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刚刚兴起的时候, 或许这样的骑兵冲锋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 而如今, 也就只能起到悲情的作用了!
而两翼埋伏的伏兵也冲了出来, 等着那些胡人想要撤离的时候, 直接围了过去, 包了饺子。
一帮随军出战的和尚当机立断, 竟是直接反戈,一个个抄起戒刀,骤然发难, 斩下了身边胡人军官的头颅,顿时让晋军都目瞪口呆起来。
刘裕嗤笑一声:“果然好决断!”不过,他也没真的对佛门如何相信, 谁知道佛门背地里头还做了什么事情, 因此,只是吩咐继续进攻, 至于进攻过程中会不会误伤那些及时投诚的和尚, 那就另说了!
luoyang一战, 足足持续了近一天, 最后, 即便是晋军也精疲力竭了,但是, 胡人却几乎全军覆没,死伤惨重, 最后一个个已经全面崩溃, 直接跪地投降。赫连勃勃本想要带着心腹亲兵逃窜,却被几十个和尚围攻,最终力竭而亡,当然,临死反扑,也带走了七八个和尚的性命!赫连勃勃一死,他那些亲兵发动了自杀式地袭击,最后都战死了。这也是难免的事情,胡人军法严苛,上下之分非常严格,首领战死,手底下的人就算是活着,回去也要被治罪,还要连累家人,尤其,作为亲兵,对他们的要求更是严格,在这样的情况下,战死显然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于投降的胡人,其实刘裕也没有斩尽杀绝的意思,这些投降的胡人最后无非就是被送去矿山还有要开挖清淤的河道那边去做苦役,当然,这其实也仅仅就是将死刑变成了死缓而已!要知道,苦役不是那么好做的。如今挖矿已经开始使用□□,因为矿山上用的多半都是战俘或者是那种奴隶,因此,大家也懒得搞什么安全措施,最重要的是,负责矿山的人其实也没这个意识,和这方面的知识。也就是估摸着地方放置一定的□□,然后就直接爆破,要是选的地方不好,导致了塌方什么的,那也只能算他们命不好了!
战场上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那些还有余力的晋军已经开始打理战场。同袍的尸体也收敛起来,回头火化之后要带回去,受伤的士兵也需要救治。而对于敌人的尸体,他们毫不犹豫地割下了这些胡人的头颅,遇到胡人中受伤的,也是干脆补上一刀,砍掉首级,这些首级会在luoyang城外垒成京观,还要刻下石碑作为纪念!
刘裕站在高处,看着已经初具规模的京观,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神色,低声说道:“快要结束了!”
刘裕身边随行的人也都露出了同样的神情,没错,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鲜卑人在此次大战中几乎损失了大半的兵马,甚至因为这些青壮的死亡被俘,可以说是人口都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断层,就算刘裕不去赶尽杀绝,也得有个几十年才能缓过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已经不能再将实力浪费在与刘裕的战争中了,他们必须干净收拢族人,返回草原,占据曾经的草场,要不然,便是草原上,他们也不会有立足之地了!
那些临阵倒戈的和尚们倒是想要求见刘裕,刘裕却直接将他们晾在一边,佛门搞出这么一手来,刘裕心里却觉得比较恼火,这也太能趁热灶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对佛门的处置难免需要斟酌一些,毕竟,人家也算是迷途知返,杀敌有功之人,自然不能如同之前一般了。
不过,刘裕显然也不想饶恕佛门,因此,就决定先晾一晾,然后在决定该如何对付佛门。
刘义瑾倒是很有经验,无非就是搞宗教管理,狠一点的,直接废去那些佛陀菩萨的信仰,叫他们如同道教一般,立自家的祖师为佛祖菩萨,上头的师祖们做金身罗汉。这么一来,佛教自然也就分裂了,不复这时候的团结。
不过,刘裕既然没有问,刘义瑾也就没有跟刘裕说。刘裕如今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了,他如今城府愈发深沉起来,虽说不至于刚愎自用,但是,一贯都是个很有主意的人。刘义瑾对自个的定位也就是技术人员,平常根本不想要插手任何政事,而且也没这个必要,他顶多随口透露一些自个的想法,以刘裕的本事,自然会想出相应的办法来。刘义瑾与其在刘裕身上下功夫,还不如没事去潜移默化一下刘义符呢!
