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用灵巧的舌头舔了舔李慕的手心，将那颗丹药吞下去，然后问道：“恩公，这是什么？”
李慕道：“增长法力的丹药，能增进你修行。”
感受到身体里面化开的药力，小狐狸眼神似有所思，抬起头，认真的对李慕道：“恩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行，争取早日化形的……”
前有白吟心，后有小狐狸。
李慕发现，这些一直在山中修行，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妖，心思都异常的单纯。
这种智商的小妖精，就算是化形之后，也是那种被人卖了还要帮忙数钱的。
让它跟着自己一段时间也好，一是报恩是它们天狐一族的传统，为此，天狐一族一般都是在深山中修行，从不与人接触，也不沾染因果，但一旦沾染，它们就算是拼死也要偿还。
不让它报恩，就是断她的修行之路，就算是李慕赶它走，它也不会走。
二来，李慕也顺便提高一下它的心性，和人类相比，这些只知修行的妖物，心性纯洁宛如小白花，在山中修行还好，进入人类社会之后，这样的心性是要吃大亏的。
小狐狸看了看桌上的书稿，问道：“恩公，《聊斋》是你写的吗？”
李慕想起自己给自己挖坑的事情，立刻道：“那都是书里的故事，你要分清故事和现实，救命之恩，不一定都要以身相许……”
小狐狸钦佩道：“恩公真厉害，能写出这么多好看的故事。”
说完，她又说道：“我可不可以问恩公一个问题……”
李慕道：“什么问题？”
小狐狸疑惑道：“《狐联》里面的“双挑”是什么意思，我问姥姥，姥姥不告诉我……”
李慕挥了挥手，说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问题……”
训斥小狐狸一句，李慕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炼化那些恶情，为凝聚除秽之魄做准备。
至于千幻上人残留在他体内的魂力，李慕暂时还没有动。
这些魂力十分精纯，全部炼化，足以让他的三魂凝练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直接聚神，但也正因为这些魂力太过精纯，炼化的难度也随之加大，他还是打算先炼化恶情。
书房，小狐狸趴在书桌上，认真的看着还没有刊印的聊斋后续稿件。
它一边看，一边喃喃：“《聊斋》是恩公写的，恩公一定是嫌弃我还不能化形……”
一道身影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公子，我来帮你打扫书房了……”
晚晚跑进书房，只看到趴在桌上的小狐狸，并没有看到李慕，问道：“公子呢？”
小狐狸抬起头，说道：“恩公在房间修行，晚晚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晚晚站在书房门口，心里忽然有些难过。
原本趴在那里的，应该是她，这个家明明是她先来的，现在却像是客人一样，这只小狐狸一点儿都不可爱，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先来后到……
它还说变成人以后要以身相许，哼，公子才不会娶一只狐狸呢。
公子说了，喜欢她这样乖巧听话的。
想着想着，小丫鬟的脸上，又露出担忧之色。
小狐狸好像也很乖巧听话，以后早晚也会变成人的。
最重要的是，她吃的东西很少，才吃半碗就饱了，而自己一顿最少要吃三碗……
公子会不会和爹娘一样，因为她吃得多，就不要她了？
少女叹了口气，一颗心忽然忧愁起来……
第119章 赌局
“哎。”
“唉……”
院子里的秋千上，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同时叹了口气。
柳含烟偏头看了看晚晚，问道：“你叹什么气？”
晚晚自我怀疑的问道：“小姐，我是不是吃的有点多？”
“没有。”
“没有吗？”
“没有“有点”。”柳含烟看着她，说道：“不是有点，是非常多，现在又不是以前，再也不用饿肚子，你干嘛还吃那么多，每次都吃的圆滚滚的……”
晚晚低下头，说道：“我怕饿……”
柳含烟轻叹口气，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饿着了。”
晚晚还是有些担忧，问道：“可是公子会不会嫌弃我吃的多，就不要我了，小白吃的那么少，等到小白变成人，他就喜欢小白了……”
提起李慕，柳含烟就来气，却还是安慰她道：“他怎么会不要你，他巴不得全都要……”
柳含烟对于李慕未来的梦想，可还记忆犹新。
赚很多钱，买大宅子，娶几个漂亮老婆，晚晚很可能就是他说“几个”中的其中一个。
或许那位李清捕头也被他算在里面。
唯独没有自己，柳含烟不知道她到底输在哪里。
到底是她对李慕没有一点儿吸引力，还是他想要以退为进，套路自己？
