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界,到魔界,再到花界。
从相识,到情生,再到陌路。
一切的故事,始于桥下相逢,终自天魔之争。
“就在昨天,”润玉停下脚步,“也是在这样一片荒野之上,我亲眼看着她死去。”
——这便是故事的结局。
郁烈默不作声地听他讲述:这故事的前半段听起来极其耳熟。或许,自己才是那个命运中的异数。反过来想,遇到润玉,岂非也是他命运的拐点——他真是愈发好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当然,他也知道对方的叙述中略过了很多东西:他只说自己的错误、自己的歉疚,却从不提起自己付出过什么。
总是这样的性情,郁烈在内心叹了一声。可惜,揽过不争功的人向来会遭受更多委屈,因为这世上十分之九的人心愚蠢而自私。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表露,只是抬手向前一指不远处草屋的尖顶,“那里就是前火神隐居的地方。”
两个人隐去身形走近那座立于海边的草屋。
屋子上下两层,搭得并不细致。屋前用一圈歪斜的篱笆简陋地围起一个院子。
一个身着黑色布衣的人正在院中劈柴。
自锦觅随衣金娜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千多年。润玉隔段时间会过来看看,但郁烈只来过一两次,所以细算起来,他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位前火神了。
他的面上更见沧桑,头上甚至有了几缕白发。
他拿着斧子沉默劈柴的样子,半点看不出曾经的意气飞扬。
郁烈简略地说明了曾经发生在花神与火神之间的故事,毕竟这实在算不上什么隐私——他可是知道很多天界仙人私下流传的千奇百怪的消息和话本。
润玉沉默一会儿,低声问:“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待在这里吗?”
“天界保留了他的神籍,但他不愿回去。”郁烈很平淡地说。
——一直在这里,看着这片海,守着过去不愿意走出来。
坠星海的中央,命盘千百年如一日地悬浮在波涛之上。
天界的花神穿着一身没有半点装饰的白衣,鬓边簪了一朵白花,安静地跪坐在命盘上,轻柔地梳理周围纠缠错杂的命运金线。
她看上去没有旭凤那样沧桑,但比起旭凤,她似乎变得更多。
她不像初入天界的葡萄精灵,也不像凡间的圣女,更不像差一点点就会成为天后的水神。
她既不颓丧也不痴狂,周身都笼罩着淡然辽远的气息。
“她戴着白花,是有人去世了吗?”
“是。最初是为她的生母,后来便是接连陨落的花境芳主。”
润玉很难用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但不管怎么样,看到她还活着——即使是在另一个世界活着,也是一件令人感到安慰的事情。
最后他说:“她看上去很不相同了。”
“判若两人,对吗?”郁烈说,“你看,你总说若是没有你他们会如何,现在你也见到了,若是没有你,他们也不能如何。”
润玉沉默不语。
郁烈继续道:
“有句话,我之前对他说过,如今也对你说一次。”
“以爱为名的正义未必正义,踩踏鲜血的光明实则污浊。你从来都没有错,更不需要用别人的眼光来束缚自己。”
午后的阳光洒落,一望无际的海水泛起细细的波纹。
“每个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如果一段感情带给你的痛苦大于欢欣,那你很可能没有找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郁烈提出建议,“或许你可以尝试一下其他人。比如——”他想了半天,排除智障脑残和歪瓜裂枣,提出一个他觉得还不错的人选,“比如小露珠?”
润玉极清极浅地一笑,摇了摇头。
“我和他虽然相像,却毕竟不一样。他能与你携手终生,我固然欣悦,但对我自己而言,或许太上忘情才是最合适的结局,不必再将他人卷进这场漩涡。”
——但你这语气不像是太上忘情,倒有点临终遗言的味道。
郁烈刚一皱眉,脑海中灵光乍现,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真是灯下黑,他居然现在才想到这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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