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社区 > 仙侠修真 > 魔尊他超凶 > 魔尊他超凶 第328节
  话音刚落,朏朏突然动了一下,二人顿时警觉起来,却见方卓动了动嘴唇,喉间发出了煮水般的咕咕声,而后逐渐尖锐,又突然低沉,终于发出了浑浊沙哑的声音。
  他了无生气的双眼和朏朏的眼睛,一齐盯住了眼前瘦削的白衣女子,纯粹到令人作呕的恶念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上。
  “我早就说过,会有重逢之日的。”
  霓旌不由困惑:“渺渺,你与他认识?”
  云渺渺皱了皱眉:“并不”
  虽是立即否认,她内心却又横生动摇。
  这句话,显然不是方卓的本意,就像那些流言,令她猝不及防。
  “是你利用了念归和方卓?”她不知自己为何要去接他的话,明明是毫不相干的邪灵,却总觉得似曾相识。
  “方卓”笑了笑,僵硬的脸更为狰狞:“若非如此,怎么能见到你呢?”
  “你想杀我?只是想杀我吗?”云渺渺感到自己的掌心正在冒汗,仅仅感到这股恶念出现在眼前,便已然手脚发僵。
  “方卓”低笑一声:“杀你这怎么够?你当年对我做的事,便是将你千刀万剐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陡然而起的杀意,令人背后发凉,他旋即话锋一转,指了指自己。
  “不过这副身子可经不住折腾,很快便要僵直了,我给你准备了一场好戏,算个见面礼,久别重逢,也是你我的缘分啊,陵光上神。”
  话音刚落,“方卓”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等她细想这话中之意,他便突然出剑!
  霓旌一把推开她,迎了上去!手中无形之刃硬是架住了这邪气涌动的一击。
  与此同时,他肩上的朏朏突然朝着另一方向跳了出去,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着实教人不寒而栗。
  “快追!”霓旌暗道不好,却被方卓缠住,窃脂身上的邪气已经蔓延到他身上,就连佩剑都沾染污浊,瞬间褪去了灵泽。
  “你也小心!”望着朏朏朝着悬崖边奔去的背影,云渺渺也顾不上别的,赶忙跟着它一同从瀑布跳下,御剑疾追!
  第四百五十七章 :腹中火
  映华宫前,不断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仅一缕邪气,支撑着方卓的尸身,却已经逼得她一再后退。
  霓旌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一个还未开光的仙门弟子压制到如此地步。
  眼前的人已然不再是同门口中那般温柔善良的模样,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那双充血的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她,额上青筋爆出,足以用眦目欲裂来形容。
  这缕邪气,不仅要了他的命,就连他的尸身也不曾放过,眼下这般局面,多半是想拖住她,山下的人此时恐怕还在剑冢附近,前山到底有没有人觉察到映华宫的状况着实难说。
  九思损毁,她已是堕魔之身,无法在仙门肆无忌惮地传音,也不能轻易现身,本以为今日不过是搭把手,却不曾想突然演变成这般局面。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灵泽流动,若按她这几年的脾气,直接斩断这小子的四肢,砍下头颅,再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还爬的起来,但
  她看着方卓,咬咬牙,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歹留个全尸吧。
  她如是想着,再度接住了当头劈下的一剑。
  身后忽然传来喊声,她无暇回头,一把剑从旁刺出,替她挑开了方卓的剑。
  看清来人,霓旌愣了愣:“言寒轻?”
  托云渺渺的福,她还记得此人。
  三危山一行才过一月,言寒轻自然还是记得她的,只是同时想起的,还有她的身份,顿时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这方师弟是怎么了!”
