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回宫,不过临死,放手最后一搏!
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全部的仇敌给他陪葬。
“恩侯,该报的仇,今夜大概全报了,剩下的,咳咳……”司徒文咬牙咽下烧灼一般的痒意攀附在喉间,断断续续的将未尽的忧愁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以后大概就你一个人了,可莫要在傻乎乎的相信人了,也不要参与到皇家夺嫡之中,宦海沉浮也不适合你……”
“你在胡说什么?!”月光照耀之下,贾赦看见那张白的不像样的脸,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愤懑,忙冲上前问缘由。一触手,冰凉透着一股冷意,瞬间传来,脑中轰然巨响,刹那间一片空白!片刻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单薄的身子,一时间万般不是滋味,脑海闪过种种,眼里不期然而落。
“莫哭……”司徒文垂眸看着相握的手,继续絮絮叨叨说着。
“今日之局,我必败……坏事的义忠亲王将被贬庶民。你……待我……咳咳,死后,”指指一树桃花旁边的棺材道:“葬在桃花树下,来年,没准化如同春泥一般,能让桃花开的更美。”
“什么?!”
“不入皇家陵,来生不为皇家人。”
“阿成,你……你胡说什么……”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替……我完成……最后一个……咳咳……念想……”
在自己力体渗透的最后一刻,摇摇欲坠的身形被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司徒文刹那间,心满意足。
“阿成……”
眼泪一滴滴的滑落,滴落在面颊之上。
司徒文张张嘴,想要一如往常,开口,安抚,莫哭。却发觉自己已然说不出话来,一张唇,一滴泪入口,苦涩之中,带着一丝的甜蜜。
真好,他什么都不知道。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
因为,他不够强。
眼眸望着内城忽地火光冲天,司徒文慢慢的闭眼。
史载:乾熙四十八十二月三十,除夕宫宴,诸王谋逆,帝震怒,查之,背后策划,乃义忠亲王。御林军围堵王府之际,义忠王府已化为火海。
帝贬义忠亲王为庶民,除皇籍,不入皇陵,无享祭。
四十九年三月,乾熙帝退位,九皇子司徒霖接位,名为乾锦帝。历经多年的争位终于落下帷幕。
但这不是开始,也不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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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是很遥远的事情
相思算什么早无人在意
醉卧不夜城处处霓虹
酒杯中好一片滥滥风情
……】
司徒文轻轻哼着曲子,冷冰冰的看着人千金买笑,枕卧红颜,回家之后,偏居一隅。
然后……
原以为在暗恋人的怀里去世,是时间最美好的事情。
但是,却不曾想死后有灵。
地缚灵:传说生前有冤屈、由心结未了,有仇未报的人死后不会升天,会留在世上,执念所成。
有幸成为传说,司徒文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幸好。可以默默的在背后注视着他。
即使他成了无能颓废之人。
即使他左拥右抱,花天酒地。
即使他……
但每逢清明,坟前一柱香。年年盛开的桃花摆上案桌前,一切苦涩化为最甜蜜的存在,甘之如饴。
可一次一次又一次,在不断的重复,不断的来回。
司徒文面色带着寒霜,蹙眸回想一幕幕。
乾熙四十八年除夕,他以命相搏,以微弱之势赢回一局。
四十九年,退位,登基。
一切都正常有序。
乾锦一年十月,贾赦以孝敬之名居住荣国府一隅,十年之久,竟无御史一人上言,荣宁二府国公匾额未换,礼部也视若罔闻。
乾锦十三年,荣国府二房嫡次子携玉出生,谓之有大造化,皇室竟不闻不问。
乾锦二十二年,林黛玉进府,贾宝玉依旧混居内帷私混,竟无一人决不妥。
乾锦二十五年,竟有人顶着他遗骨的旗号,做伤风败德之举。
乾锦……
眼眸紧闭,在睁看眼时,司徒文发觉缘由--宝玉,贾宝玉。
当再一次重复之际,他附身通灵宝玉之中,一次不行,便再一次,数不清多少次魂飞魄散之危,但终于窥见缘由。
【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大石林立,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叙着堕落之乡、投胎之处,以及家庭琐事、闺阁闲情、诗词谜语,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即此便是《石头记》的缘起。诗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