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易对人说的“陪”很不解,吞噬晶核这种事情又不是有人陪就可以顺利的,不过身前站着的是他认的主,没道理他不听对方的,且一直以来虽然有时他会不认同对方的做法,但信任二字,书易未曾有过动摇。
“这盘棋就要下了,我需要你们二人拿出最好的状态,各方面。”
“是。”齐齐应声后书易扫过地面烟头,抬头凝目道:“您不想问问我为何到今天才回来吗?”
向阳说的不错,在王域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却为了报答所谓的救命恩情擅自留在外,这的确会被一般的王者所忌讳。
虽说他从昏迷中醒来并恢复神智就已经过了很多天,在那之后想办法弄清楚自身所在和处境又废了半月,但他确实有办法更早归来。
“是个好时机不是吗?”闻人诀不以为然的看向别处,伸手拿过桌面上的烟,“朗星海为了交易成功,不敢不交出你。”
“而且,我没有压榨重伤之人的爱好,一直以来也想给你放个假,这次受伤本就应该好好休息,去海上风景不错。”将烟衔在嘴里,他低头点上,“况且有人包你吃住,也算给我省笔费用。”
这话就完全是在调侃了。
书易不自觉的上勾起嘴角。
“时机刚刚好。”闻人诀收起玩笑神色,很认真的看着人,“棋局刚要开始,没有比这个时机回来更合适的了,您要再晚一点我才会头痛,不过……”
看向黑色房门,他抱胸靠上桌沿,“就是苦了老鼠了。”
人从头到尾未敢有片刻的懈怠一直在找。
“书先生。”亲卫敲门示意后将房门打开,门外精干的男人大步走进。
说曹操曹操到,老鼠对久未见面的同僚打了个招呼,又冲潘之矣颔首,后目不斜视的单膝下跪,“王,源口城拿下了。”
“怎么?不是说还要半月的时间来谋划?”闻人诀诧异。
“源口城中第二大商会会长是柳清河他二姨夫。”老鼠从怀中将信封掏出,“这是他给您来的信。”
“啧。”亲卫上前从人手中接过信件又弯腰递给闻人诀,随意将信封撕开拿出信纸抖平,闻人诀一目三行的扫过,颇有些感慨,“这些大家族间利益纠葛盘根错节,这次人能识时务也多亏了清河亲自前往劝说。”
“是,”老鼠点头,有些兴奋道:“源口拿下的话,高坪城那边的把握就更大了。”
“也辛苦你。”扭身将烟头掐灭在桌角,闻人诀衷心道:“没有你将所有关系理清楚,事情的进展不会这样快。”
老鼠摇了摇头,从地上站起。
闻人诀看完信纸随意扔到桌面,书易看了两眼上前拿起,沉声道:“这人言语太过讨巧,且短短几行字暗示索要好处露骨,多年扎根却一次也未拿到过城市席位,这一次也不曾过问城中其他家族的下场。”
不悦的皱眉,他给出评价,“此人万不可重信。”
“打开了城门,先生以为我是要去跟他们谈生意?”闻人诀假笑,漠然道:“这是条分割复兴的锁链,这当中任何一个城市我都容不得第二个声音,至于这人本性如何不重要,我只要他听话。”
将圣鼎力量从复兴城中逼走,又一点点打散,闻人诀费尽心思的接近联盟中的大家族子弟,私底下又砸重金将孙阳飞扶上副总务的位置,暗地里还统一黑路势力,商会票席上又掏空王域物力帮助凤凰商会发展,所有的这一切,都到了回本的时候。
若论起蛰伏,寒鸦不渡那种多年情报组织只为一搏暗杀不过是小儿科,闻人诀真正要的是从里,慢慢,慢慢的,一点点侵蚀掉对方的血肉。
“您接二连三被寒鸦不渡刺杀,甚至王域也被他们煽动了内乱让眷属一失踪一伤残二死亡,就连我们的随主也被人堂而皇之的请走,这些年来,我们好像一直在被动。”潘之矣拍了拍手掌,满目阴毒之色,“是时候来场腥风血雨了!”
……
之前的王域内乱,闻人诀只处置了一半人。
他将最后的扫尾留给了在那次混乱中失踪的书易。
对人的决定书易虽表面未言语,但心中很温暖。
不管闻人诀这个人作为王者来说怎样,只从他对待身边下属来说真的不差,且很多时候人身上的淡定带给他们被信任的荣耀感。
毕竟那种情况下的失踪,没人敢保证他还活着,可闻人诀却似笃定了他一定会归来。
对刀戈的处置书易询问了炎振的看法,男人的声音很是暗哑,沉默了足有半小时才挤出句,“请您,给他个痛快。”
如此叛乱罪责实难以宽恕,在控制王政中心的过程中刀戈杀害了不少人,且不说他焚毁的那些重要资料,就说他害的兔属死亡,手下军团损失惨重,还有半路被出卖位置差点没命的向阳,不管从什么层面来说,人都不能活下去。
尊重了炎振的意见,书易也未曾再去请示闻人诀,他只将自己吞噬晶核的日子往后拖延了两天,用一整天的时间将还关押着未处置的那些人身上的罪责理清楚挨个处置,后又动用权利组织了眷属视频会议。
当着几位眷属的面,被关押在单独牢房里的刀戈被拉出到外间处刑。
朱阁第一次参加眷属级别的会议就隔着屏幕观看了出血液四溅的戏码,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炎振虽惨白面色,但终究稳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