luoyang城外的战事刚刚结束,luoyang城就直接投降了,大家都不是什么蠢人,luoyang城固然算得上是坚城,但是面对刘裕的大军并无还手之力,若是真的死战不降,这年头屠城也是正常的事情,因此,虽说投降之后,luoyang城内许多世家贵族都要沦落成平民了,但是只要家里人还在,各种典籍经义还在,总能再次兴起,而若是引得刘裕直接命人洗城,那就真的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luoyang城内,曾经的皇宫如今几乎就是一片断壁残垣,毕竟,自从东汉之后,历经多个政权,也历经了多次战乱,光是胡人,在luoyang肆虐的次数就不少,没人在这里定都,自然也不会有人耗费那个时间和金钱修缮皇宫。
不过,刘裕在看过了luoyang的情况之后,已经打算回头在luoyang定都了!因此,重建皇宫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暂时,他也只能先住在luoyang太守的衙门里头。
一直到刘裕在太守衙门住了好几天之后,被晾了一段时间的佛门才得了召见,刘裕也懒得听这些和尚说话,直接就下达了对于佛门的处置。他根本不认可佛门那所谓的弃暗投明,毕竟当时其实晋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他们顶多也不过就是见势不妙,先投降了而已!投降的人就是战俘,因此,也没多少资格跟刘裕讨价还价。
刘裕的处置也很简单,当和尚可以,你得先考个度牒出来,考不过去,那就是假和尚,要么回去继续念经学佛,要么,就老老实实做个普通百姓。按照刘裕圈定的考试范围和合格线,能考上度牒的人,起码都能做个小官吏了!
除此之外,刘裕严格规定了和尚的数量,是按照各地的人口和经济情况分的,和尚与普通百姓的比例要达到一比两万,也就是说,两万个人里头才能出一个和尚。比如说,像是那等下县,最多只能有两个庙,两个庙里头的和尚加起来估计也就是两位数的样子。而各个寺庙也可以有自个的私产,也是按照和尚的数目来的,一个和尚最多只能分配三亩地作为寺庙的自留地,自己耕种,不得租给佃户,否则的话,直接收为公田。而哪怕是规模最大的寺庙,所有的田地也不能超过五十亩。要是有信徒捐献,那么,这些土地就得交相应的田税,土地越多,田税越重!
另外,佛寺里头的佛像,不得用铜像,塑金身,寺庙的香火钱超过了一定的数字,也要交税,同样是香火钱越多,税率越高!而若是下面的信徒给寺庙捐赠金钱,那么,对于那些信徒,也要惩罚性收税!
总之,在这样严格的管理之下,佛门要是还能壮大,那才叫见了鬼了!一个没人没钱没地的宗教,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得了这样的管理条例,佛门那边也是敢怒而不敢言,刘裕可是说了,要是不肯答应的话,那就干脆如之前那般,直接灭佛!
佛门如今手上虽说还保留了一定的武装力量,但是在看到晋军的战斗力之后,对于这些僧兵的战斗力,也就不报什么希望了!僧兵武功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他们平均水平起码是江湖上的二流人物,但是如果不入先天,没有产生护体罡气,一个炮弹打过来,冲击力就足以撕裂他们的身体,他们在这样的武器下,并不比普通的士兵强到哪里去!
除此之外,佛门的典籍也都要上交,不仅是普通的佛经,还包括武功功法,这里头自然包括了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
都已经让步到这个程度了,佛门如今自然也没别的办法了,他们只要还想留在中原,那么,这些事就是免不了的。
刘裕如今身边有众多高手保护,luoyang一战中,他也一直十分沉得住气,没有亲身上前,一直坐镇中军。其实那天他要是自个亲自上阵的话,佛门就会启动另外一项计划,哪怕拼着损失佛门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几大宗师,也要将刘裕直接斩杀。
如今的北伐军,刘裕才是当之无愧的领袖,若是刘裕出了事,只怕北伐大军立刻就要内乱起来,甚至哪怕回了南边,也要因为争权夺利的缘故生乱,毕竟刘裕的儿子里头,哪怕是最年长的刘义符,年纪也还小,是绝对争不过刘裕的那些部将手下的。
可惜的是,刘裕如今压根不像从前一般,还会身先士卒了,他这等地位,也没必要如同曾经一般冒险,北伐大业某种程度上都系于他一身,他又觉得自个如今年纪不小了,当日任青媞又说他年轻的时候身体里头留下了不少暗伤,不能太过劳累拼命了,在这样的情况下,除非刘裕是个缺心眼,否则的话,他才不会搞什么亲自上阵的勾当呢!他如今甚至都已经改变了正常的作战方法,每次出战,都直接先用火炮洗地了,毕竟,火炮花的是钱,这样可是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己方的伤亡。中原这些年汉人人口损失惨重,能多保留一份元气,就是一份元气吧!至于钱财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不还有佛门这样的狗大户等着查抄吗?何况,还有luoyang附近的诸多世家呢!
