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方自在地上落定,一股凌厉地劲风,挟着腥臭刺鼻之气,横扫过来。急忙飞身掠起,但听地下“扑啦扑啦扑啦”,一片莹透地夜晶兰,被巨蟒两丈长的蛇尾扫地折损了一大片。
谢雪痕非常喜欢夜晶兰,见状大怒,亮起幽冥爪,五指箕长,晃身而上,其势竟比蛇尾一扫之势,还要快上数倍。临至切近,右爪划出,蛇身上登时现出了五道血痕。巨蟒负痛,不由自主地松了那巨鳄,但也激起了它的狂怒,扬起巨大的身子,向谢雪痕扫了几尾,然后向溪中一窜,径自顺水逃了。
谢雪痕再看那巨鳄,此时已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四目鼠适才本来吓得又向崖上逃去,及见下面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才顺着藤蔓攀了下来。谢雪痕接着二小,正欲前行,那巨鳄忽地扑出,随后四肢奇异地长长,人立而起,目露凶光,形貌狰狞,斜睨着谢雪痕和二小。谢雪痕一惊,我适间救了它一命,这畜生莫非要恩将仇报么?
那巨鳄将巨口一张,上下两唇相隔竟有半人多高,同时向着谢雪痕扑咬过来。谢雪痕斜身避过。巨鳄将铁尾一摆,依横扫千军之势,扫了过来,威势惊人。
谢雪痕又惊又怒,骂道:“真是个恩将仇报的东西。”一爪探出,插进鳄背的坚甲上面,接着顺势一扒,那五指如刀,将坚硬的坚甲,自背至尾,割成了五道血沟。巨鳄负痛,嘶吼一声,亦是如那条巨蟒一般,扑进溪流,向下游逃去。
谢雪痕叹道:“我向来不喜欢打斗,但是有时这种方式是最有效的。”
那些逃走的小妖,已向谷中的其他同伴发出了警报。方才和巨鳄厮斗时,没注意到有什么其它动静,而这时才听出“吱吱吱吱”“嗡嗡嗡嗡”“沙沙沙”“咝咝咝咝”诸般诡异糟杂的怪声,似是流水一般,向着这里汹涌涌来。
谢雪痕和猫头鹰与四目鼠一时间彷徨无措,不知该朝哪个方向逃。但是诸妖不管她这个,片刻之间,从空中至地下,还有崖壁上,上游和下游如黑涛彩浪一般,夹集而至,数量之巨,浩若烟海。
谢雪痕看这些怪物体型虽不大,但种类却极为繁杂,她平生所见过的各种昆虫小兽,里面都有;闻其名,而未见其面的,俱集在内;既没听过又没见过的,也不占少数。虫妖大军,左推右捅,有的嘶声怪叫;有的口吐人言,却言齿不清;有的相互咒骂,厮抓,将她和猫头鹰、四目鼠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妖物虽没有多厉害,但却恶心之至,那股腥臭之气,中人欲呕。一对一尺来长的大黄蜂,挺着四寸长的闪着光的黄刺,试探着向谢雪痕蜇来。
谢雪痕担心刺上有毒,想要躲避,但场地仅有数尺方圆,却哪里能供她躲闪。挥爪一挠,二蜂被割成数段。众妖虫见她厉害,都不敢靠前,只紧紧的将她围住。谢雪痕往前,它们便后退,谢雪痕后退,它们便随上来一点。再隔一会,嗣见诸妖联翩而至,积集更巨。
谢雪痕心下暗忖:“这样下去,终非善策,须当从速冲出才行。”但眼见群妖浩瀚,合谷无际,根本就无有冲出去的可能。
“惨了,惨了!帮人不成,自己的小命也搭了进来了。”猫头鹰和四目鼠惨声道。谢雪痕道:“实在抱歉,不过我会尽我所能,将二位安然无恙地带出去。”
“若要助人,何必太过计较一己得失?你们人类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一禽一兽,能做至此,已算积了不小的功德了。”二小说得感慨非常。
谢雪痕见二小说的似模似样,又好笑,又可叹,又可怜,决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们命丧于此。道:“你们抓紧我,咱现在就冲出去,我让这帮害虫尝尝我幽灵复活的厉害。”二小依言,一个爬上她的肩头,一个紧贴在她的腰际。
谢雪痕晃身而起,双爪如刀似钩,杀向妖群。她的幽灵复活虽然比电还疾,但她从来没能遇到一位真正的高手,来试练此功。此时诸小妖云集,上下左右无所不有,便似遇到了一位招式快极的高手,让她上下招架,如此一来,幽灵复活的威力让她发挥的淋漓尽致,神威尽显。
众昆虫小妖,虽然生性胆小,但一修练成精,便狞恶异常,各自舞动着薄翼,挥动着加大了的利爪,向谢雪痕飞扑而至。它们虽不持兵刃,所生利爪甚至小似绣花针,但却练得坚愈精钢,有的还生有剧毒。若是武功稍差的,怕不被它们分而食之。但谢雪痕的身法是何等之快,它们唯有追着影子来回乱窜的份。
谢雪痕娇躯微晃,双爪疾飞,身形过处,所向披靡,将诸般妖类,犹似砍瓜切菜一般,粉身碎骨,如雨般纷纷坠落。诸妖魄散魂飞,一见谢雪痕的鬼影闪至,纷纷怪叫着四下逃散。
谢雪痕杀的性起,只往上游攻去,战至一个转弯处,群妖忽地飞开云散,眨眼间踪影全无。谢雪痕诧异莫名,突觉肩上和腰际少了些甚么,急转首察看,不由得大吃一惊,猫头鹰和四目鼠不知何时竟不见了。
心下暗道:“糟了糟了,一定在适间拼杀时,二小在我身上抓缚不住,掉了下来,命丧……呸呸呸,我怎么有这不吉利的念头。”转身去寻觅二小,心下暗暗默祝,千万不要让我寻到它们的尸首。
因她的幽灵复活神功缥缈如烟,诸妖大多都是飞在空中的昆虫怪,是以那些奇异地瑶草琪花并未被糟踏多少。茂密连绵地夜晶兰依然莹透绮丽。只是四处都散落了烂糊糊地尸首,恶心之致。幸好她的幽冥爪不会沾上任何血迹杂物,才没让她觉地难以忍受。她折了一根枯枝,拔拉着妖尸,慢慢的往回路找寻。
才不过片刻,猛觉身后有一股极可怕的凶杀之气,向她疾涌而来,浸的她的后背一片冰凉。谢雪痕不由地僵住,缓缓地直起腰来,回首看时,只见背后五丈处站着四个人,除了腰间穿着一件短裤外,周身不着一物,只是浑身溃烂,寻不到片寸完肤,面部头顶亦是模糊一片,根本无法辩出四人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