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父母离开之后,再无旁人这样关心他,所以这一刻,什么胃部的难受全都被他忽略了,他满眼里只看得到容完,心情甚至是畅快的。
“你说我急不急?”
原本,原剧情中沈灵殊患上胃癌后,三十二岁年纪轻轻便离去。现在虽然剧情已经被改变,不再有胃癌这个因素,可到底胃病这病根还是存在的,万一,万一……
容完越想越气,却见沈灵殊望向自己的眸子里甚至多了点笑意,简直气得不想理他了。
“算了,赶紧回家吧,吃点儿热粥,然后我帮你揉揉。”
沈灵殊:“嗯。”
若是早知道胃疼一次可以逼出这人的关心,那他每天胃疼上一百遍,无论什么疼痛法,痛得死去活来,他都是愿意的。他只怕这个人烦,所以才强忍着。可现在,他丝毫都不想忍了,全世界就只有这个人关心他,而他在这个人面前也不能喊疼吗?
他缺爱,他只是死死攥着这个人,乞求更多罢了。
沈灵殊意识到自己的贪婪,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看着容完去烧热水,拧干毛巾走过来,忍不住低低吭了声:“我有点难受。”
虽然很想说句活该,但这还是沈灵殊第一回在自己面前示弱,容完见他漆黑眼睫低垂,不复冷硬,说出的气声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软糯,容完便只剩下心疼,没法去指责他了。
“我知道。”容完蹲下来,给他把衬衣撩开,说:“我给你揉揉就好了。”
温热的毛巾贴上胃部,揉开,疏解了那种绞痛。
沈灵殊得到更多慰藉的却是心里,他低头看着容完认真的眉眼,心里就像是终于小小尝到了一口一直吊在自己面前的糖,不大,不浓,但是对他而言已经是万分的幸福了。别的人从小到大这种糖都不缺乏,可他却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对他展开手心过。所以这些日子,他都在想,万一这个人给他糖,也只是因为另一个人呢?
他害怕有那么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沈灵殊情不自禁地伸手抚着容完的后脑勺,有一瞬间想要直接吻上去,可是到底是忍住了——
再等等,等到傅子渊这件事情彻底结束为止。
“还疼吗?”容完足足给沈灵殊揉了五六分钟,才抬起头问。
沈灵殊略显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垂眸看他,难得神情温和平静,眸子里甚至多了几分亮晶晶的意味:“好多了。”
容完这才松了口气,说:“待会儿喝点粥就好了,应该只是没吃中饭导致的胃痉挛,没发烧的话,就没什么大的关系。”
沈灵殊听着这话,却不舒服起来:“没发烧就没什么要紧的吗?”
“嗯。”容完这阵子也查了很多资料了,也算是小半个专家,上回离开医院之前也咨询过,医生说有胃病的人会经常出现疼痛,除了吃止疼药之外,别无他法,唯一的改善方法就是饮食调养。而每次疼痛,只要没有伴随着发烧,便代表没有恶化。
沈灵殊问:“那万一发烧了呢?”
容完以为他过度紧张,不以为意地道:“现在不是没发烧吗,放心好啦。”
沈灵殊抿起嘴唇,不再言语,眸子里的光亮都暗淡了几分,抱着抱枕闷闷的。容完来不及收起热水和毛巾,便去厨房看看热粥有没有熬好。
等他一走,沈灵殊有些按捺不住了,在茶几上东找西摸,找出体温计来。
先是在热水里浸了一下,确认刻度上升到了三十八度五以后,才抽出来,抹了点热水在额头。
过了会儿容完端着粥出来,见沈灵殊正好将体温计从嘴里拿出来。
“你量体温做什么?”容完赶紧走过去,摸了摸沈灵殊的额头,有点烫,再一看体温计,妈的,三十八度五了!发烧了!真是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
第95章豪门腿疾冷少
“发烧了吗?”沈灵殊看了眼体温计,显得有些讶异。
“你自己感觉不出来不舒服吗?”容完气不打一处来,刚刚给沈灵殊揉胃部的时候还没感觉他有发烧,怎么一会儿就烧起来了呢?真是奇了怪了!他推了沈灵殊一把:“先把粥喝了,我们去医院。”
虽然他语气气急败坏,沈灵殊看起来却并无丝毫生气,反而看着他翘起嘴唇:“不去医院。”
容完以为他烧糊涂了,英俊的眉眼都因为胃疼而显得灰败了,居然还有心情笑。容完心中焦灼,把毛毯披到他身上,拢了拢,现在可不能着凉了,随即端着粥在他身边坐下来,道:“不管去不去,先喝碗粥再看情况。”
不知是不是生病了,沈灵殊周身冷厉锋芒尽数收敛,显得温顺许多,应了一声,去端过容完的碗。还未端过,手忽然一顿,缩了回去,恹恹道:“没力气。”
“……我喂你。”容完只好端着碗,舀起一口粥,吹了吹,再喂过去。
沈灵殊吃着粥,目光却一直胶在容完身上,心里就这样悄悄地被熨平了,这个人关心他,这个人在乎他,这种滋味真是好。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汲取到一点温暖。沈灵殊垂下头去吃粥,唇角忍不住翘了翘,顺势状似无意地将体温计推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