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以前没吃过春药,她不知道春药发作起来竟然会让人越来越清醒。
四肢软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大脑却亢奋得好像所有神经都在尖叫,对时间的感知也在这种混沌的状态下被模糊了,乔桥只觉得自己被翻来覆去地折腾,每个脏器都被程修翻出来亲了一遍的感觉,男人的花样少到贫瘠,动作却是实打实的,没处可躲,重重地砸在身上,砸得人眼冒金星,砸得人浑身发抖。
阮轻和她的男人大概也闹够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后,二楼的廊灯被人摁灭,整个别墅重归寂静。书房里唯一的一点光源也消失,乔桥有些害怕地试图蜷起身体,但紧接着就又被强制性地拓开,黑暗中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过度负载的快感神经摇摇欲坠。一开始乔桥还寄希望于程修体力告罄,后来发现男人身体素质简直非人,从始至终连呼吸频率都是平稳的,毫无力竭的迹象。于是一方面想昏昏不过去,另一方面程修根本不停,乔桥只好低声呜咽着求饶,泪水把身下的地毯都打得沾上了点点水渍。
饶是如此,程修也直做到后半夜才肯停下来。
乔桥感觉到男人粗长的性器从甬道中抽出,点点热烫的液体溅在脆弱的大腿根部,激起敏感身体的又一轮震颤。
“……我、我不要了。”
“好。”
程修用风衣把乔桥轻轻一裹,他简单地扫了一圈一片狼藉的书房,地毯早就被各种体液糊得不成样子,情迷意乱时身周的一切都遭了殃,想要恢复原状是不可能的。
“怎么办?”被风衣裹住脑袋的人这时候还不忘闷声闷气地担心,“……要被发现了。”
程修脸色柔和下来,他低头亲了亲乔桥的头发:“有我。”
过了片刻,熊熊的光和热从风衣外透过来,乔桥不安地问道:“着火了吗?”
“抱紧。”
乔桥闻言只好往男人怀里偎了偎,没办法,现在也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还听她指挥了。
好在程修的臂膀很稳,乔桥能感觉出来他在抱着她跑,夜风呼啦啦地从耳朵边刮过去,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骂声被甩在身后,一会儿就听不真切了。
乔桥被放在副驾驶上,风衣也被男人拉下来,程修一只手扣住乔桥的后脑勺,弯腰深深地吻住她。
药性褪去大半以后,肌肤相亲的陌生感重回身体,两人毕竟接触太少,乔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脸上一下子着火一样地烧,人也有点被吓住似的,僵着脖子不敢乱动。
程修马上就捕捉到了乔桥的抗拒,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两个人以一种气息交融的姿势对视,男人的眼睛里深邃看不见底,乔桥则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过了一会儿,唇上的触感蓦地消失。又过了片刻,程修打开了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来,他平稳地开车拐上大路,从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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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桥本以为自己能在半路上睡着,结果药性实在厉害得可以,明明身体已经疲惫得快瘫痪了,脑子还清醒得像是能解一百道数学题一样。
她只好跟程修尴尬地沉默了一路,有时候话到嘴边了又咽回去,这情况复杂得一言难尽,说‘放心,我会负责的’好像不太合适,说‘没关系,我不怪你’似乎也有点迷……好在也没让她纠结太久,很快wawa的大门就出现在视野里,乔桥暗暗松了口气,心想总算能结束了。
事实证明,欠下的总是要还的,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窝在程修胳膊里的乔桥看到施施然从跑车上下来的梁季泽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让我好等。”梁季泽嘴里叼着半根烟,身上竟然只披着一件浴袍,大片紧实的胸膛就暴露在空气里,显然是从浴室出来发现不对就直接赶过来逮人了。
乔桥再一联想对方因为没逮到自己只能坐在车里枯等到半夜,顿时心肝脾肾肺都疼起来,吓得使劲儿往程修怀里缩。
“现在知道躲了?”梁季泽皮笑肉不笑,“之前胆子不是挺大的么?连我的车钥匙都顺走了。”
他伸手要去摸乔桥的脸,程修一抬手,挡住了。
梁季泽这才像是刚看见程修一样懒洋洋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他记性好,就算不常在wawa工作,排在前面的那几个多少还是能认出来的。
“爽么?”
