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离去,程知初抓紧时间把另一只袜子也脱了下来,赤着脚又躲进了一间房屋里,撑着地面急促地喘息起来。
为什么还没到两小时?怎么还不结束?他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他的情绪也有些崩溃了,心中无比煎熬,只希望时间过得更快一些,或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此时地板上浮现出一行血字,向他宣告游戏结束了。
「两小时到了。你赢了。」
他赢了……?他从周洛臣的手里逃出来了?
是吗,原来他赢了,不用再逃了……
程知初愣了几秒,紧绷的身体蓦地放松下来,浑身一软,立刻瘫倒在地上,巨大的后怕与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简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隐隐有了想哭的感觉。
过了一会,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后有两道脚步声匆匆登上楼梯,走廊里传来屋门被接连打开的响声,来人似乎是在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东西。
为什么他还没有回去?难道就算赢了游戏,他还要面对周洛臣那个变态?
程知初有些慌了,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畏缩地向后退着,下意识地想要躲藏到衣柜里。
“咔嗒。”
就在这个时候,屋门被打开了,有道人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
黑暗的别墅中,白惜行和季云肖在房间里等待着,昏迷过去的摄影师也在之前醒了过来,绝望地坐在地上,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自从程知初上楼后,血字告诉他们不要走出这个房间,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楼上也十分寂静。
季云肖攥紧双手,面色苍白,下唇已经被隐隐咬出血痕,显然十分担心程知初的状况。
和他比起来,白惜行倒是相对淡然许多,沉默许久,突然轻轻说了一句:“程学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们都会从这里平安地走出去。”
“对于别墅存在的鬼魂,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季云肖抿了抿唇,问道,“会不会是周洛臣周老师?”
“我不知道。”白惜行说着,目光中透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平静说道,“但我想……那不会是周老师。”
——如果周洛臣会变成厉鬼,也早就该变了,而且他肯定会被厉鬼瞬间杀死。
毕竟就是他亲手把周洛臣的尸骸埋在了这座庭院里,用那些血肉种植出娇艳的玫瑰,就一如周洛臣曾经对那些孩子做的。
更何况在堂兄杀死周洛臣的那天,他也是帮了不少忙的。
白惜行垂下眼睫,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认识程知初?他非但认识,甚至在堂兄失踪后,他还一直监控着程知初,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
因为他就是堂兄画中的孩子,也是堂兄魂牵梦绕的心上人。
他一直相信着,总有一天,堂兄会为了程知初回来,也一定就在程知初的身边。
当年还很小的程知初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遗忘了许多事,可是对于那时在别墅中发生的每一件事,他却都记得格外清楚——
“哥,你疯了?你怎么能把周老师打晕啊?”
看到周洛臣晕了过去,白惜行面露难以置信的神色,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堂兄:“我们还没确定程知初就是被周老师藏起来的吧,要是他不在老师这里呢,你打晕老师,之后要怎么交代啊?”
“有人看到周洛臣把一个男孩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抱出来,带进了这间别墅,这还不够吗?”
俊美的少年眸光森然,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周洛臣,毫无温度地说道:“时间也能对得上,那就是知初,是他把知初藏了起来,却并不承认,对我们说谎。”
“……”
白惜行哑口无言。的确,他们第一次过来找周老师,周老师说他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后来他们到处打听,终于有人说好像是看到过一个男孩,却是在周老师这里。
他们对老师起了疑心,因此谎称自己找到了男孩,以此试探老师,果不其然,老师的表情有些慌乱,给他们开了门,询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还想更多试探几句,却没想到堂兄直接把老师打晕了,而且下手极重。
他从来不知道,向来冷漠的堂兄竟然会有如此可怕暴虐的一面。
“把周洛臣绑起来,堵住他的嘴,丢进房间里。”
白易忽然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