luoyang这边告捷,那边changan很快也有捷报传来,另外几路北伐大军也是捷报连连,如今中原大地大半都已经光复,他们已经按照原计划,打算到luoyang胜利会师了!
刘义符一边看着沙盘上头的地图,一边问道:“爹,接下来我们打哪里?”
刘裕轻笑一声:“我们先休整一番,然后就继续北上,将这些胡人彻底赶出中原!”
慕清流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他已经说动了留在中原的几个大型的胡人部落,他们如今已经生出了退意,在中原捞得够多了,原本的软柿子一下子变成了吃人的老虎,再留下来就很是不智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赶紧带着人口财富返回草原,先抢占了上好的草场才行!至于中原这边的花花世界,他们总能找到机会混点便宜的!
因此,刘裕如今也不着急,他就想着逼着这些胡人放弃中原的基业,返回草原,大家狗咬狗,回头两败俱伤之后,刘裕就可以想办法一举解决草原上的问题了!
刘裕的想法很危险,他甚至想要直接将草原一把火烧了,没了这些水草,那么,草原上的这些部族自然也就活不下去,直接消亡了。
在听说了刘裕的想法之后,刘义瑾简直是目瞪口呆,这简直是开玩笑,草原上一旦没了足够的绿化,那么就会迅速沙化,回头沙尘暴就要直接吹到中原来了!到时候说不定大家就要一起完蛋了!
刘义瑾只得仔细跟刘裕说了一下地理上头的一些事情,刘裕这才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草原上不比其他地方,那里降雨量太少,当降雨量少到一定的程度,那就不适合耕种了。何况还是那句话,草原上的牧草是起了固定水土,防止土地沙化作用的,真要是没了中间的这些草原作为隔离带,来自漠北的风沙就会迅速侵蚀南下,回头胡人的确是活不下去了,中原也要受到严重的影响。说不得到时候那些胡人发觉连草原都回不去了,就真的要跟中原死磕了,毕竟,在面临生存问题的时候,其他东西就都不重要了!
因此,想要解决草原问题,说白了还是经济问题,草原上头矿产丰富,日后发展重工业,这些都是能用得上的,因此,还是要想办法让那些牧民部族安定下来,不再如同从前一般逐水草而居。或者说,等到风头过去,胡汉之间的血仇淡去之后,再谈谈民族融合的事情,让这些胡人内迁,然后大力开发草原,叫汉人到草原上头搞大规模畜牧养殖,通过绿化之类的手段,还能够改善漠北的环境,然后就可以将中原的领土往北推进到北极圈里去。虽说那里比较冷,但是随着技术的发展,气候寒冷将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刘义瑾只是跟刘裕说了一下如何靠着经济手段控制草原,刘裕虽说对此并不是很理解,但是还是挺感兴趣的,不过如今这些也只能停留在口头上乃至纸面上,想要实施,总要等到草原上头杀红了眼,决出新的胜利者才有可能!
因为打算定都luoyang的关系,刘裕已经开始叫那些战俘还有被贬为奴隶的胡人修建皇宫了。
有着先进的技术,修建皇宫的进度远比刘裕想象得要快,luoyang城外紧急架设了一座巨大的砖窑厂,专门为皇宫烧制青砖还有琉璃瓦之类的建筑材料。土木结构的建筑容易失火,因此,干脆使用砖石结构,至于粘合剂,用传统的糯米加鸡蛋什么的,实在是太浪费了,直接上水泥混凝土,中间还可以夹钢筋。
结合了传统的建筑手法还有先进的建筑技术,加上并不吝啬劳动力,毕竟使唤的都是战俘和奴隶,这些人压根不必爱惜他们的劳动力,直接往死里使唤就是了!