“……”
“呵。”梁季泽掐灭烟,慢悠悠地道,“也是,怎么可能不爽,那可是我特地托人从国外定制的好东西。”
他拉长了音,眼睛冷森森地在乔桥身上一转:“专治口是心非的小家伙儿。”
乔桥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自己这刹那已经脱离了人形,变成了一只案板上任人刀俎的小动物,还是拔了毛的那种。
她想在风衣下面偷偷掐程修一把示意他赶紧走,结果努力了半天手指硬是一下都动不了,想靠眼神传递点信息,程修却压根不看她。
两个男人虽然面貌不同,身份不同,从头到脚都没有一丝相似的地方,但站在一起气势上谁也不输谁,程修是刀口上舔血过来的,他平常出于伪装的习惯会把身上的煞气掩饰住,这会儿气势全开,竟然还隐隐压了做惯上位者的梁季泽一头。
“哈哈。”梁季泽忽然畅快地笑了一声,“怎么,捡了便宜还不够,这会儿想独占了?”
“这药是你给她下的?”程修平静地问道。
“不然呢?”梁季泽讥诮道,“你以为轮得到你?”
说时迟那时快,乔桥眼前只一花,什么都还没看得清,就见梁季泽猛地倒退了一步撞在车门上,疼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单手捂着腹部不停喘气。
程修收回右脚,冷冷瞥了一眼梁季泽,抱着乔桥离开了。
乔桥惊得半晌没回过味来。
那是影帝啊!不说娱乐圈只手遮天,稳坐半壁江山是没跑了,平常在外哪个不是对他追着捧着,跺跺脚圈里都得晃三晃,程修就这么……把人踹了?
“送你回十五楼么?”进电梯后男人低声问道。
乔桥张了张嘴,那句“好”已经到了嘴边,可汹涌的睡意忽然席卷而来,药性彻底消退,积攒的疲劳全部爆发,她只来得及发了个气音,就一歪头睡了过去。
剩下的事情就一概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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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的香气一丝一缕地钻进鼻腔,乔桥茫然地睁开眼睛,盯着陌生又熟悉的天花板看了半天,才意识到这是在程修休息室。
她试着下床,手脚虽然还是酸麻得难受,但好歹不是一点都动不了了。不远处的餐桌上摆着几个小菜,凑近了还能感受到一点热度,只是做菜的人却不知所踪。
墙上的挂钟显示时间是下午五点,从昨晚到现在,乔桥足足睡了十五个小时。
又把昨晚的事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乔桥忽然想起该给小月打个电话,起码告诉她视频的事已经搞定了。程修也清楚乔桥醒来肯定要走,她的衣服和随身物品都被整齐地放在床头,乔桥从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机,结果点了两下都没亮,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应该是程修帮她关机了。
手机刚跳完欢迎界面,刺耳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喂?”
“乔桥?”宋祁言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不开机?”
“我、我睡着了……”
“你现在在哪儿?”男人的声音里少见地带上了几分严肃。
“呃……”乔桥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好在宋祁言也没深究,他飞快地说道,“你现在马上来7楼会议室。”
“诶?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还有,手机先不要联网。”
男人言简意赅地说完就挂断了,乔桥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草草塞了两口饭,穿上衣服就直奔电梯,wawa公司里是有24小时wifi覆盖的,她谨记着宋祁言的话,还没出门就把手机的自动联网关掉了。
等到了7楼,会议室里竟然已经坐满了人,乔桥一眼望过去,除了宋祁言,大部分都是不认识的面孔,还有几个是公司的高管,每个人都一脸凝重。
一个年轻人搬过来一张椅子,乔桥只好拘谨地坐下了。
“乔桥,我给你介绍一下。”宋祁言脸上有淡淡的疲惫,显然昨晚没休息好,“你左手边的是我们公司公关部的全体员工,你右手边的是公司外聘的危机处理顾问团,今天他们都是为了你的事来的。”
“我的事?”
宋祁言不再言语,他点了一下笔记本,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画面非常抖,拍摄人应该是躲在什么角落里,等了一会儿才终于有两个人影在屏幕上显示出来,乔桥眯着眼辨认了片刻,惊悚地发现人影正是自己和阮轻。
她头皮一炸,瞬间就明白了这一屋子公关人员的用处,屏幕上的两个人影正在爆发冲突,声音模糊不清,但动作却一清二楚。
“乔桥”搬起一筐的指甲油,全数砸在了“阮轻”身上,紧接着,“阮轻”就摔倒在地,后面的两个人冲上来扶,场面乱作一团。
就到这里,画面陡然一黑。
“这段视频现在网上到处都是。”宋祁言合上笔记本,他看向乔桥,“你不用担心,这些公司都会帮你处理,但是从现在起,你的社交账号必须由公关部全权接管,所有的工作也要暂停,你不能再住在公司了,我会帮你安排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