  她一掌推开再度攻来的方卓,拉着他往后退。
  “没工夫解释!但他已经不是你师弟了,混入天虞山的内奸不止一个,先把他拿下再说!”她冲了上去。
  “喂!你倒是说明白啊!”言寒轻一头雾水地跟上,看到眼前的师弟,也着实吓了一跳。
  这杀气,与他认识的方卓判若两人!便是他不上前,利剑还是会朝他刺来,招招直逼要害。
  素来温顺懒散的窃脂此时也异常凶恶,利爪当头落下,狠狠抓破了他的胳膊。
  浊气翻涌,比寻常刀刃砍伤更为疼痛。
  直到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相信霓旌方才的话,挥剑助她一臂之力。
  “我是来帮掌门传话的,云渺渺在哪?”虽说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时刻记着长潋交代的事。
  如掌门所言,云渺渺此时应当正在养伤,可映华宫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了,她不可能还未察觉。
  霓旌连看他一眼的闲暇都抽不出,只能边打边尽快同他解释眼下的状况。
  “之前的内奸是余念归,不久之前被端华长老擒获,眼下就关押在渺渺屋里,渺渺没事,也没有受什么重伤,你师弟是另一个,和余念归一样,命兽被控,致使邪气入体!元凶除了你们今日要在山下堵的那个,还有一只朏朏,有个不得了的东西栖身在它体内,渺渺去追了!”
  此事说来着实有些复杂,她只能同他说个结果,至于能否明白过来,只能靠他自己的悟性了。
  言寒轻听得云里雾里,这句话,较之晴天霹雳丝毫不遑多让。
  余念归是内奸,方卓也是
  失踪多日的端华长老居然出现在映华宫,还有什么朏朏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啊啊啊!!
  “事情恐怕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朏朏体内那东西定然还有别的打算,咱们得赶紧追上去!”想到那只山兽方才对云渺渺说的话,她简直背后发凉!
  长生之血,朱雀尸身,梼杌,再加上一个云渺渺,看似琐碎的线索正在逐渐连成一张无形的网,她总觉得心中惶惶不安。
  朏朏体内那东西显然是认得云渺渺的,可从云渺渺的反应,也看不出撒谎的迹象。
  究竟是故意乱人心神,还是确有其事,她不得而知,但继续下去任其所为,多半要出大事。
  那只朏朏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
  它的的确确对着渺渺唤了声“陵光上神”,那恨意,也绝非做戏。
  心口突突地跳,她神色凝重地望着渐渐没入云后的太阳,心一横,将言寒轻推到一旁。
  “这里交给我,你去找渺渺!”
  打了个趔趄的言寒轻愣了一愣,片刻的迟疑之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事情不太对,道了句“小心”后,御剑而去。
  霓旌手中寒芒一闪,架住了从空中飞扑而下的窃脂的利爪,看着那双充血的眼睛大喝一声。
  “来了还不搭把手!要看到几时!”
  静默了须臾,身后传来一声震天的咆哮,粗壮的利爪随即而至,当场将窃脂拍出数丈远。
  霓旌看了眼身侧蓄势待发的巨兽,呵了一声,孟极亦瞥了她一眼,舔了舔方才碰过窃脂的爪子,嗅到残余的浊气,当即甩了甩脑袋,望着眼前的方卓,目露凶光。
  她拍了拍它的前腿:“收着点劲儿,别给拍散架了。”
  孟极低吼一声,扑了上去。
  另一边,在南院周遭布下禁制后,端华想起云渺渺临走前的话,顿时皱起了眉。
  提及梼杌,他的确知晓其尸身藏在何处,掌门将其带回后,便命他多加留意这庞然大物,便是已经死了,也不容小觑。
