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玉净瓶,盛着五莲山的仙露,使他终于恢复些许清醒。
萧韶按住了他的手,不许他自己去喝,只能被喂,林疏便只能费力吮着薄薄的杯沿,喝到一半,余光就见萧韶又渐渐变了神色,似乎又想要他去吃别的什么东西。
他也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
到后来,仿佛已经形成某种固定的反应,鼻端嗅到萧韶身上的冷香,就会浑身发软,而萧韶的手指一旦碰到他皮肤,整个人就会完全不能控制地微微发颤。
萧韶何时放过了他,也记不得了。
或许根本没有放过。
他应该是在某一个时间点失去了意识,然后在另一个时间点昏昏沉沉地醒来。
渡劫期的身体,毕竟与凡人不同,纵然是见骨的伤,也能两天之内自己痊愈。
不过林疏一觉醒来,身上还有淡淡的痕迹。
肉体倒是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但灵魂上有挥之不去的懒。
他睁眼,对上萧韶的目光。
然后,他选择用被子重新盖住脸。
萧韶隔着被子拢住他的肩膀:“……宝宝。”
林疏不想说话。
他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了几下,按上萧韶的胸膛。
隔一层绸子,温热的,并不算冷。
有心跳,颇为平稳,一下一下,只比常人有一点慢,可以忽略不计。
他脑子转不起来,缓慢回想,觉得就是在他被萧韶这般那般的时候,这人的体温的心跳在缓慢回升。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看看萧韶。
若是体温回升代表萧韶的神智回来了,那他应该能看到此人羞愧的神情。
他把被子往下拽了一点,露出眼睛。
萧韶把他整个人抱住:“宝宝。”
林疏审视萧韶。
还是有点不正常,缺乏表情。
但也正常了不少,眼神有点温柔的意味在。
林疏面无表情地被他亲了亲。
萧韶:“你还好么?”
林疏:“不好。”
萧韶又亲了亲他眼角。
亲多少下都不会好的。
林疏重新缓慢回到被子里,对随之而来的鸦言鸦语充耳不闻。
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被花言巧语所迷惑了。
能让他从被子里出来的只有他自己。
他最后还是出来了。
顺带从床头摸到了自己的芥子锦囊,把那面因缘镜子拿了出来,怼到萧韶眼前。
然后问萧韶:“现在是什么?”
萧韶:“还是血。”
这就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