柳含烟仔细想了很久，觉得李慕不会是第二种人。
这让她心中更加郁闷，虽然她对李慕没什么想法，但被他这么无视和嫌弃，也是一件非常伤自尊的事情。
晚晚的心情好了些，又抬头看向柳含烟，问道：“小姐，你又叹什么气？”
柳含烟自我怀疑道：“我不漂亮吗，身材不好吗，厨艺不好吗，才艺不多吗，没有钱吗？”
晚晚道：“小姐长得漂亮，身材又好，烧的菜好吃，多才多艺又有钱……”
柳含烟喃喃道：“那他凭什么不喜欢我？”
晚晚愣了一下，问道：“小姐说的是公子吗，小姐也喜欢公子？”
“不喜欢。”
“那小姐为什么要公子喜欢你呢？”
……
“对啊，为什么？”
柳含烟忽然觉得，晚晚说的很对，她又没想着嫁给李慕，为什么要他喜欢自己？
她怎么能这样，真不要脸啊……
柳含烟坐在秋千上，心情纠结的时候，晚晚跳下秋千，跑到隔壁，再次来到李慕的书房。
小狐狸正在看书，抬起头，问道：“晚晚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晚晚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书桌对面，问道：“小白，你今年几岁了？”
小白道：“十六岁。”
“我也十六岁，你是几月的？”
“六月。”
晚晚笑着说道：“我是五月的，比你大一个月，你要叫我姐姐。”
小白弯起眼睛，说道：“晚晚姐姐……”
住在隔壁的两位小姐姐，显然和恩公的关系很亲密，它在她们面前，也要乖一点。
晚晚又问道：“你喜欢看书吗？”
小白点头道：“书里可以了解到人类的世界，山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
“你喜欢人类世界啊。”晚晚想了想，说道：“下次我带你去我们家的店铺看戏听曲儿，等你能变成人了，我再带你买漂亮衣服和首饰……”
人类的世界，她期待已久，小狐狸眼睛里面闪动着亮晶晶的光芒，搓着前面的一对小爪子，低头道：“晚晚姐姐，你对我真好。”
晚晚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你要快点变成人，我们就能在一起玩了……”
小狐狸虽然还不能变成人，但是干起活来，却一点儿都不输人类。
院子里干干净净，书房内整整齐齐，李慕也舒心许多。
下午吃饭的时候，他问过小狐狸，得知它今年十六岁，和晚晚一般年纪。
普通狐狸的寿命，一般只有十到十五年，而当它们开了灵智，懂得修行后，寿命会大大延长。
小白的父母，都是塑胎妖物，因此她一生下来，就和别的狐狸不同，寿命并不比人类短，她的十六岁，也差不多相当于人类的十六岁。
妖物的化形，也是越早越好，若是她现在化形，就是十六岁青春少女的样子，如果再等几十年，那么她化形出来的，便会是暮年老妪。
多了一个狐狸在家里，到处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整理的井井有条，李慕反而住的舒心。
唯一让他烦恼的是，她晚上睡在哪里的问题。
李慕住的是普通的四合院，正房是他的卧室，旁边的两个耳房，堆放着一些杂物，东西两间厢房，一间用作厨房，另一间被李慕改造成了书房。
李慕想了想，打算腾出一个耳房，暂时当做她的房间。
有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小狐狸还是坚持在李慕睡前帮他暖完床再走，她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还有些香香的，据说这是天狐后代的特质。
九尾天狐，堪比第九境的修行者，是妖中之王，在修成九尾之后，它们的身体会发生蜕变，即便是相隔数百年，它们的血脉后代，也会继承一些天狐特性。
睡着香喷喷的温暖被窝，李慕忽然觉得，家里有一只暖床狐狸，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日一早，李慕来到衙门，张山本来在自己的位置坐着，为老王的死而悲伤，莫名其妙的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循着味道来到李慕身边，惊诧道：“李慕，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李慕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什么也没有闻到，狐疑道：“有吗？”
“有。”张山笃定的点了点头，说道：“这味道好香，闻得我都冲动了……”
李肆走过来，轻轻嗅了嗅，说道：“是女人的味道，只有女人天生的体香，才有这种味道。”
张山怔怔道：“李慕你找女人了，老王刚死，还没有下葬，你就找女人了！”
“别瞎说。”李慕瞥了他一眼，看着走进来的李清，说道：“头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