因此,等到五路北伐大军都汇聚到luoyang的时候,luoyang城内的皇宫居然已经有了一定的雏形。
顿时,就有人表示,既然皇宫已经修建成这个样子了,那么,宋王殿下也该登基了!
一帮心腹部将在那里劝进,其他人也是异口同声,觉得自从汉末以来,再也无人能有刘裕这样的英雄气概,唯有九五之尊的位置才配得上刘裕,一个宋王的名号,实在是太委屈他了!
至于北地的汉人,对此更是支持,毕竟,当年晋室内乱,才引狼入室,导致了永嘉之乱,五胡乱华的惨剧!在北地汉人眼里,其实司马家的江山早该亡了!原本司马家的天下就不算名正言顺,是篡了曹魏的江山而来,北地又多年被胡人肆虐,对司马家更是没有任何归属感,刘裕北伐成功,几乎将胡人的主力一网打尽。在这样的情况下,北地汉人对于刘裕的拥戴几乎已经打到了一个巅峰,甚至到了近乎神化的地步,因此,luoyang内外,私底下,大家都在猜测,刘裕什么时候登基。
众望所归,刘裕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他对晋室本来也没有任何忠诚可言,当初他还是北府军的时候,可就被司马家的人出卖了好几次,在这样的情况下,傻子才会继续愚忠呢!
因此,刘裕嘴上推脱了几下,就直接写了一封奏折,叫司马德宗这个皇帝还都luoyang,等到到了luoyang之后,再行禅让之礼。
刘裕如今一方面派出一部分军队,配合慕清流的纵横之术,慢慢推进,给予那些胡人一定的压力,逼着他们弃城而逃,返回草原,另一方面,已经开始命人禅让所需要的东西了!他压根没有遮遮掩掩,一直很是大方,毕竟,他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晋室的名义根本已经约束不了他了!
刘义瑾却没有理会这些事情,他帮着制作了一份皇宫的设计图之后,就直接一头栽入了luoyang城内保存的各种典籍中,便是佛门献上来的各种典籍也在其中。
刘义瑾在研究了佛门的典籍之后,再次确定了自个之前的猜测,佛门的经义里头,来自于原始佛教的经义其实已经不多了,这些佛经里头受到的道教还有儒教的影响已经非常大了,而佛门的功法同样如此,跟中原的各种武学,归根结底,也是一脉相承。即便其中加入了佛门的一些道理,也是差不多的。
这个世界的武学,都非常偏重于精神力量,刘义瑾还听刘裕说过,前些年的时候,为了什么能够开启天门的心佩,江湖上可是掀起了好一阵腥风血雨,竺法庆之所以跑到南边来搞事,也是为了心佩而来,甚至最终也因此而败亡。
真正找到心佩用法的却是燕飞与安如清纪千千,这玩意就是一种高明的可以利用精神力的东西,凭借着心佩,还有他们之间原本就曾经在心灵上头有过的沟通,他们甚至远隔千里都能通过精神世界互相联系。
刘义瑾琢磨着,其实这个世界所谓的开仙门,破碎虚空,需要的除了内力之外,还有就是精神力量和精神境界,要不然可以说是绝无可能!
而慈航剑典里头却是另辟蹊径,搞出了个什么坐死关,利用那种寂灭时候爆发出来的精神力量,实现灵魂意义上的开仙门,不过至于能不能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可以说,按照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如果他们进入了一些规则比较松弛的世界,完全可以做到用精神干涉物质,这就很有意思了!
刘义瑾沉醉在这个世界的智慧之中,对于外头的事情压根不闻不问,反正这些事情本来也用不着他烦心。
因此,等到刘义瑾将这些书籍都整理出来的时候,发现司马德宗已经带着留在建康的文武百官千里迢迢到了luoyang。
司马德宗得了刘裕的消息之后,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难免有些抗拒之心,这一路上想要拖延,可惜的是,再拖延又如何呢,最终还是到了luoyang。
等到人住进了已经将主体修建得差不多的luoyang皇宫中之后,司马德宗反而镇定下来了,毕竟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晋室延续了这么多年,其实期间好几次都要完蛋,无非就是因为建康高门内部的一些纷争,让司马家勉强能够在其中保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位置,可是如今,建康那些曾经的高门都完蛋了,司马德宗想要保持那种曾经的平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如今就是刘裕一家独大,因此,司马德宗最后还是老实了下来,准备配合禅让之事。
而此时,北魏那边,拓跋珪却是遇刺重伤。