  梼杌乃四凶兽中最为狡猾的一个,其声能呼百兽,与之对视,顷刻间便会被迷了心智,不知会做出何等行径,传闻为了将它封印在令丘山中,折进去多少仙灵。
  他自那日起,一直暗中看守,从未对任何人泄露此事,整座天虞山,只有他和掌门知晓那个地方,一时半会儿绝不可能被找到。
  但方才那几话,可不像是信口胡诌。
  他沉思半响,召出醴泉剑离开主峰。
  无论如何,还是先去看一眼。
  穿过层层云雾和浮山,他踏入一座险峰,此山原属漆吴,但又在天虞山境内,山势险峻,鲜有人至,平日里只当是山中生灵栖居之处,与附近的几座山并无差别。
  一月之前,他奉掌门之命,将从令丘山带回的梼杌尸身存放于此,为掩人耳目,他在此地设下了三道禁制,除了他,无人能解。
  踏入山中,他很快便落在了关着梼杌尸身的山洞前,石门紧闭,看起来并无任何异常。
  他抬起醴泉剑,在门上点了三下,浑厚的灵泽注入门缝间,石门缓缓开启,在门后,还有阵法封锁,巨大的尸身依旧静静地摆在那。
  他暗暗松了口气,退了出来,重新将石门合拢,思虑片刻,又施法再落一道护持,而后才离开了此处。
  洞穴再度陷入一片死寂,散发着幽光的阵法,映照出昏黑的四壁,森冷中传来了令人背脊发凉的焦灼声,漆黑的火焰一点点烧开了梼杌的腹腔,内脏与血肠缓缓溢出,散落一地,牵扯出肝胆,整座山洞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黑火烧光了溢出的血肉,漫过地上的阵法,只见一点光亮,还未来得及阻止,便被烧成了灰烬。
  火势蔓延很快,仿佛活物一般吞没了梼杌的尸身,烟尘,火焰,没过多久便蔓延到门后,烧去了门上禁制,从石缝间钻了出去。
  梼杌的胆浸在血水中,被火烧出了口子,眨眼家,源源不断的浊气从中涌出,随着烟尘一路朝山洞外飘去。
  见日光,化无色,悄无声息地在这片山野间漫开。
  第四百五十八章 :谁愿意喜爱你
  “站住!”云渺渺一路御剑,那朏朏跑得很快,居然还有腾云驾雾的本事,更以瀑布为掩,试图摆脱她。
  主峰之下,便是玲珑花林,经数日风雪,林中原本开得正盛的挽香玲珑纷纷零落,似是觉察到她此刻的烦躁与愤怒,手中的不染流光如绯,倒像是正在崩裂的星火,所及之处,也留下嘶嘶的灼烧声。
  朏朏跃上树杈,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血红的眼似乎还藏着一抹戏谑的笑意,令她更为恼火。
  追出一段路后,这山林看起来愈发偏僻,渐渐接近海岸,她几乎能看到护山大阵散发着溪水般流淌的光。
  朏朏忽然停了下来,蹲坐在一株常青树上。
  她立即收回了寸情,站在了离它数步开外的地方,凝神默视。
  朏朏回过头,冷冷地瞧着她。
  对视良久,还是它先开了口:“你追上来,是打算同我决一死战?”
  云渺渺眸光一沉:“你四处为祸,害死了方卓,难道以为自己还能全身而退吗?”
  闻言,朏朏轻笑了一声:“我能潜入天虞山,这么多日都没人怀疑到这只朏朏身上,你怎么就能肯定,我没本事全身而退?”
  这一问,令云渺渺立时握紧了手中的不染,将四下可退之路扫视了一遍,无论往哪个方向逃,凭仅有数百年道行的躯壳,都不能出得了护山大阵。
  “这么说来,你已经为自己备好了退路?”她不敢松懈,即便眼下还未发现,但或许是她孤陋寡闻,还不曾注意到,它敢在这停下,就已经是件足够让人提高警惕的事了。
  朏朏歪了歪脑袋,饶有兴致地瞧着她:“你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曾好奇过我是谁。”
  “我知你是谁,不必好奇。”云渺渺强作镇定,暗暗从袖中摸出一只纸鹤,打算暗中传信,却在纸鹤飞出去的瞬间,一道冷光擦过她的耳廓,将纸鹤一击即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