌忙伸手捞住了刀柄,皱眉望着她。
  “给我做甚?”
  “来都来了,别闲着,帮忙剁一下排骨啊!”她指了指已经给他搁在砧板上的两截猪肋骨,说不出怎么就如此心安理得。
  而遥岑,迟疑了须臾,竟然真的黑着脸去剁骨头了。
  刀工之娴熟,甚至能瞧出他使青光长戟时的英姿,手脚麻利,没一会儿一盘长短匀称的排骨便被整整齐齐地码在了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