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重月嘴角流出了一股血,道:“我就算死,也不会落入你手。”
晏迟愣了一下,猛然掰开尹重月的嘴巴,只看到一股接着一股的血流了出来,尹重月竟是自爆丹田,吞下毒药,断了自己所有的生机。
晏迟脸色瞬变,暴怒地叫了一声,有种功亏一箦的极度愤怒。
滔天怒火将他理智掩盖,他直接将尹重月徒手撕裂,像是扔垃圾似的扔到了地上。
晏迟转身吼道:“给我把这城中,杀个鸡犬不留!我要让尹家,从此从这世上消失地干干净净!”
“喝!”
段宇阳捂着嘴巴干呕不已,元天问将他按在怀中不停地拍打着他的后背。
他们虽然是看客,却又身临其境,被这旷古绝今的悲惨,给深深代入其中。
晏天痕浑身冰冷,他嘴唇不停哆嗦着,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已经气绝的尹峰。
蔺玄之面色铁青,若不是因为尹峰已经死了,他恨不得过去将他挫骨扬灰--他的诅咒,竟是有一部分落在了晏天痕的身上!
他两辈子都以为,晏天痕的体质,乃是因为阴差阳错,偶尔得之,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料到,这一切的一切,竟还和这重月城城主的诅咒有关!
妈的......
火光四起,倒映在蔺玄之的黑瞳之中,宛若从他眸中逬射出的两股怒火。
万倚彤也禁不住倒吸凉气,喃喃说道:“十四年前,晏家生出来的那个半血天魔,便是天生炉鼎之体,这当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一报还一报啊。”
“这算什么一报还一报?”北弒天皱眉,道:“晏迟造的孽,竟是让他后人来还,当真是没天理。”
冷寂雪叹了口气,道:“父债子偿,天经地义,端看那后人的运气如何了。重月城本就是个古怪之地,此处磁场很是古怪,又一夜之间死了这么多人,再加上狱火焚烧,怕是要出魔啊。”
大火烧了三日三夜。
原本还繁华安宁的城池,彻底成了一个处处都是烧焦味道的死城。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们三日之后再回到城主府前,竟是能看到一个穿着红袍光着脚丫子面色如玉的孩童,晃着脚坐在高高的城主府城墙上,面色轻松地望着这满目疮痍的城池。
“小猴子?”晏天痕吃惊地说:“他不是死了吗?”
“定然是死了。”蔺玄之看着尹重月,道:“也不知,这是幻像,还是鬼魂。”
小猴子往这里看了一眼。
他将一只球,朝着楼下扔了过来。
紫藤球蹦蹦跳跳地落在了蔺玄之身边。
晏天痕的神经马上紧绷起来,看着那紫藤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炸弹似的。
然而,蔺玄之却只是顿了一顿,便弯腰将那只球捡了起来。
他飞身而上,落在小猴子身边,将球递给了他。
尹重月接过球来,对着蔺玄之笑了笑,道:“你和他很像。”
“哪里像?”蔺玄之问道。
“气息像,容貌像,气质也像。”尹重月嘴角带着酒窝,天真烂漫地笑着,说:“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回来了。”
蔺玄之顿了顿,他不知该接什么话。
尹重月低头看着手中染了血的藤条球,喃喃说道:“他为什么没有来?”
玄楼为什么没有来?
蔺玄之当然无法给他答案。
“若是他来了,是不是爹爹就不用死了?是不是城中那些无辜百姓,就不用死了?是不是我也不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尹重月忽然落了泪,血色的泪水砸在手背上,一滴一滴的,看得人心疼。
“他为什么食言了?他这个骗子。”
“他明明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
“他说他等我长大,便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